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之刃

    
    大厅咖啡座，只剩下两个亚裔美女在埋头玩着自己的手机。一行人静静地走过大厅，到门外等车。
    阿慧用余光看清是9个人，后边又有一个从楼梯通道出来，直到上车一共是10个。这些人虽然没有穿军装，但从行为举止、和等车站位看，都暴露出他们的军人身份。
    阿慧心里一合计数字出来了：这是10个换班的，值班的还有10个；这就是说陆基电子雷达侦查站的操作人员，一共应该是20人左右。正常情况下配备的保卫人员，应该在12人左右；加上“陷阱”那边的10余人，总计不超过50人……
    回到房间，设备上显示有资料发送过来，打开一看是总部数字分析员发来的：结论是肖宇已经认出李倩。证据是截图视频慢放：
    1、肖宇在走过大厅时，向咖啡座这边转头，同时脚步欲止又行；
    2、在出大门前半回头一次；
    3、在大门外等车的一分多钟，两次隔着玻璃，故意不经意地往里观望。
    阿慧小声地“吔……！”
    李倩在她头上拍了一下：“鬼丫头！”
    阿慧道：“阿姐，这次让你尴尬了，不好意思。但也没办法、这是天意呀。这个时候送上来的菜，就是不吃，也该闻一闻、尝一尝呀，万一喃……？”
    “万一，你就把肖宇吃掉吧。”李倩笑话她；
    阿慧笑道：“哪说不好。阿姐你说，对付我们这次实验的最好的手段是什么？”
    “当然还是电子雷达侦察，探测距离远，测定目标速度快、精度高；同时还可以全天候使用。”
    “电子雷达侦查设备的最大弱点是什么？”
    “最大的弱点在于容易被电子干扰。当然，像M国这种高科技技术国家的电子侦查设备，筑有很强的防火墙，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的。”李倩说。
    阿慧问：“这类防火墙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设制的？不会是肖宇这样的吧？”
    “应该是他这样的。肖宇是电子雷达博士，就是专攻制导和反制导的。如果我们得到他的帮助，那等于是成功了一半。他去国外这么多年，谁知道他会帮哪一边呢？”李倩对这点担心。
    “这个方面的问题总部已经着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就接着做下去。”
    李倩对阿慧说的话很惊讶：“总部谁在着手做？”
    阿慧笑着说：“刘江副参谋长。你想还有谁比他更合适的？行不行一会就可以有个大概答复。”李倩想了想，也是的。她明白刘江应该是去找谁了。
    这时酒店大厅监视屏幕上出现了大约10个人，直接进了电梯。这大概就是换班回来的人。阿慧看看时间，凌晨1:30；接着又进来3个人，应该是护送的安保人员。
    刘江从马教授处了解回来的情况，很重要！
    多年前，肖宇去M国留学读博后，一直感觉很不好。去后就在一个实验室师从一位世界出名的业界导师。
    办理读博手续很复杂，首先要提供读研时的论文、和所知道的国内业界信息。给出的条件是优先办理绿卡、提供全额奖学金。
    由于肖宇读研时，接触的都是保密级别不高的基础理论，也就这样办了绿卡、读了博。当时肖宇人年轻，还觉得能这样就办到绿卡，在我国的留学生中，简直就是中大彩一样。
    后来从导师那里慢慢知道，这个研究所与他们国家军事项目有合作关系；慢慢的又在每个涉及研究项目时，又被迫签了一些保密协议。肖宇这才发现自己被下套了。
    这些情况，肖宇一直都马教授有反映过，还时常谈起自己的苦恼和担忧；后悔当初出国留学读博的选择。
    果然拿到博士学位以后，军情局有关方面就来：告之他已经暂时被限制离境，接下来可以马上加入M国籍、继续在研究所进入高级别的项目研究。否则就要按照那些保密条例、和他们国家的法律，把他送到监狱里面去。
    换个人可能就巴喜不得、跑得屁颠屁颠的去了。可是肖宇是个爱国的人，宁可坐牢而不愿屈服；刑满以后你总得放我回去吧？当然，这样的代价就等于毁了一生。
    正直的导师看不下去了，加上家族又有议员背景，把这事闹了上去。最后还是军情局考虑再三让步了；不能老在议会上被他们抓住把柄痛扁吧？最后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以M国籍身份，强制入伍服役7年。
    肖宇就这样，被送到军情局下面电子侦查部队、一线服役。现在服役时间已满，回去就可以退役回国了。
    刘江认为：“阿慧这小姑娘眼光不错，上阵就捞到这条大鱼，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呀！”
    岩过道：“机会是很好，但操作不当后果也不小呀。类似于打草惊蛇、功亏一篑，连肖宇可能一辈子也回不来了。马教授他们与我们军方合作项目遇到瓶颈，还想等他回来帮忙呢。再说，谁不想多知道些对方口袋里的东西？”
    和总部联系完后，李倩叫阿慧上床先睡、明天一早还要出去，晚上自己值班。
    在床上阿慧问了一个问题：“阿姐，要是肖宇愿意给我们提供情报，同时又不能暴露自己，这个难度大吗？”
    “难度不大，他只要给我们几个关键数字就行了。”
    “哪个类型的数字？”
    “就是一个简单的微积分公式上的数字；好啦放心睡吧，我还要做这方面的事。”
    第二天大早，阿慧起来换了身邻国普通妇女的装束，乘酒店员工买菜的车出去了。郎觉本来想坚持给阿慧派个保镖，但后来想想身边的人，觉得到时候谁保护谁还不知道，还不如不派好。就配了一男一女两个助手，男的小伙子叫阿力、女的叫泰丽。
    酒店不远一个连着水路的小镇，菜市场倒还是蛮丰富的。海鲜、蔬菜、热带水果应有尽有，价格也很便宜。
    酒店的小货车停在市场外面；下车时跟车的一个小伙阿力，在货箱上向阿慧对邻近的一个中巴车呶了呶嘴。阿慧认出，这就是昨天接送岛上人员的车，有两个人正在往返向车厢中装蔬菜、水果。车内已装了不少大桶矿泉水、和小瓶饮用矿泉水。
    阿慧就和另一个女助手泰丽进到菜市场里。她们一边用当地语言问着价格，一边跟随着对方买菜的人观察。
    快到中午，对方购完货开车走了。阿力骑一辆摩托、阿慧开一辆后面搭着泰丽，远远跟了上去。
    一行跟着直接往海边去，最后进了海边一个不大的渔村。
    泰丽说正好她有一个中学同学嫁到这个村，三人就一路问着进去了。正好同学小瑞在家，小瑞丈夫中午就做海鲜大餐，热情招待了他们三位。
    由于都是说的本地语言，没人注意到阿慧的身份。在这里了解到，这个渔村的人是以当地海鲜小餐馆招揽游客，总共也就二十几家。这几个月因为海上的那些人，在村子里几户人家定做便当盒饭，档次高、价格好、数量还多，每天都有近150盒的生意。
    吃完饭后泰丽说想到海边玩玩，小瑞就陪阿慧和泰丽去到村子外海边。这里有个简易小码头，停了一些村民的渔船；最醒目的还是一只改装的自制游艇，其实也就是加了顶棚和座位的机动船。过去用于带游客去那几个小岛观光的，现在租给了岛上的外国人。
    早上那辆车也停在旁边，还是那两个人正在往船上搬运矿泉水。
    突然阿慧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大卫!
    时间不长，被野蜂和牛虻叮咬过的暴露部分，还留下掉疤后的红印迹。
    大卫正在对每一件搬上船的物品进行“安检”，居然还用了电子感应棒。相比之前大卫也对买回来的蔬菜、水果，也都进行过类似的检查。
    这就是典型的西方人做法：出手大方、入口细心。
    很显然大卫在邻国北部灰色地带，一路“笑着”回去以后，作为耻辱源、被痛扁回雇佣特种兵分队，现在只能干点这些打杂的事了。
    装完货后那辆中巴开走了，大卫一个人百无聊奈地守护在船上。好在这里没有森林，没有野蜂、牛虻之类的噩梦；看看大海蓝天也不算太糟。
    阿慧是在视频中看到过大卫的；看到三位本地美女朝自己走来，其中一个还是本村的，大卫热情地向她们打招呼。
    想到大卫在森林里傻乎乎的模样，阿慧又忍不住捂嘴笑啦。心想：“这家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没救了。”
    看见这位最年轻的美女向他笑，大卫就更傻乎乎的了。他朝四周看看、没有自己人，就热情地邀请大家上船避避太阳。
    阿慧她们也不客气，正好还巴喜不得呢；嘻嘻哈哈就上了船。大卫还拿出水果和矿泉水招待她们，并介绍这都是消过毒的，请放心吃。
    就在大卫取水果的时候，阿慧看到船舱下安置了一个冰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