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娇气租客

    
    我和斯雅见到卫遥，已经后半夜了。
    车开回市区，卫遥非常安静，她自己坐在后排，一直盯着窗外出神。
    她玉白的小手托着下巴。姿势很像幼棠，其实仔细观察她脸，会发现很多酷似幼棠的细节。
    我从后视镜暗暗观察卫遥，斯雅也在看。
    十分钟后，斯雅小声跟我说，“姐，你还别说，细看卫遥的话，她和姐夫真有点像呢。”
    车开到我和幼棠两年前住的小区，我们三个女人一起下车。
    我们走进电梯，卫遥还是不吭声。
    她眼毛湿漉漉盯着电梯地上铁板，我知道她心情不好，就尝试和她沟通，我说。“卫遥，你暂时就住这吧，这边房子我白天过来看了，条件还都可以，你就安心在这住，事情总会解决的。”
    她抹掉泪勉强一笑，盯着电梯门说，“我做了太多错事，妈不可能饶恕我，我现在就能感应到她的羞耻和愤怒，她对我有着绝对的信任，我却拿她当傻子。不过我没觉得自己有错，为了幼棠，就算欺骗全世界的人又如何，我不后悔。”
    卫遥语气坚定，神态也是，我暗暗拿自己和她作比较，我觉得自己不如她，假如当初我也像她一样坚定，今天的局势就不可能这么被动。摆渡一下看新节
    斯雅板起脸说，“卫遥姐，你这话有点难听了，你之前挑唆王华背地里耍花样，让我和姐姐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姐姐依然选择帮助你。你不领情不要紧，就不要说这些煽情的话刺激我们姐妹了，你若真有心，可以留着将来说给姐夫听。”
    斯雅语气严肃，却不刻薄，而且句句在理，我认为斯雅没说错。卫遥应该检讨一下。
    我皱眉看卫遥，她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像说给自己听的，她笑说，“幼棠永远不会相信耳朵听到的，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光嘴上说没用，要拿出实际行动，还有。对于你们两姐妹的帮助，我没有不领情，我知道自己恶贯满盈，迟早遭报应，我只盼着还能见到幼棠一面，一面就好。”
    她眼中蓄满泪水，笑容带着一种释然，我突然有预感，接下来可能要发生一场悲剧，我郑重说，“卫遥，事情没你想象那么复杂，你别总是往坏处考虑，我不希望幼棠的梦想再一次落空，我需要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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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我脑袋疼的厉害，主要是后脑勺疼，我伸手摸了两下，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应该是寇天龙打的。
    而我眼前是一间卧室，床头柜上摆着万豪酒店的宣传广告，我依然在万豪。
    我揉眼睛看那个广告牌，屋里突然有人说话，就在卧室东北角。
    李加贺坐在那里，他起身问我，“睡得好吗。”
    他笑容有些勉强，我微微皱眉没回答，他就冲门喊，“他醒了！”
    门外响起很多脚步，我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就问李加贺有没有烟。
    他目光躲闪没看我，房门就被两个私人保镖从外面推开，于是一大群人鱼贯而入，我妈走在首位。
    妈脸上妆容一丝不苟，眼中全是血丝，显然没睡好，笑容也很冷。
    她踩着7cm高跟鞋走到我面前，身后是王华，寇天龙，陈天莱，戴季玲，甚至是童虎，说白就是三堂会审的节奏。
    我脚落到地上低头找鞋，妈拽掉长筒手套扔床上说，“宝贝，你和卫遥的事妈都知道了，你还有补充的么。”
    她声音冷淡像对待韦勇权，我问李加贺，“我鞋呢？”
    我无视妈，她高高扬起雪白的脖子，饱满的胸脯微微颤动，我知道她很生气，那能怎么样？杀了我？呵呵……
    我笑的肩膀发颤，寇天龙就偷偷冲我使眼色，他盯着我微微摇头，就是传达给我目前情况很糟，让我老实点。
    李加贺后退几步和童虎站到一起，陈天莱低头点上一颗雪茄，王华面无表情整理领带不看我，妈就说，“宝贝，我知道你笑什么，你是笑我这个当妈的，你心里怨我，记恨我，认为我像个白痴一样被卫遥耍的团团转，不但拆散了你和楚汐一对有情人，还硬是把你和卫遥撮合到一起，对吗？”
    我低头坐床上听，她呼吸渐渐加快，先是说，“玲玲，给我倒一杯热糖水。”
    戴季玲转身跑走，妈坐到我身边说，“宝贝，妈妈确实错了，妈妈正式向你道歉可以么，而且我认为现在做出弥补还不晚。”
    好吧，我……我觉得自己肺子要炸了，气炸的，真的。
    我盯着自己腿缓缓开口，“楚汐已经嫁人了，你告诉我不晚，是么？”
    原来我的声音也可以冷到别人骨子里，我无心的，但我就想这么说。
    屋里瞬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就王华咳了一声，还非常短促，生怕打搅到我们母子。
    妈双手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攥成拳，我又说，“我在这帮背信弃义的家伙眼中成了笑柄，你告诉我不晚，是么？”
    我说完看李加贺和童虎，我这话就是说他俩的，不过他俩没什么反应，看来他们又一次选择了卫道士，我只能呵呵了。
    戴季玲端进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冰糖水，妈气的粉腮通红顾不上喝，戴季玲就自己捧着水杯放在嘴前轻轻吹。
    半分钟后，屋里依然静的吓人，妈不说话，那好我说。
    我冷笑开口，“你说决定弥补，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弥补，让楚汐和王华离婚回到我身边？再把妹妹头衔加到卫遥脑袋上，然后咱们一家人终日活在自责和猜忌当中，然后让某些奸诈之徒继续得逞，玩完了楚汐又品尝卫遥是么？”
    我冲王华眯眼，他脸色发青，正义凛然重申说，“我和楚汐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打断他说，“狗崽子，收起你可笑的誓言吧，你的誓言连屁都算不上，你曾当着我妈面前发誓自己爱楚汐，还说什么至死不渝，后来婚礼上你又当着成百上千双眼睛许诺要给楚汐一辈子的幸福，现在又发誓说和楚汐没关系，我真怀疑你这种逼人是怎么生出来的，你记住我的话，我要是不亲手把你凌迟了，我就不是我妈生的，而是你王华子一个屁崩出来的，你给我等好了。”
    王华知道我一向言出必行，他看妈说，“岳母大人……”
    妈打断他说，“别叫我岳母，楚仁诚和小九才是你的岳父岳母，卫遥一直以来就是我的心头肉，如今更是，你就别妄想能配上我女儿了，而且我警告过你，如果你对楚汐不忠或者不好，你就等死吧。”
    王华一愣，妈笑眯眯打量我说，“至于你我亲爱的宝贝，我身为你的母亲，我有权修正你的人生轨迹，因为我是你母亲，你是从我身上掉下去的肉，如果你是这种态度，咱们母子也不必谈了，从现在起，你那些生意就由小贺和小虎全盘接手，或许金丝雀的生活才更适合你，你就安安分分做一个花瓶好了。”
    她眼底没温度，戴季玲把水杯送她面前，她接过喝了一口，看向李加贺说，“小贺，把海棠锁起来，然后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差错，这也是为了海棠好，我希望你和小虎心里有数。”
    童虎和李加贺向妈行礼，王华眼色阴沉盯着地面，陈天莱从头到尾抽雪茄没抬头，只有寇天龙满头是汗，他替我着急。
    接下来非常狗血，我被锁上了，金属链子锁的。
    这种金属链子做工特殊，几乎是无缝连接，戴在手脚上面没有重量，却非常结实，我隐约记得在韦勇权和他两个女儿身上见过这种刑具。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然后是脚踝，这就出现1把钥匙，只有这把钥匙可以解开我身上的镣铐。
    钥匙非常精致，十字形的，妈拿在手里，眯起眼仔细端详在场每个人。
    我不懂她这是干什么，难道她要把钥匙交给别人保管？而不是放在自己身上？
    妈不停打量他们，戴季玲弯腰在她耳边说，“大哥，那个李加贺一直在追求卫遥，我觉得交给他就可以。”
    妈就坐在我旁边，所以戴季玲说什么我能听到一点。
    妈小声问她，“你能保证她会找小贺。”
    戴季玲笑说，“如果她想救海棠，她一定会，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她们后半句我没听清，妈就说，“小贺，你来。”
    李加贺挺胸抬头走上前来，妈盯着他眼睛问，“小贺，阿姨可以信任你么，阿姨一直想扶你和小虎上位，你心里应该有数。”
    李加贺看我一眼，嘴巴没动，喉结动了动，脸红冲妈点头说，“我嘴笨不会说话，时间会证明一切。”
    妈笑着点头，说，“很好小贺，阿姨看好你，这钥匙就交给你保管了。”
    李加贺双手接过钥匙，王华和陈天莱根本没看，寇天龙一直在看，李加贺把钥匙塞进上衣口袋，寇天龙眼色就变了，他低头冲地面皱眉，难道是救我脱困，他似乎有这个意思。
    说真的我感激他，不过我有些泄气，因为寇天龙根本不是童虎对手。
    离开万豪，李加贺和童虎亲自押送我，同行的还有四辆轿车和很多戴季玲的私人保镖，我们分成5辆车开向城市边缘，路线是戴季玲拟定的，她坐在副驾驶，就在李加贺身边。
    我双手禁锢在自己身后，背部就挨不到车座，所以坐姿很奇葩，非常累。
    童虎在旁边问我，“幼棠，想吸烟吗？”
    我盯着窗外没回答，童虎接到一个电话。
    他拿起手机问，“怎么了？”然后看我说，“在呢，你等一下。”
    他举着手机挨到我耳朵上，我听到斯雅说，“姐夫，是我。”
    她声音非常小，还特别谨慎，又说，“姐夫，你别担心卫遥，卫遥姐在我和姐姐这呢，我俩把她转移出来了。”
    原来卫遥没落到我妈手里，我暗暗窃喜，斯雅又说，“姐夫你别着急，你被锁起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天龙哥和我们单线联系呢，我和姐姐还有天龙哥会想方设法救你的，你想跟卫遥说话吗？我让她听。”
    电话换成卫遥听，她没说话，但我知道是她，她哭了。
    我盯着窗外笑说，“斯雅，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
    我名义上和斯雅唠嗑，其实是嘱咐卫遥，我知道她懂。
    我又说，“还有楚汐，要照顾好你姐，别总是掐架，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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