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寂静如水地抿起一抹微笑,精光得意地开在脸上,瞧这粉红娇唇,伸出舌头正要一亲芳泽。
黛筝的眼睛蓦然睁开,带着满满的杀气瞪他。她跳开几步,嫌弃地拧着鼻子:“身上真臭。”
真以为做到滴水不漏吗?
五十阴妖。
她与仙宗之间没熟到这种地步。
何况仙宗拜过禅申为弟子,清心寡欲,戒色清规,哪里似刚才色气满满了?
连仙宗一根手指头都装不像样。
“啊!”
“仙宗”的脖子上长出一根豆芽,豆芽迅速生出长长的藤条一圈又一圈地缚在他的身上。
五十阴妖常年住飞潋洞,从没见过水灵灵又美艳十足的仙子。他原是想着一亲芳泽再留她下来肆意玩弄玩弄以泄心头之恨,怎么知道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暗算了他。
他的皮肤开始糜烂,一张脸倏地变出老态龙钟的妖精脸,继而是仙宗的脸,接着又是一张丑陋黑肤色的妖怪脸,又是仙宗的帅脸,两张脸像走马灯似的交替出现,此刻模样狰狞可怕。
五十阴妖的脸继续变换,她挥袖子甩几个大巴子教训:“再换我的仙宗那张脸试试。”
虽然知道方才是幻想,她的内心有一点点期盼,要是真的就好。
手极快扬在妖面上,凌厉又粗暴。五十阴妖稳了法力不敢再多变出一张仙宗的脸,被掌刮得头昏眼花。
“仙宗在哪?”
“死了。”
“说谎。”
黛筝毫不留情扬起大巴掌揍了揍五十阴妖,上古妖精胆敢伤仙宗,她就剁它为肉酱。
五十阴妖哪里吃过这样的气了。刚才和天畔仙宗一役,它就占不到上风,现在又来了一个小女孩,把它揍得满地爪牙,它是作了什么孽啊?
“最后一次他在哪?”
“我不知道。”
五十阴妖有个本事,擅于伪藏。那个时候她老爹为什么吃亏打不赢它,是因为它幻成娘的脸,惹得爹不愿下手对付它。
突然一团烟冒起,青烟袅袅,五十阴妖瞬间不见。黑暗中两只三角爪子同时向她袭来,她成了夹心肉膜。
不能坐以待毙。
凌空一飞,脚步飞快地点在石壁上,她的身子轻盈灵活,仿似一位美丽的舞女在墙上恣意跳舞。动作一气呵成,裙裾摇曳,仙姿翩翩。踩到一处时,嘴角扬起最明艳绝伦的微笑,侧体空翻动如脱兔,掏出三块叶子,叶子一同发起扎在石壁上。
石壁猛然一震,洞顶的沙子飘飘洒洒,飞潋洞到处是飞起来的灰尘。上壁那个眼珠子痛得滚落地下,黛筝的脚就毫不留情踩了过去:“找你的真身真不容易,五十阴妖。”
她识穿了它的真身。
五十阴妖有五十真身,然而这个真身是最主宰。
“你到底是谁?”
五十阴妖想知道自己今天是得罪了哪尊佛?
“黛筝神女。”
“哈哈、、、就是那个小毛头河扶的女儿,你爹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黛筝白了脚下一眼:“废话怎么这么多!我的小叶子扎过你的妖脉,让你屎尿倒流,天天吃屎信不信?”
五十个真身吃屎?!
五十阴妖不敢作了,赶紧坦白:“神女,我说,我说。那时我一脚踢中他的肋骨,趁机追击,他的剑一横,我扑了过去,他被我的爪子撕破手腕、、、、、、”
五十阴妖算是妖中凶猛之妖,在美人面前,它就是男人,男人就得有尊严。所以它省略了自己吃苦头的场面,故意夸大自己多牛逼,多能打,要不然传了出去它五十阴妖要怎么混妖界?
它补充:“天畔突然“嗖”的一声就玩失踪,那个家伙太不尊重对手了,打不过就逃跑真不是男人。神女怎么喜欢这种小白脸,你看我五十个真身都是铁铮铮男儿。”
黛筝的脸越听越黑,用了全身的力气狠狠踩五十阴妖。
最后她变一道光,艳丽身影淹没在洞中。
五十阴妖形状干扁,它跃起身子慢慢变得圆润。一只眼珠子在洞里上蹿下跳,说好的给解药呢?
难不成接下来要天天吃翔了?
回到仙宗殿,仙仆人扔在门前守候。看架势仙宗还没回来,她弄了个掩眼法越过大门走近仙宗的房间。
他的房间弥漫一种独特的凝仙香,淡淡的,凉润润的,合着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异常好闻。
房间陈设很简单。
朱红漆门,青砖铺地,一台一椅,四角书桌纸笔墨砚齐全,一只绿花瓷花瓶插青翠的富贵竹。几本书叠在上面,一本书翘起有多次翻阅的痕迹。
黛筝认得出是百川书籍,感叹仙宗真是一个称职的天界守护者。
烛台烛芯融化,厚厚实实堆一坨,证明他连夜看书。
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墙的正面放了一副字画,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字迹霸气苍劲有力,行云流水般流畅。一夕间他的淡薄名利和与众不同深深留在黛筝心头,黛筝亦明白他多年来守护天界的心酸。
高高在上的仙宗不做,整天外出除恶杀妖,为的是维护正义,熄灭罪恶源头。
顶住仙宗地位光环,寒冷淡漠。受了无数次伤,也遭过暗算,立过数不清的功绩,却都不是为了自己。
天界的安宁,仙家的安枕无休,大家的平安。
床榻雕刻莲花池一景,如鲜活的莲花盛开在床塌边上。白维纱帐盖顶,四围挂着繁复华美的长幔,幔子纤尘不染,安静宁好。一床锦被,各色金线汇成烟霞满天,图案栩栩如生,眼前宛如看到了一幅晚霞烟烟的画面。床塌边有一个镂空的书阁,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也有几件古玩物件。
若不是仙宗殿,她都快以为跑到凡间普通男子的房间去了。
之前匆匆来过一次没仔细看。
她把仙宗的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得出结论。
这廉洁的作风。
这舒适休闲的风格。
这懒得不能懒的布置。
真的很仙宗。
咦?好像床塌上有一只异物。
黛筝走近,一只花猫一般大、皮毛黏血、前爪子撕裂的小老虎奄奄一息躺在仙宗的床上。
“啊!老虎!”
她知道反应有点过大,慌忙掩住嘴巴,幸好没人发现。
小老虎没有惊醒,仍睡得沉沉。它的背后有一道伤疤,很深,能看见骨头,血肉模糊好像是利器所致。它的前爪子有一只受伤,在锦被里的血液显得格外的腥红。
是谁虐虎?
她喜欢小动物,小时候就养成爱动物的爱好。手轻轻柔柔地抱过小老虎,小老虎眼皮跳动,看了她一眼就晕眩过去了。
黛筝把它搂在怀里,摸摸它的小脑袋:“我带你去看病。”
房间冒出两道光芒,异常刺眼,似乎有人要潜进来。时间紧迫,她来不及隐身只好藏身在书阁的暗角处。
强光落在仙宗房间,现身的是一男一女,是府候和绿草!
他们俩过来做什么呢?
“绿草,你怎么跟着过来了?”
很显然,府候不知道绿草跟随过来。
府候蹙眉,小心翼翼地翻着房间的东西,好像在寻找些什么。
绿草跟随他的身后:“你原谅我吧,府候,我错了。”
府候的手静止,回头看了绿草的表情:“错在哪?”
“错在不该暴力打你。”
绿草回答细如蚊子,一双圆溜溜的双目清澈见底。
府候摸索几本书籍,翻了翻,手顿一下看着绿草:“你这性子得暴躁,以后要改一改。”
“嗯,是不是就原谅我了?”
“我本来就没生气。”
“可是你这几天不理不睬我的,分明就生气了。”
“嘘。”
突然府候的手指抵在绿草的唇让她不要出声,绿草点点头,脸上飞起两团红云。
“赶紧帮忙找一找,最近仙宗太神神秘秘了,我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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