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传开,安其罗与罗莎德都一声不发看着山姆,后者蠕动了下鼻子,哽咽道:
“没有,火魂哥哥,罗多他一直都胆小。”
“一直都胆小?不可能。”唐愈皱起眉,微微弯腰,让自己的视线跟壮硕男孩眼睛对准,“山姆,看着我的眼睛,好好想一想,罗多是不是在某些时候发生了变化?”
他认为山姆也跟罗莎德一样养成了第一印象,没有注意罗多的变化,于是决定催眠山姆,看看后者是否在回忆中注意到什么。
壮硕男孩看到唐愈的眼睛有若梦幻星空,星辰旋转,星光点点,不知不觉迷糊了,遵从唐愈的话语,仔细回忆着进入木屋前的事情。
一个个记忆片段在倒着如浮光呈现:
“山姆,我不想去,天这么黑,我害怕……”
“天快黑了,山姆,我们真得要去吗?”
“山姆,离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去帮父亲的忙。”
“这木屋好像很可怕,山姆,我们走吧?”
“山姆!!!快过来,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分开探索吗?这屋子就这么大,不用吧。”
“山姆,我们提前探索,是不是不太公平,说好了晚上一起进去。”
当记忆倒退到白天探索木屋前,山姆霍然挣脱催眠状态,神情激动,大叫大嚷:“木屋,是木屋!”
唐愈面色一喜,忙不迭追问:“木屋怎么了?”
“白天我和罗多曾分开探索过木屋,我和罗莎德提过的。”山姆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小姑娘点头:“嗯,晚上山姆提过一句,我没忘记。”
山姆缓了一口气,涂抹四飞:
“那个房间,在三楼最靠近楼梯的那个房间,罗多说过那里有什么东西,叫我过来,我过去后又没看到什么,之后他变得非常害怕木屋,跟我说要离开。”
“三楼房间。”
唐愈念了一声,跟安其罗对视一眼,都意识到废弃木屋有问题。
“火魂大哥,我们去调查木屋。”安其罗立刻开口。
“呃,我想想……”唐愈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考虑其中的危险,想把事件告诉给通识学院,让通识学院调查。
那晚上出现幽魂并非是偶然,那木屋确实有问题,再怎么说原主人一夜之间消失,包括仆人与宠物都不见,那木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平凡无奇。
但是,安其罗说过,圣光会曾对废弃木屋做过好几次调查,都无结果,难不成木屋本无问题,是后来出现了问题?
如果是这样,调查恐怕不会有结果,通识学院多半不会重视到重复调查,他们的首要目标还是解决罗多的被困精神世界的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废弃木屋的危险是什么程度的?
好像除了罗多这个例子,废弃木屋没有太多危险消息,否则早被圣光会夷为平地了,那说明了废弃木屋危险程度一般吗……
“火魂哥哥,别想了嘛,帮一帮山姆和罗多吧。”
唐愈还要长思,小姑娘见前者半天不出声,摇着前者的手臂哀求。
“别摇了,罗莎德,我答应就是了。”
唐愈无奈答应才解放手臂,而后让山姆回学院照看罗多,等待消息。
壮硕男孩替两人祈祷了一声,忐忑地回去学院。
“我们走,”唐愈朝安其罗兄妹招手示意,“先送罗莎德回家,我们再去调查。”
小姑娘立刻反抗,鼓着嘴皮,不高兴道:“不嘛,我跟你们一起调查!”
“不行!”
唐愈跟安其罗异口同声地回答。
“唔~~~”小姑娘抿了几下粉嫩的嘴唇,“那我自己回去,不用你们送。”
“不行!”
还是有反对声传出,来源于唐愈。
这次的反对声更加坚决,让安其罗都忍不住诧异地看着他,怀疑究竟谁是罗莎德的亲哥。
罗莎德气炸了,张嘴要问“为什么”,唐愈下一句话立刻让她闭嘴,让安其罗上心。
“我在城郊见过‘烧旗人’的强盗。”
“‘烧旗人’?圣光在上,他们不是失踪了很久了吗,”安其罗想起里沙尔那夜,又补了句,“除了那个晚上,我没听说过他们的消息,所以我以为他们消失了。”
“管他们是不是消失了,总之我们要小心,他们或许不敢进村,但遇见落单的绝对不会手软。”唐愈摸了摸小姑娘柔顺的头发,以示安慰。
他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把老戈兹的遭遇说出来,一是罗多的情况不明,说起来徒增困扰,二是真要说,老戈兹比他更有资格。
他没忘记老戈兹要处理“烧旗人”的尸体,这个事情越少人知越好。
“走吧,先送罗莎德回去再调查,该在那的总会在那。”
这一次小姑娘没有再反抗,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实际上遭遇罗多这事,她慌了好久,没有寻常时的样子。
胆量再怎么大,性子再怎么野,归根到底,罗莎德只是个普通的十二岁小姑娘,这时候最需要的是避风的港湾,家庭的温暖,母亲的怀抱。
三人步伐较快,很快离开河堤街,转过几个街道,即将离开塔姆特拉区,即将进入西郊。
过程中,三人都没有交谈的心情,只想快点展开探索。
那个幽魂……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是我直觉出错吗?
唐愈思考着,蓦地感受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被人暗中窥视,目光像是实质化一般扫过他的躯体,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上次在通识学院门口,这次又来?!
我倒是看看谁在窥视我,还是窥视安其罗!
唐愈倏地站直身体,猛转头部,看去窥视人目光投来的方向。
那个方向,有表情正常的行人,有正在交易的小贩,有辛苦拉车的拉车人,有生意冷清的大商店。
明明有很多事物罗列,唐愈一眼看见了人群中闪亮的一个光头。
那张粗犷的大脸,如铜铃的眼睛,白森森的牙齿,茂密的络腮胡,五大三粗的身材,穿成紧身衣的修道服,无一不昭示着这个光头的身份。
光头牧师,奎科尔大叔。
是他?
是他在窥视?
唐愈怔然,再要确认,却发现那个目光凭空消失了,一如上次那样。
真是他?!
他为什么要窥视?
唐愈微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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