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周围灯火昏暗,她反复眨着眼,想要看清身边的环境,她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包扎好了,她稍微动了下,刺骨的痛让她放弃挣扎。她沉静的环顾四周,墙壁的花纹很复杂,像是符文,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盏灯,还有一股药香。
“你醒啦?刚好,我刚熬完药,不过有些烫,凉了才能喝”来人是个女子,清脆如玲的声音,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皮肤白里透红的样子,甚是可爱。她不禁奇怪,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武林中人,更像是达官贵府的侍女。
她朝哪位女子点了点头,身子戒备地往后缩了缩。这里的光线昏暗,倒像是终日不见光的地下牢笼。她还是小心为好。
“这是在哪?你是何人?”她问。
“姑娘,来,先把药喝了,主上命我一定要治好你”那女子并未理会她的问题,依然面如刚才,笑道。
“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不然怎么让我喝”她推开了药,看着女子。
“我是月落,是这里的医女,放心吧,没毒,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活我可不想你有什么闪失”她失笑,这位女子真是多虑得很。还记得半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深深浅浅,身上好多血,不知是她的还是别人的。她上前把她扶起来,刚触碰她,像是自然反应一样防守把她推开,她看得出来这是本能,一种求生的意志。但这是令她诧异的,明明已经是催死挣扎,却还不忘防备。
她接过药,一声不吭把药喝了,尽管这药极苦,她连眉头也没皱。
“这么说,你家主上就是把我带回来的人?”她思量这个把她带回来的人绝不简单,谁会就一个频临死亡有来路不明的人。
“没错,主上知道,你醒来后肯定会问,所以要你养好伤之后带你到东院去找他”主上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女子果然心思缜密,虽然表面没什么,估计心里已经换了好几个想法了。
“不必等了,现在吧,我从来不欠别人”她这个人就是对自己太过苛刻,凡是欠别人的怎么都得还上,无拖无欠也活得自在。
“好,我带你去”医女也不勉强,她知道就算说了还是改变不了。
她们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花园,外面跟屋内差别很大,至少不是昏暗,甚至很花团锦簇,奇怪的是这里的景色很美,按理来说应该有人打理才对,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静谧的让人心慌。她紧邹眉头不禁心生戒备。
“到了,主上就在里面,姑娘请进”
落月把她带到院子里的最偏僻的房间,她推开门,里面的装饰很简洁,都是些檀木做的。她并未看见有人,她四处打量,屋里还点了香,像是桂花,很好闻。
“你来了,坐下吧”一个身着浅金色衣裳的男子从珠帘后走出来,器宇轩昂的样子。五官很立体深邃,比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颇有风范。他直径走了过来,拿起茶水给她倒了杯茶,便坐下了。正眼都没看向他,只是眼角瞟了下。
她也并未介意,反正也不是他的什么人。她也相对坐下,喝了他的茶。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从他出现后一直未移开过。她的映象中并不知晓这个人,能在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却又是让人最找不到地方建立宅子。就连她经常接触任务去截杀的人的名单上也无此人。
“你是谁,救我是为何?”她不想拐弯抹角,径直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而我救了你。”他品尝着自己炮制的茶,稍微挑了下眉,今天的茶居然泡的异常的好。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对于她来说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浅笑,这倒是干脆利落,呵,真有意思。他品完茶,放下茶杯,才看向她。半月未见脸色好了许多,不禁让他想起那日初见她的时候。
那日,他收到消息,在断崖谷内她与几名黑衣人纠缠,他心生趣味便去瞧了瞧,一来是想着她的对自己有用,万一死了还得换人,麻烦。二来他也想知道她的实力与爆发力能否达到他的要求,如果达不到,便对他没什么用了。而她并未让自己失望。
那日他就在暗处观察了大半个时辰,看到她被伤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倒下,反倒越发凌厉,就像一把刚开封的利刃。他惊讶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女子如此执着,他看见那些人的刀刃不断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一身红衣越发鲜艳,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些动容,想要保护她。那种感觉虽说转瞬即逝却也是真实的。
待到她把最后一个人解决掉的时候,她也撑不住倒了,他以为她已经晕死过去了,他刚想向前看她,她的身子一动,想要极力地站起来,无奈只能翻一下身。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不知在什么,雨还在下,不只是泪水还是雨水,从她的眼角滑落,神情甚是哀伤。过会,她终究是奔溃了,卷缩着身体,低声哭泣。慢慢地她恢复平静,脸色越发苍白,神色宁静的地让人害怕,她终究是疲惫的晕过去了。
他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怜惜她也欣赏她。莫名那种让人心思混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慌了,惊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他无措地把手从她的脸上移开,压制住内心的感觉。他起身,命人把她带回府,必要将她救活。
如今再见她已经有了生气,这几日郁结在心里的阴霾竟然就散了,令他莫名感到心情不错。他浅笑,再给自己倒了杯茶,顺手也给她续了杯。
“莫急,你的伤势未痊愈,等你养好了,再说也不迟”他可不想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他要的是一击即中,一点差错都不可以有。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必定知道我为谁所用,不管你要我做什么,事成之后,你我就算两清。”她轻启朱唇,不紧不慢道
“呵,沐颜夕,你对你的救命恩人未免过于刻薄。”他低头浅笑。
“刻薄?想必你可能习惯别人对你恭敬罢了,而我不是你的属下,更不是你的奴隶。”她轻笑,对面这人未免对自己太看重了。就算她是天皇老子又怎样,她只不过是受人驱使的傀儡罢了。而她欠他的情,还了便是。
“哦,是吗?或许吧,习惯是个不好的东西。”他错愕,晃了下神,像是对她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不知怎的听到她这么说竟有些失落。
“我的伤并无大碍,既然你现在不说,那我便走了,你要是觉得时机合适再来找我吧。”她不再理会他,自是心安理得地转身就走,既便是交易,那有何妨?
“三日之后,拿着这个来百里城”他冷着一张脸,拿出一块令牌。
“好”她转身看着他,思量一会,罢了,就算是让她死,她认了,况且她的这条命本来就是偷来的。
——
“主上,这女子可真是无理。要不是主上还需要她办事,估计她现在已是我刀下之人了。”从暗影中出现了一位女子,姿容绝色,骄纵之气易于表面。她有些怒气,主上从未与其他女子平起平坐,就连自己陪伴他数十年也只能在他左右。她妒忌那女子,自从那日主上亲手抚摸她的脸,她就恨不得她死在那。
“无理?清霜,你是快忘了自己的身份吧。她说的对,既不是我的奴隶也不是我的下属,没必要听从我。”他眼里有了寒意,声音也无温度。
“属下不敢!请主上处罚”她惶恐跪下,不敢抬头。
“退下吧,以后不要随意踏进东院。”他并不喜欢他的院子里有人随意进出,所以这院子除了日常打理的时间段,都不会有人来,他习惯了一个人。
“是!”她不甘心,自从自己跟随他开始他都是一个人,有时候她想,要是有人能陪在他身边也是挺好的。可是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沐颜夕或者其他人,她只希望他身边的人是她,只要在他身边有一席之地便足矣。
沐颜夕从东院离开后,来到红颜酒庄,那是罗刹阁的一个根据搜罗消息当地,也是她现在唯一的收容所。
“沐姑娘,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出门接待的是一位瘦小的姑娘,名叫环钰。
环钰见到全身都是绷带切伤口还在渗血的沐颜夕有些惊吓,连忙上前,扶她上房里休息,打了一盆水跟金疮药给她换。
沐颜夕没有回话,她的伤口崩开了,伤口血肉模糊,但是她没有一丝疼痛感觉,她麻木了。
“沐姑娘,这个是左护法送给你的信”环钰帮她清理完伤口后,从怀里拿出信件交给她,端着水出了房间。
沐颜夕打开信件,脸色越发冷淡,她把信纸在点燃,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越发动人。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