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然突然就安静下来,闷声道:“我跟你们走,不用拉我了。”
江卿之便好笑的看着她:“不找太子了?”
她红着眼眶,嗯了一声。
随后他便拿出手中的鞋,让人给她穿上。
“这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如此折腾。”
她好像被全天下抛弃了一般,她看见贺兰辞来了,李公公便拉着他,让他一起回去,文萱也过来抱住她,明明这天还是阳光万丈,可是为什么,她真的好冷,冷的刺骨。就好像她娘知道许梦怀了白锦的孩子那样——那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
她突然一下子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原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那些所谓的帮你,只不过是一时的利用,是利益在眼前,不得不用。她突然好想许阔,她的信还没写给他。
她被拉着回了王府,江卿之让人给她再上了药,她身子自从上次百鬼缠身之后就再也没有怎么好过,大夫只说是风寒,开了几副方子给她喝。
她坐在床边发着呆,听闻文萱说,白锦那边,说是等着晚些时候来接她,也不怪她害死了白倩,等她回去再慢慢说。
她冷冷笑了一下,也不再说话,文萱看着她虚弱的身子,也不好再打扰她,便让她好好休息。
她拿起笔墨,给许阔写信,她有好多好多话要和他说,但是当她提起笔的时候,却又是什么也写不出,只问候他那边一切是否安好……
这时,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听着好像是有人逃跑的声音,是个男子,好像有人在抓他,好像知道这里是她的房间,声音便渐渐小了。她觉得奇怪,便去开门看了看,只见一两人蒙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捂住他,后面便伸手将他刺死。
她只觉得背后发凉,便忙关上了门。这边关门的声音惊动了那边的人,九然察觉到了,心里有些暗暗的害怕。
这里是王府,若是要杀一个人,必是受了主子的指使,那个大夫是为什么,会让江卿之派人将他杀了?
九然顿时觉得,这个江卿之不是一般的人。她对他只有两个看法。
一:他长得极为俊秀。
二:他心肠极为狠毒,猜不透彻。
她快速的将信写完,收起来要去交给商人。
在走廊上的时候,恰好就碰见了江卿之!
她脑子里千回百转,后悔没叫上文萱,想了一会,便对着他那张温柔的脸问道:“世子找我有事吗?”
江卿之觉得她的眼睛十分好看,看着她纯净的眸子道:“二小姐还真是变聪明了,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九然心里有些发慌:“世子有什么事吗?”
江卿之看见她身上的玉佩,走近她,吓得九然连退了两步:“你大可就站在原地说就好,我听得见。”
见她这副模样,江卿之不免微微笑起,那双眼里柔情万种:“你和太子关系这么好的吗?”
九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是奇怪。
她没有说话,江卿之则继续说道:“你腰上的玉佩可知道如何的珍贵?那可是太子贴身之物,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小时候我想摸摸他都不肯。”
“你和太子关系这般亲密?”
江卿之看着她干净的眸子,温温柔柔的说道:“可不是吗,之前边国公主——皇帝亲赐名号,贤淑公主,本是和我有婚约的。”
九然变了脸色,偏过头来不理会他。
“这和你与太子亲密有什关系。”
他有些犀利的看着她:“若不是他千般阻挠,公主又怎么会和他有婚约了呢?”
九然身上的怨毒突然发作,她忍着疼,冒着冷汗:“所以你妒忌他?”
看着她眼睛里的青色,他走过去扶上了她的眼:“听闻他对你很上心,我一开始还不信,看见这玉佩我就信了。”
他将扇子收起,看着她出着汗:“我怎么可能妒忌他?我只是想让他得不偿失罢了,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草草入宫留下贺兰辞吗?”
“——是因为,皇后要陷害贤淑公主,他今日选择的是贤淑我早就料到,所以我将你接了回来。”
九然身上很疼,这毒似乎已经侵到了她的骨子里,她一点也不想和江卿之说了,退后了一步。
“你和太子的恩怨,别牵扯我,我什么也不会,你和我说这么多,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像今日的那位一样,被人刺死。”
江卿之见她明事理,又靠近她一步:“那日夜晚见你,本觉得你呆头呆脑,没多大用处的,今日又觉得,不一样了呢?”
江卿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汗,她微微侧开,却也是由得他碰她:“你的许阔在南边无依无靠的,今日你看见了什么吗?”
她手中的信纸被她紧紧握住,但是脸上却风轻云淡:“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请问世子,我需要看见什么吗?”
江卿之见她如此回答,笑了,给她整理了一下黏在脸上的发丝:“这才是听话的孩子。”
文萱突然在后面叫她:“九然!你怎么在这?”
她心中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好像刚才经历了生死一般。文萱见她的模样,知道她的怨毒又发了,连忙扶住她。
贺兰辞跟在文萱身后,他蒙着面,那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江卿之。
江卿之眼底闪过一点猜忌,却是隐忍:“侍卫怎么还在这?没有随李公公回去吗?”
文萱看着他的样子,不敢多做喧哗:“太子宣过口谕,说是要不时会派人来探望九然,贺兰辞只是太子派来看九然的,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江卿之心里明白的很,派人来保护九然的,他终于觉得,还是抓对了棋子。
“既然这样的话,我看九然身子还不好,最近就先留在王府吧,我差人去和白大人说便是。”
文萱行礼:“那便多谢世子大恩。”
江卿之看着难受的九然,也不做多停留,随后便在贺兰辞的注视下离开了。
文萱总算是呼了口气,她看着九然道:“你对他这么信任吗?他碰你,你都能不躲,我跟你说……这个人不简单的。”
九然实在是难受极了,她眼里疼出了泪,文萱便不说了,让贺兰辞将她抱回去。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的喊叫,文萱也是没有办法,九然让她先帮她去给某个商人,不用担心她,过一会她自己会好的。
文萱便好好的关上了门,想让贺兰辞去做。伸手给了他信封。贺兰辞却反抓住她,然后将她拉住转了一个圈,停下的时候,背靠着他,在文萱身后推了她一把。
意思在明显不过——让她自己去,可是贺兰辞武功是真的高,她刚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腮帮子气鼓鼓的转过来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一点都不像太子那样大度,你看看太子对九然,那是亲力亲为,你呢!做什么事情都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贺兰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文萱立马就来气了:“你看什么看!不知道男女是不能随便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吗?这是不合乎礼仪的!你羞不羞耻!你不羞,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怎么容得你这样看我!”说完便要来遮他眼睛。
贺兰辞见她要无理取闹了,眼里有一丝嫌弃,却也是妥协下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信,便朝着大门走去。
文萱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微微有些羞涩,却是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九然在床上盖着被子,汗却是大滴大滴的滑下,她睡得很是迷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心里很是不安,对她哥哥魂飞魄散的时候那种绝望,就好像她看见许阔战死沙场!
她浑浑噩噩的睡到天亮,到了早上的时候,文萱给她端来了饭食。很是清淡,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只吃了半碗不到,便就放了筷子。
文萱说贺兰辞今日一早便就有人来带他回宫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豫晟那边有什么事情,听说是贤淑公主要回自己的家乡,要人护着,宫里没人敢接下这个活,只好由豫晟亲自来了。大概叫贺兰辞回去,当是这个事情。
九然握着那玉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文萱却又一直在她耳边叨扰:“太子也是太忙了,宫里上上下下他都得过问,皇上好像对他很信任,你说如果他和贤淑公主成了婚……”
“他是太子,他的事情怎么会让我等平民来猜想呢,君是君,臣是臣,你还是不要随便去打听君王的事情了。”
文萱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和太子生分了……”
九然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说。
江卿之一大早便就出去了,但是却差人来请她,说是他的姐姐想见她一面,出去散散心。
文萱见她身子越来越不好,本想随便说个理由不去的,可是九然却强撑起来,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
她也是无奈之举,她现在无依无靠,若是随便得罪了人,她的日子便不好过。听闻江卿之最在乎的便是他的家姐,让她去见,这里面定是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还有用,江卿之不会这么快就将她交给白锦接回去。
那人请她去桃园听戏,说是江卿之的姐姐已经在等她了。
文萱放心不下,跟着她一起。
到了那里,台上还没有开始唱戏,上面二楼是个安静的地方,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子正在看着大门的方向,似乎是认得,连忙走到楼梯口来接她。
她面容姣好,与江卿之的温柔而言,这样的感觉更打动人心。
“早就听弟弟讲过,心雨姐姐有一个女儿,今日我总算见着了,也了却了母亲的一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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