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你……还在生我的气?”
赶了一夜的路,一行人在距离南疆城池一百里地的客栈歇下,南宫绝趁夜飞鸽传书给了长渊王上南宫雍,将南疆叛变之事详细言明,南宫雍震怒,下令发兵南疆,一场战事终要开场了。
沈秋雨坐于石阶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扬起手中的酒葫芦便灌了个精光,随后道:“生气?怕是夜驸马该明白你回去之后的处境,你的前程,你的未来难道都不要了?”
“正因为我及时觉察到郡主勾结魔族,我才更应该戴罪立功……王上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哦?所以你抛弃你的妻子,投向太子,不过是因为这边的胜算大一些?”沈秋雨偏头而道。
“秋雨,你……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是今日之事确实是因为郡主太过因一己之私误入歧途,我不能由着她堕落。”
“也好。”
沈秋雨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前走去,夜卿年欲待要扶她,却被她眼疾手快躲开了,目光里多了几分冷意,“夜驸马请自重,如今我已是太子妃,你我身份有别,还请你日后莫要单独来寻我。”
“你当真要做这个太子妃,你明明对太子无情,何故要……”
“谁说我不喜欢太子?”
沈秋雨笑了笑,将酒葫芦掷在地上,“从小到大,你可曾问过我在意什么?你总是以你的视角来评判旁人,我再说一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喜欢你,明白?”
“秋雨……”
“别跟着我,否则要你好看。”
沈秋雨晃晃悠悠自行回了客栈,只留下夜卿年一人恍然若失,与夜卿年一同出来的还有夏忆香身边的随从司雷,司雷替一众人寻了这家客栈,但毕竟之前是夏忆香的人,沈秋雨难免长了个心眼,在附近溜达一圈,总觉得颇为怪异,偌大的客栈竟无人居住,足以见得此人并非良善之辈。
“魔君,既然您已到了南疆边境,也追踪到了那长渊太子的下落,为何下令撤退了所有的兵?”
紫衣阔袍的男子单膝跪地,并未直视面前有着一双幽瞳的少年,少年眉眼娟秀,竟无一丝君王的杀气,可略带苍白的脸颊却独独以血痕而凝,显得甚为可怖。
“因为她在,她若在,本尊定不会伤这些人分毫,不然她又该说本尊冷血无情。”
“魔君!长鸢公主早在十年前已然下落不明,那名少女不过是与她有几分神似罢了,更何况这年龄也对不上啊,若公主活着,怕是已有二十有余岁了……”紫衣护卫欲言又止。
少年听了却是扬手勒住紫衣护卫的脖颈,仿若要捏碎一个玩物,紫衣护卫拼命求饶,少年心里烦闷不由将他掷弃在一旁,“本尊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即便她肉体已死,也终可以逆转魂体,再度复活,不然,你以为南宫绝是如何活着的?”
“咳咳……魔尊的意思是,此太子非彼太子?”紫衣护卫垂头而道。
“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司雷给南宫绝一行人布宴,宁飞宇的兵因着长途跋涉之际,又在南疆箭雨死伤惨重,都已饥肠辘辘,知晓要设宴自然喜不胜收,宁飞宇虽有疑惑,但却还是由着他们去赴宴,只是让他们务必留个心眼。
“你不去?”沈秋雨途径问道。
“不过是场没有任何意义的宴席,我向来不习惯凑这个热闹,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打算当这个太子妃?”宁飞宇心里苦涩。
“不然嘞?如若我不做,怕是不知多少达官贵族盯着这太子妃的位子,与长渊社稷并无一丝好处,我倒不如……”
“你真的爱上他了?”
沈秋雨看向宁飞宇的星眸,却只是淡淡地笑,她眼前闪过在墓穴里南宫绝拼命护她的场景,不由眼眶微热,道:“他,是个好人。”
“是吗,那祝福你。”
宁飞宇伸出的手无力滑落,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大婚要给我留一杯喜酒。”
沈秋雨看着宁飞宇落寞的神情,只觉得心里绞痛,她自知自己对宁飞宇是有一丝情谊,只是比起这份情谊,她更加珍重南宫绝这般护他的守护。
然而这一幕却被紫云尽收眼底,她的内心是仰慕宁飞宇的,虽然她知道当时情况紧急宁飞宇以假名糊弄她,可当知晓他乃是长渊第一云将之时,她便对他动了心,如今想来,沈秋雨对他无意,那她便可正大光明追他了。
“太子殿下,臣下敬你。”
司雷亲自奉酒给南宫绝,按理说这杯酒该南宫绝当场喝下,只是沈秋雨中途横插一杠,接过这杯酒,笑道:“太子呢不胜酒力,这杯酒就由我来喝吧。”
司雷嘴角一抽,忙夺下酒杯,目光淡淡,“太子妃,这不合时宜,这酒应该由太子来喝。”
“这谁喝不都一样嘛,哎呀,司雷啊,今日多亏了你去禀告夜驸马,不然我们可都要死在南疆了。”
沈秋雨将酒杯搁置在一旁,假意与司雷寒暄起来,司雷讪笑着,可目光自始自终都在那酒杯上打转,随后寒暄完毕,沈秋雨又将酒杯举起,反交到司雷手里,“你也知道嘛,太子近来常遭人暗算,为了表表忠心,你先喝了这杯吧。”
“臣下……刚才已经喝过了。”司雷一时有些焦急而道。
“再喝一杯嘛,莫不是这杯酒有毒,你不敢喝?”
一语击中要害,南宫绝饶有兴趣看着面前的少女古灵精怪的劝人喝酒,司雷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接过酒杯,手却是颤抖的,刚刚举到唇边,却见沈秋雨眼疾手快以利器刺穿,那酒顺着司雷的手臂流下,紧接着整个客栈传来司雷的惨叫声。
“唉,果然有毒,把他的手剁了,留他一命。”
沈秋雨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在坐的一众人面面相觑,竟不曾想太子妃如此机智果断,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见沈秋雨接过婢子递来的绣帕,嫌恶地擦擦手,仿若要擦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南宫绝就势坐下,淡淡开口,“说吧,谁指使你来的,看在太子妃饶你一命的份上,本太子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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