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我小心谨慎的回答。
“我们为什么要找玉米乖乖约稿?”主编继续问我。
“她有话题性,她的经历就是最有奋斗色彩的故事。”我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把选题会上选择约稿玉米乖乖的理由重复给主编。
我刚说完,主编便把谢小秋那篇《将尘》的打印稿摔在我的面前。
“你特么这是奋斗?这是投降!”
玉米乖乖最初只是一个网文作者,写了很多小说都没有火起来。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坚持不断更,坚持一直写,直到多年以后她的处女作《虐恋姐妹》被一个影视公司看中。
然后,她就火了。
人火了,就忙。人火了,以前那些无人问津的小说也火了。出席各种活动,到各处去演讲,去签售。以前那些可以沉下心来写小说的时间没有了,时间久了,热闹劲儿过去,玉米乖乖才发现已经写不出好的作品,但又没有达到可以坐吃山空的地步,于是转型写专栏。
正是因为品尝过无人问津的酸涩,也体味过一飞冲天的嘚瑟,最后繁华落尽、烟花散退、回归平凡。因为有了生活经历,加上文字功底还在,所以专栏倒是又一次写火了。
写专栏不像写小说,需要绞尽脑汁,需要设计情节和故事冲突,写专栏往往是有现成的话题的,所以写起来会相对容易一些。
于是,玉米乖乖从网文作家成功转型杂志专栏作家。能约到玉米乖乖的稿,也是我们行业里体现杂志水平的一个标准。
我比较幸运,跟玉米乖乖是校友。还在玉米乖乖以网络文学当红作家回校做演讲的时候,我因为参与活动策划,跟她建立了联系。
后来干了杂志,做了编辑,也就近水楼台,跟玉米乖乖搭上了线。为此,主编还特别表扬过我。
只是今天,因为玉米乖乖的水稿事件,我被批评了。真的是成也玉米乖乖,败也玉米乖乖。
我没有敢继续说话,虽然心里想着,如果奋斗失败,我们还是得学会放下。我和主编就这样在他办公室僵持着,谁也不主动说话。
大概有两分钟过去了。主编狠狠地喝了几口水,又捡起扔在桌子上的那篇《将尘》,对我说到,“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然后我被轰出了办公室。
……
作文比赛拿奖后,当天晚上我、四戒、二丫和花花一起加了个餐。
因为学校是封闭式管理,所以想要去街上下馆子是不现实的,只能在食堂吃个鸡腿、麻辣烫什么的。
花花傻傻地盯着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笑着说,“二毛,你太棒了,你真厉害。你知道吗,我们班的同学都不敢再嘲笑我了,他们才意识到我哥们儿这么厉害。”
内心是十分高兴的,不仅是给花花涨了志气,更重要的是在二丫面前露了脸。不是作文刚刚上了作文报就对我爱答不理了吗,今天哥们儿拿个作文比赛特等奖让你高攀不起。
当然,这也不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真实的想法是,二丫应该可以认识到离出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她需要继续向我求教写作。
四戒虽然有一个文艺的笔名,但作文报、作文比赛似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即使如此,那天晚上他仍然是最高兴的人。
“二毛,晚上回宿舍咱开罐啤酒?”四戒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各种嘚瑟和使坏。
初中生喝酒肯定是不被允许的,但我知道四戒有偷偷带酒到宿舍。
“为什么要晚上回宿舍再开,现在就回宿舍拿过来啊。”花花一听我们藏的有啤酒,整个人兴奋不已。
二丫还是保持了她一贯的谨慎。“不要在食堂公开喝啤酒吧,被抓到了是要处分的。”
四戒当然是听二丫的。
“花花,你个小丫头片子,都还没有发育,喝什么啤酒。”四戒努了努他沾满油脂的嘴,色眯眯地盯了盯花花的胸部,不怀好意地说到。
二丫和花花同时给了四戒一个脑瓜崩。
“别开玩笑了,”我适时组织了他们的打闹,“一会儿宿舍该熄灯了,咱们赶紧吃完回去吧。”
那天晚上,我和四戒一回到宿舍就看到摆在床上的啤酒,但我们一口也没有喝成。
班主任老师已经等了四戒有好一阵子了。
“谁让你在学校喝啤酒的?”班主任老师怒目圆视,瞪着四戒高声怒吼着。
“你凭什么翻我的东西?”四戒的声音虽然不如班主任老师的大,但其中的愤怒也让我和在场的同学差异不久。
我下意识地去拉了一下四戒的袖子,暗示四戒不要冲动。四戒直接甩开了我,继续嘟囔到,“你这是侵犯别人隐私。”
“隐私?”班主任老师的怒气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你目无校规校纪,不学好,还要什么隐私?!”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喝酒了?”四戒开始诡辩,我又一次拉了一把四戒,我真的怕他跟班主任老师干起来。
“王大春,你离这种烂人远一点!”班主任老师说到,“我这都抓到现行了,你还跟我狡辩说没有喝酒,没喝酒你带这么些酒干嘛。”
我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为人师表的班主任老师居然会当着广大同学的面骂四戒是烂人,甚至还勒令我离四戒远一些。
我一直是好学生、乖学生,但我也知道这样的话太伤人,让人不能接受。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班主任老师接下来的话更让人难以接受,“秦朗,你学坏没关系,别把王大春也给带坏了。”
因为学生宿舍是统一关灯。所以,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四戒的表情时,宿舍突然暗了下来。一直强势反击的四戒突然也没有了言语。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怒气上头,说了不该说的话,班主任老师也突然不再咆哮和怒吼。
“李林,把啤酒给我抱到办公室。”班主任老师说到,“都抓紧洗漱睡觉。”
然后便出了我们的宿舍。
李林是我们的宿舍长。黑暗中,他小心翼翼地从四戒床上捡起那几罐啤酒,然后出了宿舍,去了老师办公室。
我拍了拍四戒的肩膀,小声说到,“睡吧。”
四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进进出出的室友们也都绕着四戒走,仿佛四戒是一头随时会爆炸的狮子。
因为是在农村地区,老师在批评学生的时候经常爆粗口,甚至进行我们现在看来的人生攻击,但还是有一点是值得现在广大老师学习的优点,轻易不请家长。
啤酒事件以四戒在班级公开检讨并没收啤酒结束,四戒的父母并没有要求到学校来处理此事。
只是,班主任老师的那些话,在四戒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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