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萱气急败坏的看着他,看向那信封上面红色的印记……字好像是太子之宝。
太子的章印!
“你回去见着太子了吗?”
贺兰辞点了点头,他又将信封放到文萱手中,却指了指九然的房间。
文萱揉着她的手腕,没好气道:“你不知道自己去给呀!你知不知道我们九然自从来了王府以后,自从太子不要她了以后,她真的好像长大了一样,像太子这样的人,也真是伤透了她的心了!总的来说,九然一定不会原谅太子了!”
听她这么说,贺兰辞垂了垂眼眸,他拉起文萱的手,这一次他就很轻轻的在她手心写下:迫不得已。
文萱见了,心里也有一点难过:“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嘛!都不道个别就走了,还有啊,那个和太子有婚约的贤淑公主要回去,你要护送她吗?”
贺兰辞点了点头。
文萱大概知道个七七八八的了,摸着下巴分析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子的吧,贤淑公主呢,是太子的心头肉,听说有人要陷害她,太子便立马就回去了,便没有来得及和九然告别,其次呢放心不下,便叫江卿之带她回王府,毕竟在王府也比在白家好的多,而且这里也是九然的第二个家,所以太子现在在宫里应该是很忙了?”
贺兰辞看着她聪慧的眼睛闪着些光,在她手上写下:一半。
是说她说的一半对。
文萱摸不着头脑了,这个贺兰辞也不说话,她就算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问不到一点好处,索性开始恼火:“堂堂宫廷侍卫,你有什么用啊!真是受不了你了,还不会说话,皇亲贵胄都是麻烦事!算了,看在太子救过九然的份上,我就帮你给她好了。”
说完,觉得十分不划算,假装手腕又痛了,嗷嗷的叫起来:“诶哟,你说我这细皮嫩肉的,被你这么伤到了,可疼坏了。”
贺兰辞看着她装模作样,不禁很是无语。他拿起她的手腕,教她揉起来。若非不是他蒙着面,那满脸的红霞却也是惹眼了。
文萱却是不知情,只抿嘴道:“侍卫大人,你这个样子,可是要娶我的,女子是随便能碰的吗?”
贺兰辞便要松手,她急忙拉住他:“诶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习武之人,不涉及男女私情。”
看着贺兰辞那双有些窘迫的眼睛,文萱便笑起来。
九然夜里的时候,怨毒才慢慢开始减弱,她睡得很不安稳,她好像看见阿难,被流掉的那一刻,被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她好难过,又好像看见了江尤之的孩子,它在哭,在骂她,说她心好狠,帮着江卿之一起干这样毒辣的事。
她没有,她什么也没做,她好像听见了很多哭声,有江尤之的,有阿难的,还有安妃的,听着听着,竟像她娘的。
她浑浑噩噩的起来,样子实在是颓废不堪。
一大早,文萱来的时候见她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发呆,问她什么时候起的,她只说眼睛疼,睡不下。
看着她的样子,定是一夜未眠。
文萱给她端来了饭食,她也不是很想吃,又是吃了几口草草了事。看着她的样子,文萱有些不忍:“太子让贺兰辞给你带了封信,你看看吧。”
文萱从怀中拿出信封,放在她面前,九然只看了一眼,没有想看的意思:“他是太子,我受不起这份厚爱,你拿走吧,以后贺兰辞再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也不要和他有牵连。”
文萱坐在她面前,不忍心看着她这样:“九然!纵然是他抛弃你在先,可是你要知道,他心里也是有你的!是,他的确回去照顾贤淑公主了,让贺兰辞护送她先回家乡,可是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的安危,他是太子,所以没有办法忤逆皇上的意愿,他也不能出宫,所以没有办法来看你!”
九然将信一把丢给她:“够了!他若是真心待我一点,哪怕是自己和我道个别也好,他对我,只不过我是因为我有用罢了,这个世上,我没有用,区区平民祸胎,能入他的眼吗?将我交给江卿之,这也是他对我的好吗?他……很清楚江卿之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她越说越难过,眼里就委屈的落下泪来,她第一次入凡尘,她遇到了他,第一次交付真心,却是被当做人偶,随便抛弃。师傅教她的很多东西都被颠覆,她受够了,在许阔没有回来之前,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文萱,更是不需要任何人施舍,好好活下去。
文萱见她虚弱,脸上很是担心,也不吵她了,拿着信,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那边便有人来请她,说是江尤之要见她。
她也不好说不去,到了江尤之的闺房,只听见江卿之也在里面,她顿了顿,然后敲了敲门。
只见江尤之还是很虚弱的躺在床上,似乎那个孩子对她的打击很大。
见她来了,江尤之满眼都是爱抚,她拉着她道:“九然,听说你身子不好,前些日子白锦因为白倩的丧事,我叫人送了些奠礼过去,白锦知道你受伤,便叫人送了燕窝来。”
说完,江卿之便从桌子上拿过来给她看,嘴角留有笑意:“看来你爹,也算不得是个畜生。”
这话只有九然听的见,她把东西盖上:“姨母身体因为我大病,还是将这燕窝给姨母吧,我还小,食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江尤之见她如此懂事,让她坐过去,拉着她的手道:“其实……白锦过来接你了,你只要告诉姨母,你愿不愿意回去,不愿意的话,我便马上叫人去回话。”
江卿之见九然犹豫了,上来搭上她的肩膀:“听说白锦罚许梦不得再踏出门户,好像太子曾经和你在一的时候,许梦买通了些人刺杀你,这件事白锦自然不敢多说,闹不好可是谋害皇子的死罪,全家人都会抹脖子,现在你回去,到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江尤之怨怨的看了他一眼,怪他多嘴:“九然,不要听卿之的话,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我替你做主。”
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她若是不在江尤之面前答应下来,以后江卿之不知道还会如何害她,早走晚走,都是得走的。她对江卿之而言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有价值的人,送出去更好。
她便反握住江尤之的手:“姨母,我还是回去吧,若是我有事情一定会来来找你的,毕竟白锦也是我的父亲。”
江尤之看着她,心里还是不舍:“这里亏待你了吗?你尽管和我说,为什么要回去?”
九然谢过江尤之:“姨母对九然的好,九然铭记于心,可是九然还是白家的人,闹得不好,会祸害了王府,姨母对九然这么好,九然怎么可以害了姨母呢!”
江尤之眼里都是怜爱:“她们是瞎说的,你怎么可能祸害人呢!我一个郡主,还怕护不了你吗?”
江卿之抱住江尤之:“姐姐莫要动气,这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来,姐姐什么时候想她了,我派人接来便是,留在这里对王府的确不好。”
江卿之哄的江尤之睡下,九然在一旁看着他如此细心体贴的对一个人,突然觉得,原来全天下的人,都是会有软肋的。
江卿之送她到府门口,文萱收拾好东西便也跟在她身后,白锦便在那里接她,一个管家过来牵她,她却拍拍手,不要他牵。文萱看见了,有一丝笑意。
白锦和江卿之寒暄了几句,都是些客套话,说完之后江卿之看了这边一眼,柔情绵绵,好像陷的进人一般。
她撇开眸子,不看他,江卿之进了府,白锦便过来看着她。似乎这么久过去了,他都老了很多。
“你随我回去好好的便是,不要再给我惹出事端,白倩的死就当是对我的惩罚,是我对不起你娘。你回去也不要和许梦置气,她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么几日她都不肯吃饭,我也懒得管了,你只要好好的,别再作祟,知道吗?”
九然听着他的话,有些堵:“爹,我没有作祟,从来没有,阿难魂飞魄散了你知道吗?这是你害的!它为什么找上白府!还不是因为,是你们害死他的!一切都是爹咎由自取,为什么要怪在我身上!”
白锦看着她冥顽不灵,不再多说:“你以后还是住在后山的夏庐里吧,现在你的流言实在是太多了,怎么压也压不下来。”
她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文萱见白锦楞楞的留在原地,也连忙抱着东西跟着九然上了车。
文萱看着九然的模样,有些不忍:“九然,看样子,白锦还是在意你的,你就别这样了。”
九然看了一眼帘外:“不,他不是在意我,他是怕我出去惹麻烦,在自己家里惹上东西就够了,他不想让我败坏白家的名声——仅此而已。”
文萱想了想,她还是把那封信拿了出来:“九然,你就看看吧,我觉得太子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
九然看着那封信,一言不发,上面的章印鲜红,似乎很是刺眼。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太子这么上心了?”
文萱啊了一声,尴尬的扣了扣脑袋:“我这不是,趋炎附势嘛?哪边能罩着我,我就跟着那边呗。”
九然看着她的脸颊,若有所思,轻笑:“我看不是趋炎附势,是心有所属吧?”
文萱见她笑了,心里还是不肯说,便把信塞在她手里,蒙耳朵不听她讲话了:“诶呀,你真的是很烦!什么心有所属,简直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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