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江湖

第十四章:六毒杨昭

    
    “你待在这不要发声,我出去看看。”白落凤察觉崔韧竹在蠢蠢欲动,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然的话,死了也别想我会救你。”
    儒生半辈得意,几时受过寄人篱下的怨气,险些破口大骂:你白落凤到底有多了不起?我崔韧竹大不了一死了之,何须看你脸色!
    话到底还是没有蹦出唇齿,因为受到羞辱的千剑公子无意中瞥见白落凤神情里隐藏的如临大敌的紧张。
    崔韧竹不是糊涂的人,他想的通一个没有把握战胜敌人的人,一个明明有能力立马逃离危局的人为什么现在坚毅地挡在他面前。
    白落凤扒开藤帘,两名膀大腰粗的汉子如同固若金汤的城池扎根于洞前,静若田地间的稻草人目不转睛地锁定着他。
    “你们体质还真的结实啊,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白落凤克制着不暴露心中的差异,按道理说之前的以硬碰硬即便不足以致死也足够让对面二人负伤一阵子,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呢?
    “臭小子,这次休想再逃。”阎道平无比畅快地舒展了一番痊愈的筋骨,贴身的开山斧跃跃欲试准备大开杀戒。
    白落凤暗叫情况不妙,曾受重创恢复不久的臂膀已在前日抵挡阎道平开天辟地的两斧子时旧伤复发,使不上往常的力道。
    前车之鉴尤为惨痛,阎道平不愿拖沓,抖擞精神像极饿虎扑羊遮住天上圆月对着青年人的头颅横扫而去。
    白落凤嘴里说的轻快,实际哪敢轻视“食虎斧”的怪力。他匆忙曲腰后仰,纹有猛虎下山图案的斧身滑面而过,几丝跟不上速度还飞舞在空中的细发顿时脱了束缚,不知不觉地摇曳纷飞不见。
    几个跟斗之后,剑客有惊无险地退避三丈外,心有余悸地挥脑忘却方才吹毛断发的斧刃。
    此刻,难明长夜里一根分厘毫丝的细针于黑暗中诞生,一举逃过皎皎月光的追捕,悄然无息地射向白落凤的脑勺。
    阎道平洞察到一闪而过的银光,经历失败的壮汉吃一堑长一智,深知自己持着重器再大的蛮力也追不上白落凤矫健的身姿。关键之际他反而愈加冷静,按捺住了满腔怒火,强行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把臂力瞬间提升至二牛二虎之力,作出猛攻的气势打算吸引住白落凤的注意力。
    手起斧落,附雷霆万钧之力的斧刃直接砍在地上,开出一条笔直坑道,延长至远处弯弯扭扭的老树下还不停息,霸道地将其撕裂分开继续前行。
    沉眠寒冬的山中又一次被喧嚣唤醒,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棵无辜的古树伴随着绵绵不绝的拉扯声轰然倒下。
    “食虎斧”自然不指望能真地劈下白落凤的手臂,他迅速拔出开山斧,用尽腿上蓄存已久的力量朝后跳来,得逞地盯着停留原地无比安静的白落凤。
    想象中青年人倒地痛苦哀鸣求情的情景迟迟不现,清新的月光像天上的珍珠粉洒落在白落凤削挺的肩上。阎道平急不可耐地探脖想要看清他别过去的半边身子,干燥的手心因为兴奋与焦急慢慢溢出热汗。
    终于,纹丝不动的身影挠人心窝地展露在月光下,那对打斗中保持着清明的眼睛非但没有阴沉下去,反而更加神采奕奕。
    刹那间,阎道平仿佛失去了呼吸瞠目结舌地惊呆在原地——幽暗的黑夜里,一根亮晃晃乖巧地被夹在两指内。
    寒蝉一指,当真无不可接!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功夫?”白落凤丢去了手里的暗器,慢慢抽出歇息在鞘内的利剑,“当年唐无夜拿百颗铜板都伤不到我,就凭一根不值钱的破针加上使点下三滥的手段恐怕想取我的命还不够格啊。”
    朗爽的笑声划过了悄悄安稳下来的山林,几只懒惰南飞冻得难以开翅的鸟儿忽闻磨刀般的响痛忍痛咿呀离巢。
    吞噬万物的灌木丛中,一道萎靡矮小的身板渐渐走出,他拍着枯槁的双手,三角眼睛比银针还要扎刺让人胆颤,尖嘴猴腮的脸皮蠕动着阴阳怪气道:“白小兄果真天纵之才,唐大侠亦是老夫钦佩之人,可惜他那么高的本事死的却比我早啊。”
    “你!”白落凤听出话里深意,冷眉剑指他方,眼眶骤然缩放:“杨昭?!”
    “白小兄好记性哎,自天下大会一别老夫甚是想念啊。”杨昭如同追忆老友感怀思情道:“特别是落雪剑主,可是让老夫好生难受,卧病在床许久才能下地走路啊。”
    白落凤不买他的账,不屑一顾道:“老家伙耍阴招还不得有人治治才学会收剑。”
    “嘿,年轻人不会讲话死了也不值得可惜。”杨昭眼底狠光乍现,大胆地迈步走向白落凤奚落道:“听那两人吹捧你的寒蝉一指,亲眼所见的确不算太过夸大。只是接下来有什么用?老夫的银针可是淬了‘麝香断魂乳’,仅要几步的时间就会顺着汗液进去体内失心绞腹而亡。不信,你可以闻闻方才夹住银针的两指,上面有没有一股迥异的香气?”
    白落凤情不自禁地搓了搓两指,最后不但没有按老头所说的去做的迹象,而且还把五指裹得严严实实,嗤之以鼻道:“老鬼头,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不清楚。但我头一次见
    到有人施毒后还顺带提醒下。怕不是有毒的不是银针,是它散发香气吧。”
    杨昭的脚步停了下来,三角眼总算睁大到让人知道这人是有眼睛的,在沉默片刻后放声大笑,头面朝夜空,腰弯地十分滑稽似乎不敢与青年对视:“哈哈哈,好小子,够机灵。”
    白落凤无视他的奉承,单刀直入道:“他们的伤,是你个老毒物治好的?”
    “那是自然。”杨昭傲然得意道:“老夫用毒如火纯情,对药理亦是记得滚瓜烂熟,处理些皮肉外伤还是游刃有余的。”
    “老滑头还会救人,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白落凤点转身点着下巴示意阎道平道:“你俩是心胸豁达还是没心没肺,竟敢服这种人给你的药…”
    “黄嘴小儿挑拨离间的伎俩倒是使的登峰造极。”杨昭哼气戏谑,两只形似蛇口的指爪摆好架势呼之欲出。他望着露出狐疑的阎道平,内心鄙夷唾骂道:没脑子的家伙,遭人蛊惑几句话就动摇成此般模样,果真和预测的一样,不足以谋略。
    “姓阎的,你到底信不信我,不信怕死就给我滚蛋!”杨昭岁老身不老,精干的体魄眨眼就爆发出毒蛇迅捷,嘶哑的嗓门驱散了“食虎斧”的犹豫不决:“这小子纯属拖延时间,今晚咱们把他宰了送上罡治观取了悬赏。事后老夫破解延寿丹的药方根本不愁没有灵丹,何必需要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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