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你的吻,缄默我的唇

075、你确定要和我结婚吗?

    
    韩烈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握了一下似的。
    麦修泽拍上韩烈的肩膀:“我还没见到小侄媳,不没能亲眼看一看她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但我坚信,她既然躲着你三年杳无音讯,就是还没放下你。她当年有多喜欢你,你伤她就有多深,三年能完全治愈吗?除非现在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真的足够好。”
    “反正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去见一见小侄媳的。这三年我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啊?我非得见她一面好好教训她一顿!”麦修泽摩拳擦掌着,掠过韩烈往外走,临末了道:“至于你……我的话就到此,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爱去不去吧。”
    “砰”地门被带上,房间里只剩韩烈一人,独自立于原地,久久没动。
    ***
    另一边,佟羌羌自从回到猎人谷的庄园后,终于开始全身心投入结婚的准备之中,才有了点准新娘的模样。
    不过,纯粹只是她个人的一些准备,包括试婚纱、定捧花以及做美容以保持结婚当天她的皮肤和精神都处于最佳状态。
    其余的什么婚宴、宾客名单、婚礼现场的布置等等。晏西早就包办好,根本无需佟羌羌操心。
    其实,他们的婚礼本来也就只是简单的办一办。
    梁家这边,梁道森很早就移民来澳洲,与老家的人基本已经不联系。庄以柔年轻的时候为了和彼时尚是穷小子的梁道森在一起,也和家里断了关系。其余的朋友,并没有什么邀请的价值。
    晏家那边,晏西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他常年呆在澳洲,似乎也并不怎么和亲戚联系,所以也没什么需要邀请的宾客。
    最重要的是,她和晏西的观点很契合,都认为结婚这种珍贵的时刻,只需要和最爱的人分享,有最亲近的人在身边见证他们的幸福,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两人一拍即合,婚礼地点就直接定在那个小教堂了。原本是连任何外人都不想惊动,考虑再三之后,邀请了史密斯夫人。
    当年来梁家庄园吃饭的那天晚上,晏西缺席,晏嘉说是因为橄榄树上的黄丝带被风吹走了,庄以柔因此再度勾起对女儿的浓重思念。佟羌羌和韩烈第二天就离开澳洲并不知道,庄以柔后来卧病不起,暂时没回新西兰,一直留在庄园里养病。
    史密斯夫人既和庄以柔是故交,又同受思念女儿之苦,于是经常找庄以柔说说话或者去附近散步。便是有一次两个人女人彼此翻相册聊往事,庄以柔无意间发现了那一张合影里佟羌羌所佩戴的玉坠子,急急地找来了晏西——那枚玉坠子,是晏西给梁音的。
    一番折腾后,晏西得以找来荣城,找到佟羌羌,确认了她的身份。是以,算起来,可以说,如果没有史密斯夫人。佟羌羌至今不一定能回来梁家。
    本来还有点伤脑筋该如何说服史密斯夫人帮她保密身份,现今既然她已和韩烈遇到,那也就无所谓。佟羌羌噙着笑意在请帖上写下史密斯夫人的名字,打算一会儿亲自过去拜访她。
    腰上悄无声息地搂上来一只手臂。
    佟羌羌没回头,主动笑着往后靠近他的怀里,把刚写好的请帖拿起在半空中与他一起欣赏,询问他的意见:“我的字怎么样?”
    晏西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佟羌羌捏着请帖的手,佯装斟酌了两秒,道:“唔,貌似可以出师了。”
    “真的?”佟羌羌一时兴奋猛地转过身来,脑袋却是狠狠地撞上晏西的下巴。晏西捂着下巴有点醋味儿地欷歔,“谋杀亲夫……”
    佟羌羌的两条手臂勾上晏西的脖颈,凑近给他的下巴呼呼两下,眉眼弯弯地重复之前的问题:“真的可以出师了吗?”
    晏西的两条手臂箍在佟羌羌的腰上,表情有种被忽视的无奈,道:“是的,可以出师了。”
    佟羌羌瘪瘪嘴:“我怎么还是写不出你的那种流畅感?”
    晏西写得一手漂亮的英文字体。很早之前她在小教堂门口的橡木桶和Y&L酒庄门口的橡木桶上所看到的字,全部出自晏西之手。更不用说那些旧红酒瓶背签上的诗,全部都是晏西用羽毛笔写的。
    羽毛笔欸。那完全是在电影里才能够欣赏到的英国贵族绅士的行为。
    从第一次亲眼见到晏西用羽毛笔写出的字,佟羌羌就拜他为师了。进修的那两年,她除了学校里的课业,最用功地就是模仿晏西写字。
    “傻瓜,那种流畅感是需要常长年积累的。你满打满算才学了三年,我可是从小写到大的,当然不能比。”晏西勾了勾佟羌羌的鼻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信你现在可以拿出去给晏嘉瞅瞅,估计连她都分辨不清楚这是我的字还是你的字。”
    佟羌羌又笑回来了,异常开心的样子。
    “咳咳。”
    忽然有人不自然地咳了两下。
    佟羌羌闻声望去。
    晏嘉站在门口,神色淡淡地看着黏抱在一起的两人,说:“梁阿姨让我来问你们,还去不去史密斯夫人那儿?”
    “去去去!”佟羌羌连忙点头。
    晏嘉转述:“那就快点吧。梁阿姨说天气冷,你们早去早回。”
    佟羌羌和晏西对视一眼,抱赧地吐了吐舌头。
    ***
    晏嘉是要开车回Y&L酒庄的,顺道把佟羌羌和晏西送来史密斯夫妇的私人酒庄。
    庄以柔提前和史密斯夫人打过招呼,只说她女儿梁音会和晏西一起过去拜访。
    按下门铃后,佟羌羌很清楚地听见有人飞快地奔跑前来应门,伴着欣喜的叫唤:“妈!应该是梁姐姐和她的未婚夫来了!”
    佟羌羌几乎第一时间辨认出是安鹿的声音。
    门打开的一瞬间,久违的安鹿的熟悉面孔映入眼帘,佟羌羌微笑着打招呼:“小鹿,好久不见。”
    安鹿愣了整整五秒,凝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佟羌羌,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你……你是……你怎么……”
    “出什么事了吗?不是说人来了?怎么没动静?”史密斯夫人狐疑着走过来,见到佟羌羌,亦是诧异地愣住,但比安鹿的反应要快:“羌羌?!”
    安鹿蓦地晃回神来:“羌羌姐……真的是羌羌姐……”
    史密斯夫人惊喜地迎上前,摸着佟羌羌的脸:“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不是失踪了吗?你、你……”
    她激动得有些组织不出语言。佟羌羌恬然地笑:“你们不正是在等我和晏西的吗?”
    史密斯夫人和安鹿两人应声皆一怔,这才看到佟羌羌身后的晏西,霎时愈发丈二头脑:“怎、怎么回事儿?”
    佟羌羌轻轻抱了抱史密斯夫人:“我不是羌羌,我是梁音。”
    几分钟后,几人坐在客厅里。
    桌子上摆着史密斯夫人特意准备的茶点。
    史密斯夫人和安鹿尚未从佟羌羌变成了梁音这件事里晃过来,一时无话。
    佟羌羌倒是神态自若地吃着东西,然后把新鲜烘焙的意大利面包沾了黄油和火山黑盐递到晏西的嘴边:“快尝尝。这样搭配着最好吃了!”
    晏西笑着张嘴咬了一口。
    佟羌羌把他咬过之后剩下的面包直接塞进自己嘴里,咀嚼完咽下去后,弯着眉眼夸赞:“史密斯夫人的手艺又比以前精进了。”
    史密斯夫人说:“喜欢的话,一会儿就带点回去,里面还有的。”
    佟羌羌“嗯嗯”地点头,把盘子朝安鹿面前挪了挪:“小鹿你也吃啊?光看着我做什么?”
    安鹿双手驻在桌上,撑着下巴,略微歪着脑袋盯着佟羌羌:“羌——梁姐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佟羌羌回敬:“三年没见。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十分欣慰,安鹿现在很健康,好像恢复了最初她所认识的那个安鹿,活泼又伶俐。史密斯先生和史密斯夫人把安鹿照顾得很好。
    安鹿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比了朵花:“是不是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呀?”
    佟羌羌轻轻捏了捏安鹿的脸,顺着她的话戏谑:“是啊,漂亮得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你。”
    “那得感谢我有个漂亮的妈妈。”安鹿抱住史密斯夫人表情故意展露出狗腿和谄媚。
    史密斯夫人掩嘴笑:“老王卖瓜,羞不羞啊你。”
    安鹿做了个鬼脸。
    佟羌羌和晏西忍俊不禁。
    史密斯夫人敛了神色,端详着佟羌羌,颇为感慨地说:“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原来你就是以柔的女儿。”紧接着她有些埋怨。“难怪这两年Dason和以柔都不来悉尼了,我还以为他们夫妻又跟我和ill生分了。乍然得知以柔的的女儿不仅找回来了,而且马上要结婚了,我真是高兴得不行,隔天就带着小鹿先来了猎人谷。结果没见着你人。
    “当时便觉得以柔的态度怪怪的,怎么不让你出来见见人。我也没想太多。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为了瞒住你的消息。”说着,她大概是想起什么,有所顾忌地瞥了一眼晏西。
    “是啊。担心被韩烈知道我的去向嘛。”
    佟羌羌的坦白直接令史密斯夫人愣了愣。
    “现在没关系了呢。我和韩烈前两天才刚见过面。他知道我要结婚了。我和他已经了断了。”佟羌羌继续无所谓地坦白。大概是已经了断了吧。看他那天决然的态度。
    史密斯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见佟羌羌既然身为当事人既然都坦坦荡荡的,她也无须遮遮掩掩,于是轻喟道:“这样也挺好的……你们有缘无分……”
    佟羌羌抿抿唇,不置一词。
    紧接着基本是安鹿饶有兴趣地询问佟羌羌关于酒店试睡员的事情,佟羌羌打开了话匣子,和她讲述了许多她从事这行一年以来的心得和体会,两个人越聊越起劲,后来还是史密斯夫人提醒安鹿别耽误佟羌羌的时间,才暂且打住。
    “说不上耽误不耽误。小鹿要是有兴趣,以后常和我联系就好。”佟羌羌把专门写好的婚礼请帖递给史密斯夫人,“虽然你们已经很清楚了我的婚礼,但还是要把请帖给你们。一辈子只有这一次的请帖。”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佟羌羌偏头看晏西,正撞进他眼底的波光似水。
    史密斯夫人接过请帖,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心底悄然叹息。
    告辞史密斯夫人出来,约莫三四点,然而天空阴沉灰暗,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佟羌羌挽着晏西往Y&L酒庄走,没多久,天空开始飘洒起细小的雪沫儿。难得的雪令佟羌羌有点兴奋,硬是扯着晏西放慢了脚步。
    晏西虽无奈,却也放纵佟羌羌,将她的手握着放进他的口袋里,两人缓缓地在安静飘扬的雪中散步。
    这段从史密斯夫妇到Y&L酒庄的路程,佟羌羌只在三年前误打误撞地走过一次,而且季节不同,此时此刻更是下着雪,风景与心情也不同。
    走着走着,雪势渐大,两人重新加快脚步,抄近路走进小教堂。
    “原来从小教堂穿到后面算是近路?”佟羌羌感觉有点神奇,“我之前就是走进教堂里,顺着侧门的长廊的走,才不小心闯进你的酒庄里。”
    “我听晏嘉提起过这件事。说是你们第一次碰面。”晏西的口吻很是遗憾和惋惜,“两次。如果你误闯我的酒庄时。我能早一步出来;或者那天晚上我赴约去了梁家,你也能早一点回来。”
    佟羌羌眸光不易察觉地一闪,神情微恻。
    三年前,从澳洲回去荣城以后,先后发生了太多事情。安鹿流产,她流产,钟氏陷入危机,钟远山病倒,再之后曾好出现……
    晃了晃脑袋,她试图挥去脑海中浮现的往事。
    “怎么了?”晏西总能神奇地第一时间察觉她情绪的小波动。
    佟羌羌抱紧他的手臂,接着他的前面的话说:“我反而很庆幸那两次你都错过我。”
    晏西一脸不解。
    佟羌羌淡淡地翘了翘唇,摇了摇头,并不告诉他答案。
    当时的她,肚子里怀着钟文昊的孩子,眼里只有韩烈。那样的她,如果曾被晏西亲眼见到,之于现在的她而言,只会更加难堪。
    她不说。晏西也不强迫她。
    佟羌羌抬头望向正前方的十字架,歪着头靠在晏西的肩上,问:“后天,我们就要在这里结婚了。对吧?”
    “嗯。”像是清楚她心中所求似的,这一字音节,晏西应得十分坚定。
    佟羌羌的眼睛笑成温软的弧度。
    晏西宽厚温暖的手掌裹紧她的手,两人从小教堂的侧门出去,继续穿行。待回到Y&L酒庄,雪沫儿已然演变为大片的雪花,隐约可见远处的断背山白了头。空气里一如既往飘散着熟悉的酒香,此时此刻掺杂进了冰凉的白雪的气息。
    头发和肩膀忽然被轻拍。佟羌羌转回身,正是晏西在给她拂掉头发和肩上的落雪。盯着他同样落满雪花的头发的肩膀,她咧开一口白牙也帮他轻轻地拍拂,忍不住道:“原来你老了,头发发白的时候,长这样。”
    晏西浅笑,旋即摸了摸她发凉的脸颊,眉心微蹙。揽住她的肩:“快进屋,别冻到了!”
    听到动静的晏嘉从酒窖底下上来,这才发现外面下了血,见佟羌羌和晏西都冻得瑟瑟,连忙帮他们烧姜茶。
    佟羌羌被晏西叫去洗澡换衣服。
    再出来时,她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窗户前,拉开一角的窗帘。
    四周的事物笼罩在白雪之中,纯净得不沾染丝毫欲望,沉寂而温柔。
    “快来喝姜茶。”
    佟羌羌闻声回头。
    晏西端着碗径直走到沙发前,将碗放到茶几上,冲她挥了挥手。
    佟羌羌乖顺地走过去。碗壁热热的,捧在手心特别地暖和,她一口喝到见底,一碗下肚,感觉从喉咙到肚子都热腾腾的。
    晏西接回空碗,道:“梁阿姨刚刚打电话,说雪下得太大。担心开车不安全,让我们今天晚上不要回庄园了。”
    “啊?那怎么办?我的行李还有很多没收拾呢!”佟羌羌很是发愁。
    比起后天的婚礼,更令她伤脑筋的是接下来的蜜月旅行。
    她和晏西订了婚礼当天的机票,小教堂的礼仪一结束,他们就直接奔赴机场飞希腊,然后再顺在希腊去欧洲的其他国家。要玩满一个月的,她伤脑筋的正是她的衣服和化妆品该如何做最便利的携带。
    “没关系。我看了天气预报,这雪下一夜就差不多了,明天你再继续收拾。”晏西有点无奈地揉了揉她的额角。“给你再多的时间,恐怕都不如最后紧迫关头有效率。”
    佟羌羌:“……”人艰不拆好伐啦!
    晏西紧接着道:“婚纱的修改,我让设计师明天早上先送来这里。你马上就试,如果再不合身,她可以直接拿走继续修。就不用麻烦人家再跑去庄园了。”
    佟羌羌软趴趴地倒在沙发里:“好的,我知道了……都修改三次了,怎么还不合身……”
    见她表情丧气,晏西坐进沙发里,抱起她的双脚置于他的腿上,揉着她冰凉的脚丫子,语气有点苛责:“难道不该怪你自己吗?出去一圈就瘦一圈回来,在家里养了两天好不容易长点肉,又出去瘦着回来。婚纱怎么可能合身?所以这两天,继续维持好饮食和作息。”
    “哪里瘦了?”佟羌羌反驳着从沙发上坐起,直接凑到晏西面前,“你捏捏,我这腰上明明多了一圈的赘肉。”
    晏西果真伸出手指捏了捏,却偏偏捏到佟羌羌的痒痒肉。佟羌羌顿时一个激灵,苦笑不得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挠,恰巧带着他一起扑倒在沙发里。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鼻尖相抵,呼吸相闻,四目相对。
    晏西的脸略一低下,轻轻吻上佟羌羌的唇。
    佟羌羌的手从身侧移上来,环住他的脖颈,回应他。
    他的吻就和他的人一样,细致辗转,轻柔有度。不霸道也不凶猛,让人很放松,然后在放松中不知不觉地与他缠绵地糅合在一起,像是享受着春日午后徜徉的风。
    一度纠缠后,他离开她的唇。
    佟羌羌微微喘息,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心跳得有点快。
    晏西深深地凝注着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把挡在她眼睛上的一绺头发拨到耳朵后面,温声询问:“姨妈走了没?”
    佟羌羌微微颔首:“昨天刚走。”
    晏西的手背摩挲着她飞着红霞的脸:“梁阿姨其实一直催着我和你要个孩子。”
    佟羌羌抿抿唇,底气不足地说:“我知道……前些天她也跟我唠叨了。”
    晏西唇线的弧度轻轻浅浅:“不急。等你调理好身体,做好心理准备。”
    佟羌羌的手掌捂住晏西的眼睛。
    “怎么了?”晏西不疾不徐地问。
    佟羌羌努力地将眼睛里蓄势待发的眼泪忍回去,竭力保持嗓音的平稳:“你确定,要和我结婚吗?”
    虽然他的眼睛被她捂住,但她仍旧可以看清楚他的表情一瞬间严肃起来,反问:“是我哪里让你感觉到不坚定了吗?”
    佟羌羌刚忍回去的眼泪立马又蓄满眼眶,收回挡在晏西眼睛上的手,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挡住自己的眼泪,涩着嗓音说:“不是的。你很好。你特别地好。是我不好。你知道的,我——”
    “不要再说了。”晏西少有地对她用命令语气,紧紧地回抱住佟羌羌,“你是梁音。你是我的梁音。”
    ***
    佟羌羌睡着后,晏西轻手轻脚地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偏头盯着自己右边的肩膀,抬起手臂按上去,摸到一手的冰凉。
    他就这样站定了有一会儿。晏嘉从阴影处走出来:“哥。”
    晏西晃回神,一愣:“怎么了?”
    晏嘉看起来就是等了他有一会儿的样子。如果没有事,她不会这样。
    果然,晏嘉掏出手机轻轻晃了晃:“你是不是把他们的号码都拉黑名单了?”
    晏西揉了揉眉眼,神情显得不胜其烦。
    晏嘉瞥了佟羌羌的房间一眼:“总是要有代价的。你当初既然选择主动联系他们要他们帮你把人从荣城带出来,就该料想到后果。”
    晏西沉默。
    “你不问一问,这回是什么借口?”
    晏西径直朝自己房间走,用冷淡的背影道:“你也说了是借口。那有什么好听的。”
    ***
    一夜好眠无梦。佟羌羌睡到自然醒,又懒懒地赖了会儿床,翻身去看时间,才发现原来已经十点了。
    昨天没能回去庄园,而明天又是婚礼又要出发去希腊的,想想她就觉得今天忙得慌,连忙从床上爬起。
    拉开窗帘,雪后初霁,地面上的雪积得还挺多。而且竟然大部分还没有化。她一时又将忙碌抛至脑后,匆匆地往楼下跑,边跑边喊着:“晏西晏西晏西!快快快!陪我去堆个小雪人!”
    脚步声哒哒哒,欢快无比,在旋回状的楼梯跑到一半,佟羌羌遽然止住步子。
    客厅里相对而坐的三个男人已闻声将目光悉数聚焦在她身上。
    晏西,麦修泽,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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