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大道

    
    “师傅，咱不带说大话的，唠点眼前的嗑行不？”陈晓生嗫喏道。
    “是啊师傅，您这么牛掰，为啥活在地底下这巴掌大的角落？”面对老者，洪晚行和陈晓生，居然开口调侃。
    “我不活这里活在哪？”老者一对圆眼放射着星辉：“这是我家乡！两个傻小子。”
    “混沌初开、阴阳剖判之际，有风火雷电的产生，便有了这方世界。”老不死貌似自言自语，洪晚行和陈晓生只觉，这老者逼格很高。
    “那是水的世界，呵呵！碧蓝的水中啊，万万亿的小生命。它们处于不休止的争斗当中。因为没有任何的规则约束。而无边汪洋之中，有处海沟在缓缓的向下延伸。”老者好像背诵着史诗，可洪晚行的眼前，隐约有幅画面。
    “那是一代没头脑的生灵，那是一片无规则的战场。亿万年的打斗，培养了第一批觉醒了灵智的生命。虽然他们的识海不过芝麻大小，但好歹比大傻子强点。”老者埋头呵呵一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万亿的生灵战死，不少的魂魄沉入海沟。又是亿万年后，这个星球上有了第一个魂体，那就是我。”
    “我去，师傅你能好好说话么？”陈晓生没有表情的五官，掩饰不住鄙视。
    “是啊师傅，你说你是第一个灵修？”洪晚行听出点滋味。
    “如果那帮成天群殴的傻子叫元修的话，我就是灵修了。请注意，我是万亿强大生灵的魂魄凝聚而成的唯一存在。”
    “也是哈，”陈晓生看了眼洪晚行：“这洞里几千年也只养出我这么个玩意，说得过去。”
    “不对啊师傅，你活了多少年？帝境寿算不过万年啊。你肯定是仙。”洪晚行知道凡界的规矩。
    “别打岔！你让我回忆一下不行？”老者不为所动：“那时的水面，离烈阳很近。每时每刻蒸发的水汽，形成浓雾一般的云层。很快，水里不甘寂寞的淘气包冲上了新露出的地面。哈哈，成天到晚的打斗啊。”老者自娱自乐，毫不在乎洪晚行和陈晓生的存在。
    “对了，你们说什么仙？”老者突然睁眼：“那时的大家伙，随便谁都能毁天灭地，都算仙吧？为啥，因为没有规则！那叫一个混乱，啧啧，过瘾！”
    “说这么热闹，师傅你那时忙啥呢？”陈晓生怯生生问道。
    “我能干啥？躲在深沟里，等着他们的魂魄啊。你小子不也是干这行的？明知故问。”老者扭头瞪了眼陈晓生。洪晚行听了，心里一动。
    “我那时弱小的，不够他们一个屁的。”老者继续说道：“可后来不一样了。他们打出了真火，竟然导致毁灭。唉，这个星球上，好像只剩下了我。”
    “啊？”洪晚行简直听不下去，他算见着比自己还能忽悠的了。
    “师傅，你这么牛掰，咋不上天呢？”陈晓生问道。
    “上天？”老者一撇嘴：“为啥上天？”
    “修仙啊，永生啊！”洪晚行配合陈晓生，调侃道。
    “可我已经是不死了啊！”老者哼唧一声，当即令洪晚行和陈晓生哑口无言。他俩能算出来，老者如果所言不虚，可不知活了多少年。
    “你俩娃娃懂个屁！”老者两手打在二人肩上：“这个星球，本来满地的仙！”
    “可你为啥现在混的这么惨？”洪晚行仰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湖面，不解的问道。
    “还不是跟他一样？”老者白了眼陈晓生：“不为三界所容呗！”
    “谁说帝境万年寿算？谁定的规矩？”老者貌似喝高了一般嘀咕着：“呵呵，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个星球上，居然又有了生命。”
    “哈哈，一不留神的我，居然也收获了爱情。这哪说理去?”谁能想到，老者竟露出一丝猥琐：“一条小蚯蚓、一条长得跟你俩似的鱼、一只带翅膀和爪子的丑货，居然都黏上了我。”
    “师傅，你说的，不会是龙、人鱼和鲲鹏吧？”洪晚行尽量往强大了想。
    “我管他们是谁！”老者明显有情绪：“我那时也傻，被甜蜜冲昏了头脑，随便教了他们一手。可谁知，那小蚯蚓比我还能勾搭女孩，人脸鱼拿我的玩意儿四处讨好，丑货脏心眼子，用别人先搞试验。”
    “瞧你嘚瑟的？教他们啥了？”陈晓生蔫坏，连激将带往外淘货。
    洪晚行已经愕然，若真是龙族、人鱼族和鲲鹏族，这老者还了得？
    “结果呢？”陈晓生就是个蔫拱，撺掇老者说话。
    “不对啊师傅，你就没传个人啊、魔的？”洪晚行突然想到。
    “那时哪这么讲究？我都不知自己算哪类！”老者气哼哼说道。“其实用的同种能量，追求同样的永生，人妖魔有区别么？我倒觉得，陈家算个另类。”边说，老者便拍拍陈晓生肩膀。“当然，比我差远了。”
    洪晚行虽然不想信，但总觉得这老者不像大言不惭，就凭那浩如烟海的大灵魂术，他相信仙人也不过如此。
    “师傅，你莫不是也有满心的委屈吧？”
    “咳，我也发愁呢。总是不死，这多气人？”老头这话，太欠了。
    “不对啊，你已经永生了，咋活得这么憋屈？”陈晓生说道。
    “你传授他们，岂不是他们也永生了？那还修的什么仙？”洪晚行只觉前途一片渺茫。
    “哪那么容易？”老者不屑的一撇嘴：“我也就是看在她们姐三个跟我不错，否则哪是那块材料？那识海，小的跟一坨鼻涕似的。”
    “最可气的是，这三傻姐们传授的后人，居然弄出个飞升，还鼓捣出个上界。回头拿天劫打我。这算什么玩意儿？”
    “哦？就是那帮仙尊？”洪晚行问道。
    “现在这么称呼了？那时不过是个神。”没错，当初皇甫弘也是这么说的。最早一批能飞行的神，去了上界。之后便有了仙和仙尊。
    “就是这帮家伙，弄出一堆规则。这也就算了，居然给我下了诅咒！让我永远不能离开海底深沟！”
    “这是仙尊干的事？”陈晓生当即嚎叫出来。
    “他们对付你陈家，不是更狠？谁让咱们有可能比他们先达到永生呢。这条路上，最后弄不好全是敌人。”
    “这是为啥？”洪晚行境界限制了思想。
    “天也有竟时，永生意味着打破天道，他们将服从新的规则。作为最顶尖的他们，岂能容忍？”
    “呵呵！”洪晚行一声冷笑：“就冲这品性，他们也活不出天去。”
    “师傅，山洞里怎么容得下这片湖泊？这些年你不觉得孤单么？”洪晚行转移了沉重的话题。
    “山洞？这里是地下啊。”老者一笑：“六千年前那场大战，有个火鸟狂化，差点焚干所有的海水，造成两岸的大地塌陷碰撞。结果，上边冒出座山来。还好我当时在深沟里，于是被盖在更深的地下了。”
    “啊？这都是什么手段啊？”陈晓生乌青舌头伸出老长。即便他在帝境之时，也不曾拥有这般伟力。
    “对啊，谁能让火凤陷入狂化？”洪晚行清楚，能让火凤拼死一搏，对手定非比寻常。
    “哈，那一战，三方都打出了火气。不料一个大领主、带着个黑猴子，生生把结界打破跑了下来。人族的姑娘去补天，火鸟和荒兽联手对战大领主和猴子。”
    “黑猴子，唳血魔猿？荒兽，小钟的母亲？”洪晚行闻言，心里就是一沉。
    “可谁想到，从结界的窟窿中，又追下来一仙王。这还不算，追随荒兽的侍卫中，一人竟出手打伤主人。”
    “果然是沮渠苦一这个败类！”洪晚行决眦欲裂、咬牙切齿。
    “那仙王一出手，便打死荒兽两名侍卫。进而转手打碎黑猴子。”
    “啊？这仙王趁双方久战疲惫，想要全杀？”陈晓生脸上的表情，更加瘆人。
    “后来火鸟狂化，追着仙王上了高空；重伤的大领主和荒兽，联手撑出一方结界。要不是这样，这片大陆只怕都会成为禁地！人族那丫头，用身体堵住了天上的窟窿。”
    “怎么会这样？人、妖、魔三界竟然联手？”陈晓生感觉三观有点颠覆。
    “仙王怎么会下来？再说，他的实力不也得受天道压制么？”
    “呵呵，老天也有打盹的时候。那些仙们，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
    “莫非是尊族？”洪晚行突然有个猜想。
    “我倒也有所耳闻，这仙王，的确是最早一批登临上界者的后代。他们就是再压制境界，领悟了规则的人，即便动用法则，也也远不是半仙能比的。”老者轻轻一叹。
    “那，师傅你咋不出来教训那王八蛋？”陈晓生问道。
    “我？也就是活得长，其实我很弱的。再说，我早被诅咒了啊，永远见不得天日。”
    “师傅，我一定上天找尊族讨个说法，还你自由之身。”
    “呵呵，你可知这随便一说，便牵涉到一件天大的因果当中？”老者慈爱的抚摸着洪晚行的脑袋：“不过能得你这么个徒弟，知足了。”
    “因果？啥玩意儿？”洪晚行又听到个新鲜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