就在别人还在招待“贵客”的时候,青枣已经默默来到了珲春所在的地方。尽管蔺晨安将她当做贵宾招待,但她毕竟曾经是宫里的下人,和很多人都有交集,最重要的是,往日的珲春并不是很容易相处,这就直接导致珲春身边本应该伺候着的人一个一个都不见了。
看到青枣的时候,珲春半点都不惊讶,她早就料到了:“想不到,这座皇宫已经形同虚设了!”
青枣淡淡一笑,那笑让珲春觉得莫名眼熟,那笑太过凉薄,像极了......洛辞!
“你不怕我杀了你?”
青枣确实有理由这么做,只要杀了珲春,大齐和东陈必将发生战争,那时候若是北燕想要复国,易如反掌!
“你不会!”不然,你就不会出现了。后半句珲春没有说出口。
“那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青枣走到桌子旁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有话就说!”只是一个被放弃的公主,就算再怎么聪明,还是不可能猜得到青枣的心思,毕竟那是洛辞用心培养出来的人。
“我们联手吧!”青枣看着珲春,笑着建议:“你和蔺晨安联手,不过是被迫,东陈让你那么做,你就必须做。但是,你真的喜欢吗?”
“喜欢?”珲春咀嚼着这个词,像她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喜不喜欢的!“你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北燕和东陈一向不和,就算我再怎么样高,也不会背叛我的国家!”
“你会!”青枣笃定地说:“因为对你来说,北燕才是你的国家,而东陈,你不想亲手灭了它就不错了!”
“呵呵,洛婳公主说笑了,我身上流的是东陈的血!”珲春脸色并不是很好,嘴唇也有些干燥,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青枣的水,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青枣不是没发现,但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当年你偷偷跑跑回东陈,又是什么后果呢?”
珲春瞬间脸色煞白!
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到东陈,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费尽心机跑回东陈之后,面对的却是生母的出卖。那时候她贿赂了一个小宫女,让她将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带进了宫,但是没想到,她的生母为了避免惹皇帝不开心,竟然直接让人绑了自己。
她的生母是个美人,但却也是个妓女,她魅惑了多情的帝王,为自己换取了一个还不错的身份,但是,妓女终究是妓女,哪怕是个清倌也不行,皇帝不过是玩玩而已,当她被发现有身孕的时候,等待她的就是一碗堕胎药。
那时候,她的生母还心存幻想,以为生下孩子之后自己就有了保障,于是她散尽毕生的财富,瞒天过海的将孩子生了下来。谁都没想到,会是一个小公主,随后,东陈的皇帝知道了这一切,将所有参与的人都处死了,但却偏偏没有动她们母女,只是让人将小公主扔出了皇宫,自生自灭。
珲春以为,母亲能生下她就一定是爱自己的,可是后来呢?
绑了她的人直接将她扔在一个小巷子里,连绳子都没解开就走了,再后来,来了一个乞丐......
“你应该恨东陈不是吗?”
青枣的声音打断了珲春的思绪,珲春再抬头的时候,眼中是满满的恨意,“不错,我是恨他们。”
“你也应该恨蔺晨安!”青枣继续说:“原本蔺采儿死了以后,你就能自由的!”
一句话,让珲春彻底爆发了:“若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被抓到!”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是我们吗?”青枣看她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个智障:“我们杀了蔺采儿,原本就是助你一臂之力,是他蔺晨安安排你演这么一出戏,是他蔺晨安先查到你的身份,并且绕过你,直接和东陈达成了协议!”
珲春并不说话!
“你怕是不知道吧!蔺晨安打算将你交还东陈呢,东陈的人都来了!”
珲春瞬间抬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蔺晨安说过,不会将自己交出去的,况且那玉佩还在自己手中,蔺晨安怎么敢?
“不可能!”
“不可能?”青枣又喝了一口茶,“你真以为你手中的玉佩是真的吗?蔺晨安早就让影子换走了,不然的话,我都站在你面前了,那群应该保护你的人呢?”
这下珲春市彻底慌了!影子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偷梁换柱并不是什么难事,最重要的是,那块玉佩所统领的人,确实没有出现,这太不正常了,除非......那群人真的已经不再保护自己了!
蔺晨安!珲春在心底恶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表情都有些狰狞了。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珲春还是松口了。
“很简单,现在,你需要出现在接风宴上,说你身上的伤都是蔺晨安干的!”青枣笑着说:“若不是他,你也不会受伤不是吗?”
说到这,珲春显然有些不高兴,因为自己身上的伤,确实是洛家人干的,虽然有蔺晨安的因素,但是直接凶手还是洛家的人。
“第一次我们出了十个人,都没能摸清楚将军府,但是劫你,却只出了一个人!易如反掌呢!”青枣幽幽的说。
蔺晨安根本就没有真的保护自己!珲春瞬间就知道青枣的意思,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珲春身上的伤实在过于刁钻,她动一下都会觉得痛彻心扉,但是这一趟却是一定要去的,而那些个偷懒的下人们也该得到教训了。
于是,当珲春跌跌撞撞的跑进宴客厅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齐皇帝,我国使臣已经来接本公主了,你为何不让人通传?”毕竟跟在蔺采儿身边的时间不短,珲春摆起架子来,倒是有几分样子。
“公主说笑了,朕是怕打扰公主休息而已。”蔺晨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眯了眯眼睛,看向下边坐着的使臣。
他们倒是很上道,坐在原地丝毫不动,似乎没有看到珲春,也并不打算行礼。
“那皇帝怎么解释你故意苛待本公主?”珲春袖子一挥:“难道你就不好奇,本公主身边为什么没有一个下人吗?”
蔺晨安不是傻子,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并且他最意外的是,珲春伤的那么重,是怎么走这么远的?并且还没有被人发现!
“下人无状,还请公主息怒!”蔺晨安稳稳地坐在最高处:“邹公公!”
邹公公躬身应是,并没有多问,直接离开了宴客厅。不过多时就转身回禀:“回陛下,那群以下犯上、疏忽职守的奴才们已经带来了!”
“今日本是喜事,贵客都还在此,就不必让他们上来了,各打二十大板,发落了吧!”蔺晨安又笑着对珲春说:“公主可还满意?”
“满意?”珲春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就是不知道我这周身的伤,皇帝打算让我怎么满意?”
这下东陈的人是彻底坐不住了,这公主就算是再不值钱,也是东陈的公主,更是大齐和东陈达成协议的关键点,伤了她,也就是不给东陈脸面。
“竟有此事?大齐皇帝,你可要解释个清楚!”东陈的人走到珲春旁边,却根本不看一眼,只是说:“请公主下去休息,替公主诊治。”
这诊治的人自然不会是大齐的御医,而东陈的人又看不上珲春,因此就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珲春就将自己在水牢内的遭遇全部说了一遍,不过这个水牢的主人已经变成了蔺晨安。
“那公主倒是说说,朕有什么理由这么对你?”蔺晨安怒极反笑,但是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不是为了那块能命令旧部的玉佩?”珲春冷冷一笑,她在赌,赌蔺晨安不敢说出自己偷梁换柱的事实。
自古以来,实力一直都是高位者最渴望的东西,而一块让蔺晨安都觊觎的玉佩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一时间,不光是东陈的使者,就是其他大臣都开始窃窃私语。
“一派胡言!”蔺晨安沉下了脸色,此时他已经能确定,玉佩不在珲春身上了,不然她才不会让东陈的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但是,玉佩呢?
由于这场变故来的太突然,蔺晨安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只专注于解决珲春口中所说的水牢,并且还要应付东陈的人。而对大臣们来说,自然也是要先解决东陈的人。
“公主可是误会了?”就在众人着急的时候,姜堰突然开口了,他已经大致听明白是什么情况了,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已经有了对策。
“那玉佩本是太后最重要的东西,公主当日不过是下人的身份,却私自偷盗太后之物,随后更是命令那群人扰乱太后的葬礼,当日陛下不过小惩大诫,怎么会到今日都没有恢复呢?”
其实姜堰说这话的时候,不过是笃定珲春不敢当众脱衣验伤而已,但蔺晨安眼睛瞬间有了光彩,对!以珲春的身份,应下了又能怎么样?最重要的是,御医已经说了,珲春的皮外伤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而此刻的珲春,却有些摇摇欲坠,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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