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法神

    
    安其罗讶异问道：“为什么？”
    “两个理由，”唐愈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是处在大街上，我们不能光明正大撬开门，会被治安队盯上的。”
    他再掏出一根手指，“另一个理由，我觉得米歇尔一定会在房子留下布置，一旦我们擅闯，很有可能被他知道，而且，我们不一定找到他隐藏的秘密。”
    “那该怎么办？”金发大男孩苦恼地猛挠头。
    “唔……”唐愈也在沉思。
    仅凭自己和安其罗是无法办到的，那只能借助外力，外力的话……
    唐愈抬首望向蔚蓝的苍穹，开始时默数自己可以借力的目标。
    通识学院？
    他立即否决。
    若有用他都不用考虑付出那银闪闪的纸钞。
    斗竞协会？
    他身轻言微，搬不动这座大山。
    圣光会？
    从奎科尔的态度能看出，没有足够的证据圣光会不会出手。
    利剑玫瑰？
    唐愈猛摇了摇头，暗地自嘲一句：“想什么呢，帮不帮另说，那群人目标太明显了，一出动肯定会被注意到。”
    思前想后，唐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借助的外力，或许可以通过恩哥斯找到雇佣兵，但擅闯通识学院教员私人住宅需要付出的芬里，显然他不具备。
    一番长思后，唐愈也忍不住苦恼起来。
    见状，安其罗道：“火魂大哥，要不我还是求助会里的人吧，圣光在上，我相信总有一个会帮忙的。”
    “圣光会……”唐愈低声念了一句，再想跟安其罗说出他的分析，目光却凝住了。
    他看着安其罗淡黄与纯白双色的修道服，蓦然想起了还有一个可以借力的目标。
    “我们去‘光辉之拳’酒馆。”唐愈声音略微上扬道。
    “那里？”安其罗有些愕然，“你想求助莫狄甘先生？”
    “嗯。”唐愈颔首。
    安其罗摸了摸头，问道：“可，莫狄甘先生会帮忙吗？”
    “我不肯定。”唐愈点头，再道：“可以试一试，说不定米歇尔教员跟黑血教派有牵连……”
    说到这里，他皱起眉。
    “我对黑血教派不熟悉，但好像制造怨灵的手段大多数来源于黑血教派吧？”
    唐愈虽是一副询问的口吻，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的，火魂大哥！”
    安其罗捏着拳，“会内对这个有过记载，黑血教派的黑血仆役多数由幽魂怨灵之类的亡灵转化而成，无比邪恶……”
    他想要述说下去，被唐愈打断，后者朝前方道路指了指，“有嫌疑就行，我们现在就去‘光辉之拳’酒馆。”
    “好的，愿圣光指引我们的前路……”
    安其罗画了个米字，跟在唐愈后面离开梨木街。
    ……
    “光辉之拳”酒馆位于奥德顿区一个偏僻角落，是一家大酒馆，然而客流量少，生意冷淡。
    唐愈曾确认过这家酒馆的位置，还去过一次，发现里边的布置与其说是酒馆，不如说是更现代化的酒吧。
    酒柜、前台、舞厅、牌桌、擂台等等事物皆有，些许客人或在品酒、或在跳舞、或在打牌，冷冷清清，让人怀疑这间酒馆到底什么时候倒闭。
    但唐愈清楚这间酒馆其实是白袍法师开的，是一个联系场所，生意如何并不关心，他甫一进来，毫不犹豫走到一位正在擦拭酒杯的调酒师前，压低了嗓音问道：
    “莫狄甘先生在吗？”
    黑色马甲白色寸衫的调酒师看了他一眼，对戴着银面具的后者有些印象，记得后者前几日曾过来一次。
    他摇了摇头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安其罗看着这个动作一头雾水，以为调酒师没听清，再要重复问一次，唐愈已经具现一枚银币交过去。
    “来一杯南波温彩虹酒。”
    调酒师放下酒杯，接过这枚数值为20的银币，回身到酒柜取下一瓶七彩颜色的酒瓶，倒在了玻璃瓶上。
    他来回摇曳了几下，让七彩色的酒液来回旋转了几次，最终呈现出晶莹的光芒，才把酒杯递给唐愈。
    “过道第三个房间。”
    唐愈点头，接过七彩酒液，一饮而尽，顿时感觉这20芬里没有白花，甘甜与辛辣混在一起，真让他大开眼界。
    有点像果酒……唐愈抿了抿嘴，把酒杯放下，带着明悟过来的安其罗拐到过道，来到第三间房间。
    “笃笃笃！”
    安其罗急不可耐地敲门。
    “进来。”
    房间里传来熟悉的爽朗声音，两人推门而入，第一时间便看见了处在房间中央的白袍法师莫狄甘。
    莫狄甘仍是一头褐色的凌乱头发，炯炯有神的蓝眸，似乎永不修剪的胡渣，跟上次见面相比，他此时并未拿着铁木武器，亦未穿着白色长袍。
    他赤裸着上身，毫不掩饰一块块结实有力的肌肉，一手拎着一个比人头还大的银白杠铃，看起来毫不费劲地伸展手臂。
    莫狄甘这副样子镇住了进来的两人，之前组织好的语言全都抛掉，安其罗更是双目一亮上前，端量着银白杠铃惊呼：
    “我的圣光啊，这是星辰之银！莫狄甘先生，你竟然用星辰之银做训练器材！！”
    “什么？！”
    本重新组织语言的唐愈被金发大男孩的话语惊到，也上前仔细打量着银白杠铃，果然看到有一层淡淡的光辉笼罩着杠铃，纯色的外表间或浮现暗一些的五角星纹路。
    这真是星辰之银？
    唐愈惊住了。
    不是因为星辰之银的价格，而是星辰之银的重量。
    传闻星辰之银蕴含了星辰的力量，一颗药丸大小的星辰之银便有数斤重，不是大力士，用不动星辰之银锻造的装备。
    而莫狄甘双手拎着的杠铃比人头还大，换算一下，唐愈自然被这个重量吓到了。
    “年轻人，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莫狄甘认得这两位拿着地图还迷路的职业者，笑着说了一句后，把杠铃随手放下，砸在地板，传出响亮的叮咚声。
    这时，唐愈两人才发现这间房间中央地板是特制的，其他位置都是木材，唯有这一块是混合的金属，其上满是砸痕与刮痕，显然饱受着星辰之银杠铃的摧残。
    这重量，怕是丢在人身上都能把人砸死了吧……唐愈嘴角微动。
    转瞬，他恢复了平静，按住双目放光看着杠铃的安其罗，将来此的目的从头到尾述说了一遍，中间只省略了幽魂玛丽娜的事情。
    “……所以，我认为米歇尔教员可能与黑血教派有关系，不知道先生你是否可以提供帮助？”
    莫狄甘来回看着两人，沉吟着。
    对于唐愈话语中省略了一段他自是听得出来，况且安其罗低着头红着脸的表现都表明了中间有一段是省略的。
    这个秘密他不想理会，谁都有秘密，他考虑的是其他的事情。
    怨灵……失踪的流浪汉……黑血教派……
    “年轻人，人为制造怨灵残害普通人的事本在我的管理范围里，这个忙我可以帮，”莫狄甘不知从哪掏出一条白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道，“但现在不行，现在我腾不出手，我也需要提前跟治安队谈好事情。”
    安其罗听到这，兴奋嚷道：“莫狄甘先生，不是现在，是明早，明早米歇尔教员不在家，我们可以好好搜查。”
    “是么，哈哈哈……”莫狄甘长笑一会才接着道，“那行，明早我会在这里等你。”
    “好的，谢谢你的帮忙。”
    唐愈完全没想过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准备的说辞完全无用，于是跟安其罗行了一礼，道了声谢。
    他正要提出告辞，安其罗指着地板上的杠铃，像个好奇宝宝问道：
    “莫狄甘先生，我可以试一试这个吗？”
    莫狄甘望着金发大男孩像是闪着光芒双眼，又爽朗的笑了几声，道：“当然可以，我喜欢有干劲的年轻人，这会让我回忆起我年轻的时候……”
    听到莫狄甘似乎要讲述年轻的故事，两人都翘首以待，可前者却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安其罗便将注意力移回到银白杠铃上，来到最靠前的一个，伸出双手握住，调整几下呼吸，奋力向上。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过去了，银白杠铃纹丝不动，安其罗却憋的脸都红了，满头都是汗珠。
    “呵呵呵……”
    “哈哈哈……”
    旁观的两人放声大笑，更让安其罗的面色更红，不知道是涨的还是羞愧的。
    “隔老远都听见你的笑声，锤头，有什么好笑的？”
    此时，关上的房门被推开，从中传来了一个唐愈更加熟悉的声音。
    唐愈望过去，不出意料看见了光头牧师奎科尔带着一脸疑色走了进来。
    后者进来的一眼，便是看见了安其罗的糗样。
    “哟嚯，小奥康纳，没想到你对杠铃这么偏爱呀，平时都没见你碰嘛……”
    光头大叔意味深长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吓得安其罗脸一白手一抖，站都站不稳。
    “嚯嚯嚯嚯……”
    奎科尔标志性的魔性大笑后，蒲扇般的大手捏着安其罗的后脖，将后者提了起来。
    “小奥康纳，站都站不稳，看来你的力量还是不行，还得继续锻炼。”
    安其罗预见自己接下来的悲惨日子，正要奋起力争，光头大叔松开手，让他跌落在地。
    “考核目标的话，就是举起这个杠铃，小奥康纳，你有意见吗？”
    “有，”安其罗迅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笑呵呵旁观的莫狄甘以及眼观鼻鼻观心的唐愈，再道，“这对杠铃是莫狄甘先生，你不用将这个作为考核目标。”
    “嚯嚯嚯嚯，锤头。”奎科尔大笑着看向了莫狄甘。
    一看这个动作，金发大男孩便预感到了不妙，他的直觉告诉他：
    莫狄甘此刻的情绪是抱歉。
    “年轻人，很遗憾，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这对杠铃是光头借我的。”莫狄甘道。
    此话一出，安其罗瞬间石化。
    “嚯嚯嚯嚯……小奥康纳，你落下的课程太多了，我可要好好考虑怎么安排，既然在这遇上你了，那就好好补课吧。”
    光头牧师笑不停口。
    安其罗如生锈的机械卡顿地望向了唐愈。
    后者低头捏着下巴似是在长思。
    “火……”金发大男孩开口正说出一个字，唐愈忽地一拍手掌。
    “啊，我想起有一件事还没做，告辞，告辞。”
    他匆忙地行礼离开，仿佛被人追赶一般，迅速地离开“光辉之拳”酒馆，顺势离开所在的街道。
    “唉，安其罗，自求多福吧，我帮不了你。”
    唐愈无声怜悯了一句，浑然忘记为何安其罗的课程越来越多，甚至他还想过让光头大叔插入一堂抓鬼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