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粤军陆济光向闽军孙道仁部发起攻击的五天之后,陈天华刚接到武昌参谋本部,从徐州转送过来的加急电报之时,郑州李纯所部,突然派出数万余步骑兵,切断了开封府城与商丘城之间的联系。
顾祝年刚从武昌卫戍司令调任中原战区司令官,与罗二虎来了个对换位置,可才一个月光景,前线形势就大变。
他也是运气不佳,这注定不会轻松。
北军突然从北方陕晋冀等地增兵,分别从郑州,洛阳出兵,切断了开封城与商丘,许昌与商丘之间的联系。
顾祝年将中原战区司令部设在商丘城,而不是开封城。
开封守将是蒋奎,也是陈天华在煤广自治区时期的老将,跟陈二,宋小牛,姜五等同一时间的人物,老资格。
不幸之中的万幸,顾祝年是个比较谨慎之帅,他派兵驻扎康县,以及军事要塞紫罗峡,就怕北军突然对开封府城采取突然袭击。
一招当初看似毫无用处的闲棋,却在今天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使姜奎部有惊无险地自紫罗峡撤回,按顾祝年的布置,放弃开封府城,与罗龙云部顺利会师。
就这样,根据战事需要,南军主动撤出开封府城,坚守许昌城,周口城,商丘城,荷泽和济宁等城池。
中原战区司令部,就设在易守难攻的商丘城。
但会师之后的顾祝年,罗龙云,姜奎等,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他们被北军十余万人马团团围住,困守在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战略空间十分空旷。
而更为严重的是,姜奎虽然主力从开封脱险,但随军的辎重部队全部丢失。
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两个旅的辎重兵,还有两旅大量的武器弹药,器械,粮食等军需物资。
可以说,姜奎这个师,现在除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外,就再没有任何的补充了。
顾祝年的大本营,完全得益于崔小天在这里的经营。
罗龙云的部队在周口驻防,商丘确有不少储存,但整个中原战区共有军力七万余精锐。
除了焦达峰坚守许昌,漯河等城池的两万南军之外,其余五万多精锐,其中两万是骑兵,这连人带马,每日的消耗是相当惊人的。
商丘城,中军大帐之中,气氛压抑之极。
自司令官顾祝年以下,罗龙云,姜奎,王兴,魏奇,田兴宇等一众大将,个个眉头紧锁。
从开封府狼狈撤回来的姜奎,那更是低垂着头,一边用脚狠命地在地上刮来刮去,一边喃喃地低骂道:
“丢他娘的,早知道如此,就早该将这些沪军粤军北军一起,杀它个一干二净啊!”
姜奎是在突围而出,与顾祝年等在商丘会师之后,方才知晓这所有的一切。
说粤军突袭闽军,而沪军又蠢蠢欲动,江南后方不稳,必须调兵遣将,重新规划防区。
形势严峻。
这将把大帅制定的镰刀计划,全面搞破产。
大帐里每一个人都明白,江南这次要进行战略转移了,说得不好听,就是一场徒劳无功,劳命伤财的败仗。
区别只是大败还是小败,是全军覆灭还是成功脱逃,战略转移。
江南自陈天华掌权,成军以来,基本没有过败绩。
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居然要显露败迹,这如何让人受得了。
“各位,难道垂头丧气就是你们现在唯一的表情了么?我们南军不是泥涅的,更不是纸糊的,不可以任人打压,那怕我们现在身处重围,但我们身边还有五万弟兄在看着我们,在鲁东南,大帅正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们,这就是你们面对困难时的表现吗?”顾祝年敲着桌子,怒喝道。
其实,他的心情比帐中任何一位将军,都要沉重,但作为一战区主帅,他是绝对不能将这种心情,表现在自己脸上的。
他虽然年轻,但即十分的成熟了。
“罗次帅,你是一军之主,你拿个主意吧,我们现在怎么办?”罗龙云抬起头,看着顾祝年。
他们之间年龄上只差两岁,都是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可顾祝年就一直是罗龙云的顶头上司。
从军调司特勤大队,后来的统帅部特务团,一直到野战部队,罗龙云对年长两岁的老长官,特别的尊敬和佩服。
“是啊,次帅,我们这样耗不起,一旦军队失去补给,粮草不继,后果不堪设想!”王兴也道。
他是沙场老将,自然知道一支军队如果断粮,所带来的可怕后果。
所以,大家都不愿意被动守城,就喜欢进攻,那样来得爽。
姜奎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声嚷嚷道:“有什么好为难的,集合全军,向鲁东南突进,与大帅汇合,然后再返身杀回,将这些狗娘养的杀得一干二净!”
众将默然无语,一齐看向顾祝年。
顾祝年皱起眉头,看着姜奎道:
“姜将军,数万将士的性命,岂能如此儿戏?没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和安排,随意行事,只会将全军将士的性命,葬送在这战场之中。”
姜奎怒道:“什么周密计划,等你周密完了,大帅早被那些狗日的打没了,鲁东南野战部队也只有七万余将士,而前去围剿的北军,有二十余万,如何挡得住这么多的敌人,只有我们汇集到了一起,才能有更大的力量保护大帅的安全,随着大帅向苏省突围!”
他怒目瞪视了一会顾祝年,忽地道:“次帅,你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呯的一声,顾祝年拍案而起,厉声呵斥道:
“姜奎,我敬你是跟随大帅的老将,一直优容有加,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军法从事。”
姜奎却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一听这话,顿时跳了起来,“呀哈哈,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我军法从事,大帅有险,你不思赶紧去救援,却在这里想着什么周密安排,难道你不知道救兵如救火吗?晚十分钟,说不定就会遗恨终身。”
看着姜奎一跳而起的时候,深知他脾气的罗龙云,也是一跃而起,一把死死地抱住他,“姜兄,你发什么颠?顾次帅乃是一军主帅,肩负数万弟兄的安危,做事自有他的考量,你想冒犯一军之主的威信吗?这可是在阵前,便是斩了你,大帅也不会说什么的!”
最后一句话却是压低了声音,在姜奎耳边说的。
姜奎一个激灵。
他是开封守城主将,也是做过一军主将的人,自然知道阵前的军规。
只不过他的炮仗脾气,容易一点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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