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桃花

    
    声声丝竹响，一瞬之间，花满楼里那些喧闹声都停止了一般，只剩下了舞台两侧传出的轻轻琴音。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舞台之上，每个人似乎都期待着什么。
    一瞬之间，花满楼里的莺莺燕燕之声一下子都不见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鼓点响了起来，似乎每声鼓点都敲到了人们的心里，所有的人都跟着心头一紧。
    就当鼓点越来越密集的时候，却突然停止了下来，那一刻所有的人呼吸都是一震。
    沉积片刻之后，各种乐器一起响彻起来，舞台上的灯也变得明亮起来，从舞台的后方，一个女人半遮着面容，随着音乐，摇动着舞步走上了舞台。
    当这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的气息一下子不稳了，眼神也再也离不了了。
    莫若还是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不过外衣已经拖了下来，在桃花等人的角度，看不太清莫若的面容，但是那摇曳的身子还是让人流连忘返。
    “好美啊。”春杏忍不住赞叹着。
    从桃花的角度看去，正在舞台中间旋转的莫若就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的花朵，等着有人过去采撷一番。
    一舞终闭，所有人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是没有人敢起哄，而是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项目。
    花满楼今日推出花魁，比这一舞更重要的是，这花魁的第一晚将会由谁来梳笼。花满楼虽然有很多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但，才乃女子添益，色乃女子根本。
    像花魁这样的角色，很多的时候人前风光，但是背后的艰辛有谁能知晓。
    一楼大厅里的众人肯定知道自己今天能看到的也就是花魁一舞了，剩下的事情，自己也只是看看罢了。
    所以，一切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二楼那些敞开的包房门口站着的小厮了。
    主人报价，小厮喊出，价高者得。
    女人有时候就像是一件商品一样，是可以以价格论处的。
    楼下的很多的人出着价格，但桃花却不想去听那些，眼睛只是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的花魁，桃花特别想知道莫若的脸上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神情。
    “以前听好多人说过，莫若姐姐好像是哪个官价的小姐，因为家中获罪才来到这花满楼的，如今看来，莫若姐姐的气质跟平时见过的姐姐是不太一样。”一旁的春杏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看着价格越出越贵，坐在菊字号包间的刘锶有些安耐不住了，时不时的往外翘首而盼。
    看着他这般模样，罗公子打趣道“二弟，先让那些小喽啰大闹一番，有我在今天这莫若姑娘肯定是你的。”罗公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罗澈，生性爱男色，但是自己兄弟想要的人，他也一定会帮忙得到手。
    “可是大哥”刘锶还想说什么，罗澈只是摆了摆手。
    刘锶虽然心里焦急，还是不得不坐好在原来的位置。
    两人的互动间，并没有注意到门首那位他们的四弟正用热切的眼神盯着莫若。
    就当快到尾声的时候，罗澈对着门口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
    最终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获胜。
    听到这样的结果，莫若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朝着菊字号房间盈盈一拜，离开了。
    很快孙妈妈就扭捏着自己的身姿，走进了菊字号包间。
    就在刘妈妈开门的那一瞬间，包间里的人似乎都能感觉到来自门外的杀人般的眼神，但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很多的时候要的就是这样的引人注目。
    对于他们来说，莫若不是必需品，甚至看惯女色的他们，在看见莫若时，也没有那种惊艳，但是这样万人羡慕的感觉正是他们要的，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莫若已经去准备了，一会还请刘公子移驾。”孙妈妈说完这些就走了。
    只剩下这一屋子的男人相互间的吹捧。
    “恭喜二弟”
    “恭喜二哥”
    “恭喜刘公子。”
    声声的道贺，是真是假，无人知晓。但是这些话依然让刘锶的脸上带满得意的笑容。
    “我先走了。”再众公子还没有出完价的时候，桃花就对着春杏说道。
    “姐姐要去哪里。”春杏有些不舍得问道。
    “春杏一会看完了，就自己回院子里吧，一会这边忙完了，刘妈妈该找你们干活了。”桃花小声的说着。
    春杏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桃花的眼光还是点了点头。
    当莫若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桃花已经低着头站在门外了。
    莫若看了她一眼，对着自己旁边的一个小丫头说道“小白，给她找身好看点的衣服，这样的一个穷酸样，不知道还以为我苛待了你们呢。”
    莫若说完这些在小白的搀扶下走了进去。而桃花也跟着他们后面一起进了去。然后将门慢慢的关上了。
    门里门外似乎是两个世界，但各自命运如何此刻恐怕谁都不能知晓吧。
    刘锶走出菊字号包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直洋溢着，如果此时可以，恐怕他都想大喊一声，今日莫若将是陪他的吧。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刘锶走向了姑娘们住的地方。一路上，刘锶甚至都能感觉到众人杀人般的眼光，那又如何，这些人不过是在心里诽谤而已。
    这样哄哄闹闹的一场夜梦，终究会散，随着莫若的离去，已经有一些人离开了花满楼，毕竟骄奢才能淫逸。
    而留下的那些人，恐怕今夜也就要从这里过夜了。
    刘锶走后，屋子里的众人也相继向罗澈告别了，坐在罗澈身边的阿穆已经醉了，整个人都靠在了罗澈的怀里。
    就在阿穆昏昏睡睡的时候，似乎注意到有一个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强挺着意识堪堪的睁开了眼睛，但酒醉人心，自己似乎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罗澈低声的对着阿穆说道“天暗了，休息吧。”
    大幕终将要落下，罗澈抱起了阿穆，往后面走去。
    花满楼内，有些人还在饮醉，有些人已经睡去了。
    桃花和小白站在莫若的门外，房间内偶尔传出一点点的声响，但听得却没有那么的真切。或许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吧。小白似乎对这些充耳不闻，眼睛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