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戈兹,你什么时候插话不好,非得现在……唐愈内心欲哭无泪,只好接过老戈兹的话茬,“委托说米勒是一个七十多的老伐木工,是不是塞姆拉区的,我不知道。”
“那就是他了,法师先生,”老戈兹语笃实肯定,“我年轻时是米勒交会我怎么做一个出色的伐木工,我非常感激他,现在还和他有交流。”
“我知道,他的怀表其实是他去世的伴侣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他一直很珍惜怀表,出入都要带着它,”老戈兹露出回忆的神色,“后来有一天,米勒把怀表弄丢在蘑菇田野,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还是我冒险替他找了回来……”
“等等,你说怀表已经找了回来?”听到这里,唐愈忍不住打断老戈兹的回忆,“那委托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他又丢了怀表?”
老戈兹摇摇头,长叹一声才解释:
“法师先生,你要知道,人一上了年纪,总会丢失某部分的记忆,米勒一直以为自己丢了怀表,实际上他的怀表一直保存在他卧室离门口的第三块砖下面。”
“那个委托其实每隔三四年都会出现一次,每次都是我帮他找出来才取消,既然你接了这个委托,那麻烦法师先生你找出怀表,让他不再揪心,他住在塞姆拉区的梨木街17号,我么……”
老戈兹说到这里走到斧头的尸体旁边,不言而喻。
难怪失败二十三次,这个委托就是个坑!!!
唐愈无奈地点头答应,然后对上蕾娅平静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蕾娅小姐,走吧。”
希望这个女神经不要又用奥术飞弹轰我……唐愈走在最前面,默默祈祷,一想到那晚蕾娅说要把他吊在奥德顿钟塔上面,每天用奥术飞弹轰到残血,他就不由得哆嗦。
蕾娅没有说什么,四女跟在唐愈的后面默默回城,五人走向的是曼廷南方入口,是曼廷的塞姆拉区。
塞姆拉区又被称为工人区,在这个区能找到各种工人,像是住在这里的米勒,便是一位伐木工。
从塞姆拉区进入曼廷,唐愈第一时间要跟利剑玫瑰四女道别,他行了个礼,正要开口,却见到自己裂开一个口子的法袍。
话说出口,改为询问:“你们知道曼廷最好的装备店在哪吗?”
结合唐愈的目光,四女瞬间明悟他的意思,轻云轻哼一声,嫌弃道:
“我说你这件法袍又脏又旧又破,还修干嘛,你就不能直接换一件吗,又要不了多少钱,一件F阶的法袍也就4000芬里左右。”
4……4……4000芬里?!唐愈目光一滞,久久无言。
看出他处境拮据,蕾娅侧目责怪轻云一声:“轻云,别乱说话,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
蕾娅对轻云这张嘴真得是无可奈何,也得亏火魂来自于地球,否则若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原住民施法者被后者这么一顿讽,早发飙了。
回去我该对轻云进行特别训练了,不然这张嘴以后肯定会给我们惹来麻烦……蕾娅暗地做了个决定,再对唐愈投以一个歉意的眼神,“抱歉,轻云一贯这么说话,请你不要计较,曼廷最好的装备店,那是在伯冈区梅卡多街的‘曼廷第一装备店’。”
“那个店,真是曼廷最好的装备店?”唐愈嘴角微动。
昨日由安其罗带路去圣光会时,他经过梅卡多神殿所在的梅卡多街,自然看见了用类似霓虹灯做招牌的“曼廷第一装备店”,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店太浮夸,没有理会。
“嗯,”蕾娅颔首,“那个店其实是一位有华夏人好友的原住民开的,虽然客人不多,但店主的水平是曼廷最高的,还非常‘亲切’,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
“是么,那待会我去看看,多谢蕾娅小姐告之。”唐愈行了个标准礼仪。
“不必谢,若是你真想谢我,”蕾娅撩了撩发梢,往奥德顿区方向转身,“那最好帮我留意那个形象和你差不多的逃犯,我一定要抓住他,把他吊在奥德顿钟塔!”
“好的。”唐愈“平静”地应了一声,往梨木街走去。
我居然又以为她要变女神了,我真是个神经病,快溜,以后躲着点,不就因为一个编号吗,整得跟我血海深仇一样,这女神经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
唐愈带着满腹的怨念,终于找到了梨木街的17号,那是一栋双层的矮木房,每一块构成墙壁的木头大小都几乎一致,令他不得不感叹伐木者的技术。
笃笃笃……
咔嚓,吱呀!
唐愈敲了一会,大门才打开,站在门里的是一位头发雪白,面容苍老,牙齿都掉了一半的老人。
老人浑浊呆滞的目光缓慢移动,才看见唐愈,轻咳一声问道:“你是?”
“我是接取委托的人,请问你是米勒老先生吗?”
唐愈反问的同时仔细观察老人,他看到老人尽管年事已高,但身体还是比较健康,手臂裸露的皮肤能看到松弛的肌肉,再加上老人站的很稳,像颗木桩,所以唐愈问的时候已经确认老人便是米勒。
“是是是,你找到了我的怀表?”米勒的目珠变为灵动,泛着希冀的光彩。
“并非如此,我只知道你的怀表在哪。”唐愈诚实回答,在米勒失望之前,给出答案。
米勒正要追问在哪,唐愈将老戈兹给出的位置讲出,末了还补一句:“这是老戈兹跟我说的,我不确定真假,老先生你可以去确认。”
其实他补的一句等于没补,米勒早就转身进入了他的卧室,摸索到离门口的第三块砖,熟稔地揭开,拿出放置在里面的一个袋子,再取出藏在袋子里的怀表。
怀表黄铜色,一手能握住,表面充满锈迹,时针一直指着九,分针一直指着二十三,跟委托的描述完全一致。
米勒找到怀表的第一刻是欣喜的,转瞬这份激动又压了下去,只带着微笑回到门口,对唐愈道谢:“谢谢你,年轻人,我又再一次忘记了它的所在……”
说到后面,米勒声音逐渐降低,神情逐渐黯然。
“老先生,你可以跟我谈谈它的故事吗?”
唐愈见米勒情绪持续低落,不懂如何安慰人的他只好转移话题。
“年轻人,如果你愿意倾听一个老人的叨叨絮絮,我可以跟你说。”
米勒看着唐愈被面具遮盖的面容,他活了七十多年,对于别人说的是否真话,自有判断。
唐愈略囧道:“不能长话短说吗?”
“一个老人的回忆,哪是三两句话能概括的,”米勒又看向怀表,眼中满是追忆与爱意,“年轻人,委托的奖励在斗竞协会那,你是要我跟你去一次斗竞协会,还是让我给你写个证明。”
“都不用。”唐愈目光自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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