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便听到关舰的手机在被褥间狂响,关舰却坐在电脑面前玩游戏。
我拿起手机,上面是甄娴的名字,怪不得不接呢。我说:“这样不接也不是办法。”
“至少能让她清楚我的拒绝很明显。”
我的心微微一荡。要和过去诀别,关舰会不会难过?尤其甄娴还生着病。思想之间,电话已经掐断了,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另外一个陌生的号码。
关舰这次接了起来。我们都猜到是谁,我漫不经心地坐到化妆镜前涂脸,动作缓慢,耳朵却是向着关舰的方向。
——甄娴你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我爱她。
——那是以前的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这样勉强又是为什么?这不像你。
——你别哭。
然后关舰挂断了电话。我从镜子里看着他烦恼地爬了爬头发。
“怎么了?”我慢悠悠地问。
“烦。”关舰把电话扔到被窝里,“甄娴以前不是这样的。”
“也许是因为生病了显得特别脆弱吧。”我不无同情。
“不管了。”关舰过了会儿拿出手机拨电话。我的心一沉,他给甄娴回拨过去吗?
他一开口我的心就放了下来:“明敏吗?我关舰。你现在方不方便去看一下甄娴?她好像情绪不太好……对,我现在是已婚男人,总是去那儿不方便。嗯,麻烦你了。谢谢。”
收线。
我心里暖暖的,不管怎么样,他是在努力地和甄娴撇清关系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撇得清?
我真是一直错看了甄娴,觉得她和我喜欢的姑娘一样,是个简单,单纯又没有心机的人。可是似乎并不是。也许成长环境真的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出生在商贾之家,早早就学会滑如泥鳅,如何掩饰自己。
这是我大概连皮毛都学不到的吧。
在后面很多天,都一直持续着这样的状况。星期五早上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老婆,我暂时用这个号,能清净点。
我哑然。关舰同学这算不算是遇上桃花劫儿了?曾经的初恋情人,竟让他不得不换号码以“清静”。
周六晚上,我们先去的公园道一号别墅。我们一个星期回这边家里一趟,但有时候连关大鹏的面都见不上。
晚上的正规场合的关系,关大鹏穿得很正规,三件套式西装,黑色,笔挺帅气。
关舰穿了简洁的黑色便西装,黑白分明的颜色让他显得更加修长挺拔,一张脸棱角分明,五官俊挺,眼睛灼灼发亮。
关舰给挑的礼服是香槟色的,软软的绸缎,很贴合地穿在身上,由于最近俺滴肥膘猛涨,以致身形有些走样,但是这款礼服却能恰到好处地遮掩身材上的缺点,倒显得我修长苗条了很多。
抹胸式的礼服,挤出深V的沟沟,很是销魂。但我总担心会不会突然间掉下来,那我岂不是要当众露春光,会沦为笑谈?
关舰说:“怕什么,里面有内垫。而且上了保险钩,想掉下来没那么容易的。”
发形没有特意处理,我的头发很垂很顺,又有自然光泽,只整齐地散放在肩上。
关舰从后面拥着我,镜子里的我们如此郎才女貌。
“真美。”他说,“你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屁,”我道,“我比璞玉美多了,不用雕琢也很美。”
关舰莞尔:“这么淑女的形象暴粗,真是带劲。我们晚上回来……”后面省略若干不怀好意的话。
当久了夫妻,发现脸皮也厚多了,不知道小言里动不动就满面通红是众势,还是我是特例?我嘿嘿一笑:“好吧,不过我们不要在舞会待太久。”
眼神乱飘,暧昧的很。关舰想要亲我,被我一掌拍开:“刚刚涂好唇膏,你想把它蹭我脸上去么?”
关舰只好作罢。
挽着关舰的手臂下了楼,关大鹏在楼下等着。他站起来笑眯眯看着我。“文静今天可真漂亮。”
被长辈夸奖,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只低笑不语。
因为场合正式,今晚由司机开车,我们坐在后座。我低低和关舰说:“我怎么觉得像是要去星光大道走红地毯似的?”
“你想太多。”
“有点紧张。”
“叫你不要戴隐形眼镜啦。看不见人不就不紧张了?”
“什么馊主意。见过馊的,没见过你这么馊的。”我哼道。
关舰拍拍我的手:“一直在我身边有什么可紧张的?又不是有数千媒体对着你拍照。”
也对哦。我穷紧张个啥。
不过总裁就职交接仪式这种舞会,仍然是俺长这么大头一遭,李莉他们也想来见识见识,便也约了他们来。车子停在香格里拉大门口,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门口甚至有许多新人在迎宾,我和关舰进去,他们大概也以为是新郎新娘呢,直盯着我看,更有甚者盯着我的发型看,大约好奇我为什么不把头发盘起来吧。
我们从员工专用电梯上了二十五楼。这儿有个专门的宴会厅,并不大。但今天受邀的大多数是高层管理员工,普通员工并不在邀请之列,所以人数不多。
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的毯子。场所之内没有任何栏杆,视觉很好,有不少人在里面走动,衣香鬓影,香气飘浮。
我和关舰一走进去便引起了轰动,公公带着我们到各个董事面前问好,踩着高跟鞋脚有点儿疼,还要从头到尾保持笑脸,这真不是个好差事。
之后关大鹏上台讲话,然后现任掌事把关舰拉上去进行一番交接。
底下掌声热烈,关舰在台上款款发言,淡定自若,和平时那个漫不经心的他完全不一样。我感到一丝自豪,于别人鼓掌,我也卖力地地击掌。
李莉不知几时溜到我旁边,在我腰上捏了一把,吓我一跳。回头见是她才吁出一口气,“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晓雯从身后也冒了出来,“文静今天好漂亮。”
我嘿嘿笑:“美吧,咱就是不穿都是美的。”
“……”
“果然当了少妇的人,说话都这么YD。”何芬芳笑道,“你家老公在台上真帅。”
“不在台上也很帅。”我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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