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林宅。
蟹钳落下后,直接拉我往前走。
我乖乖跟着,不乱说话,然后,到书房,脚步一顿。
从前到书房呐,我只觉得满眼都是书,这一次到了书房,我只觉得——满鼻子书墨香!
“好香的味道啊。”
我说着,感觉蟹钳把我的手松开,“你最好别乱动。”
他说着,自己走了。
我拧了眉头:“怎么,怕我碰到书架啊!我不会的……哎哟!疼疼疼……”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我是觉得吧,我不能这么依赖蟹钳,这么一直被他拉着走来走去算是什么回事儿啊,说好听是朋友间帮忙,说不好听其实有点暧昧和卿卿我我。
可是我的话没说完,就碰壁了!
“疼啊……疼疼疼!”
捂着脑袋,我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
“这什么鬼书架,撞人这么疼得?”
我这么耐疼的人都嗷嗷叫!
“那是降龙木,也叫阴沉木,对你这种体质……有天然的屏障。”
蟹钳走回来,似乎叹口气,然后,衣服簌簌声里,蹲下来,给我揉着脑袋——
“早说了你不听……”
满无奈的口气,手上带着一阵幽凉,逐渐驱散了那股纠结不去的痛。
我一动不动,乖乖让他揉着,但大约是看不到……所以,感觉自己和他这样子,有点像是宠物和主人似得,揉脑袋!
不过,之前吧,看着他脸冷冰冰的脸,倒是没注意他的口气是好的还是坏的
如今竟然能听出来一二。
有点很开心,原来这家伙也不是总冷冰冰的,只是我没注意,或者说,被眼睛所看到的冷面给麻痹了!
“还笑。”
他微微斥责,但我能听出来——
“你在关心我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冷冰嘎达。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我说着,又嘻嘻的笑。
这种笑声让我自己都很诧异。
他的手触电般的松开,然后,啪的一声,似乎是一本书丢在我面前——
“别再昏过去,自己看看吧!”
我往空中一捞,抓住了蟹钳的衣角——
“别介啊!”
现在阎罗还没有回话,我完全不敢拿下眼罩,万一看书也昏过去咋整?
蟹钳被我抓住衣角,没走又蹲下:“你不会是想我读给你听?”
我连连点点头,“不然呢?我又不会透视!”
听到蟹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起来!”
他说完抓我起来,又带我往前走。
我继续乖乖的走着,嘴角挂着笑,可走着走着,心里又有些难受,现在……要是林泽渊在这里多好啊。
如果是林泽渊……拉着我……我得多开心啊。
在这种想法冒出来以后,因为不是林泽渊,所以,笑容一点点的消失,然后是一些负面情绪——
失望,难过,悲伤,纠结,煎熬……
“你怎么了。”
“啊!”
蟹钳忽然问我时,我一下抬起头:“我没事啊!”
“你都没有问林泽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蟹钳的话,话中有话。
我心脏突突的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什么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他叹口气:“看来你不知道,那看书吧!”
别啊!话都说到这份而上,还能停下来?
我陡然就拧眉道:“你要知道什么,要说什么,直接说!别这样吞吞吐吐!”
却是我说完,只听得蟹钳声色淡漠的读起书——
“夜影术,以气息、以感觉、以听觉为主要武器,训练鼻、耳,皮肤,人身各处皆有灵力道法可存,把所有的道……”
“我……不……算了,你说吧!”
我是真的不想听,可我又不得不听下去。
我要听下去……
哪怕强迫自己听下去。
至少,先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去问林泽渊的问题!
“……”
蟹钳的声音很平淡也很冷漠,毫无人情味,但正好适合这种冰冷无情的夜影术。
不知道听多久,但按书中所说,只要一点点把道法、功力全部挪到该去的地方,除去眼睛,那耳朵,鼻子,皮肤……果然比之前所感受到的更加强烈!
“这只是初级夜影,你听完感觉如何?”
一本书讲解完毕,蟹钳问我。
我已经全数消化完毕,闭眼,在嗅觉和听觉感觉之下,辨别出了他的位置,直接扭头,佯装“看”过去:“目前我已经可以辨别出你的位置了。”
我说完却忽然感觉面前的人不见了,但声音居然还在!
“现在呢。”
好奇怪!蟹钳的声音就在我面前,并且说话的时候,还伸出手点了一下我的手背。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在我面前,可是——
我却感觉不到了!
“我……感觉不到了!”
我努力的感受,但没有丝毫的效果,他就像是空气一样,毫无波动。
“所以,你还需要继续修炼,夜影术共十重,你现在仅是能感受到普通人类和低级妖物,往上……差得远。”
蟹钳说的我明白了,点头,“那我还能继续学不?你刚才是屏息敛收了气息我就察觉不到了是吗?”
“对,我虽不会夜影之术,但若在黑暗中,敌方实力与我相当时,我也不会落于下风,我有自己的功法,这也是我不修夜影的原因。”
得咧,这就是说您比较厉害呗!
死哦饶命蟹钳说的冷漠,但是我听出来了一股骄傲。
是不是男人都这样?阎罗也这样臭屁,唐恭如、沈煊赫、还有林泽渊!哎,
心里吐槽面上没说话,只一如往常的不耻下问——
“所以,我们接下来继续讲课不?”
蟹钳微微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接下来看书的用处不如实战。”
我拧眉:“啊?”
蟹钳继续道:“在我给你讲述的时候,我同时把其余九本都看完,除了第二重的基础,其余八本再没有值得学习的地方,说白,即便有夜影十级在我面前也不过儿戏。”
嚯嚯!这么厉害!我信蟹钳说的不是假,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在玄奘墓那边儿救我和林泽渊的事儿。旧事重现在脑海,我索性直接问起:“是的,你很厉害,但是,我觉得最厉害的是,在那所唐墓上,为什么你也能用道法?”
他到底什么来头?想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这货不会也是帝释天派来的吧?却没想到的蟹钳说:“我说了你不见得信。”
我脑子里压下去那个可怕的念头,觉着既然是林泽渊的朋友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所以,我信誓旦旦拍胸脯——
“胡说,只要你说,我就信!”
蟹钳的气息顿了一顿,然后,才嗯了一声说下去——
“嗯,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信吗?”
我:“……”
我能说我不信吗?
我都拍过胸脯了 !
“那……好吧,你厉害,厉害。”
我说完,听到他轻笑,有些讥讽似得,“都说了你不会信。”
笑的好像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自我嘲讽的讥笑后,声音有些低——
“因为……我自己都不信。”
这低沉自嘲的音儿,真不像是他。
尤其是我现在看不见,听觉格外的敏锐,竟……还听出来一丝丝落寞,惆怅似得。
其实,我对蟹钳这个家伙,心中有一万个好奇的,尤其现在心里刚刚抱有怀疑,不由得,想要再了解一下他——
“蟹老师,我能再打听一个问题吗?”
故意用上了敬语。
“你说。”
蟹钳似乎情绪调整过来了,声色淡漠。
我听着他的音儿,这时有些暗喜,怎么说呢,我发现啊,其实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因为耳朵会更加认真地听人说话,捕捉到原本忽略的信息。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曾说过,听话要听音儿。
有些人表面上笑眯眯,实际上话却暗藏陷阱,绵里藏针!
这以前我这个外貌协会的,时常可能光顾着看眼脸,如今却一下能听出来这话里别有一番滋味。
“嗯?”蟹钳嗯了一声,我赶紧回过神问道:“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白骨精,不对……或者,你是怎么从白骨……变成现在这样的?”
说的时候,我脑子里记起来很久之前很喜欢的一句话——
白骨生肉,枯骨生花。
他难道就是这样?
想着,脑子里冒出来一堆骷髅上开出花,竟然……还挺美!
不曾想的是,蟹钳居然还是那句——
“我说你可能还是不信。”
我这次有所心理准备,拧着眉头道——
“你不会说,你还是……不知道吧?”
说的时候,我脑子里又有画面,一白骨骷髅莫名其妙的从坟墓里爬出来,就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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