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陆衍，乱终生

    
    走过去，羲和好奇的俯身去看，不知道怎么操作，但眯着眼睛后，她好似进入了一个神奇的空间。
    并没有想象中的星河灿烂，美轮美奂，视野中的画面是一颗星体的光点。羲和抬起头看了眼天空，在对比用望远镜看。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没起身，好奇地问：“望远镜不是可以看到星空吗？为什么这个看不到？”
    陆衍清淡的声音给解释：“那是天文望远镜！”
    羲和抬起头看他：“有什么不一样？”
    短短的一会儿，男人换了身衣服，退掉先前黑衣，仅着简单的休闲衬衣，灰色很有居家味道。羲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少了平常给人的距离感，倒是多了些人气儿。
    他来到她身边：“天文望远镜不适合看景物。”
    见她瞳孔里的似懂非懂，陆衍耐着心给解释：“看星空用的不是天文望远镜，网上发出来的星辰那是经过有人一遍遍追踪拍照，电脑操作最后才呈现出来的。如果想用望远镜看星辰，那倒不如去乡下空气比较好的地方用眼睛看。”
    羲和眨了眨眼，搞不懂天文望远镜看不到星空，那这个是做什么的？
    搞研究吗？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陆衍倾下身出手进行调试，羲和刚要退后一步，给他腾出地方，他的胳膊突然伸展了过来，那一瞬间心跳仿佛停滞，强劲有力的臂膀搂住她的肩，将她拉近靠在他的怀里。
    形成的拥抱姿势，令羲和全身紧绷。
    后背火热的温度仿佛都能传递，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熨贴后背，她觉得有些燥热呼吸不畅。
    耳边响起他格外悦耳低沉的嗓音，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旁，羲和心跳有些失控，鼻间全是他沐浴后清冽的香味，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融合了男性的阳刚，好闻的让人迷醉。
    他教她如何在众多星星里找出行星。
    “新手寻找行星是要看参照物的，还要多方面比对，不过你就免了。你看看，其实行星一般都比恒星要亮得多，晨曦时分你会偶然间看到东方亮起一颗璀璨的星星，那么恭喜你，那是水星。”
    “水星一般会在清晨时分的东方出现，或者是黄昏时的西地平线上，那时候你会发现，在它的周围不会出现任何星星，只有它一个最明亮。”
    陆衍帮着她稍微调了焦距，这个望远镜被他买回来后一直搁置在这里，每次出完任务都疲惫不堪，然后伫立在这里观察夜星，进入到另一种空间里，全身心都能得到放松。
    这是他的解压方式，曾无数个夜晚……想到了什么，陆衍怔了怔，不愿触碰那些回忆。
    他看向羲和，她整个人呆呆的，客厅的灯被他调得有些灰暗，她就在他怀里，鹅蛋脸型肤色如凝脂，化了淡妆，五官更显精致。长长的睫毛偶然间轻颤，那双眸子里不再有曾经的纯真明亮，像是多了一道墙，黑沉沉的寂静。
    陆衍沉默半晌，他松手退开，说了句：“你先看着。”
    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羲和扭头盯着他的背影，脸上热度还未消散，不知怎么在他离开的那瞬间，心里升起一股无尽的低沉。
    他的靠近让她脸红心跳，他的离开又让她怅然若失！
    -
    羲和看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锅铲碰撞的声音，她微微一愣，歇了看星星的心思，抬步朝厨房走去。
    厨房灯光明亮，只见陆衍站在水池边上正在洗菜，锅里还滋滋的炒着什么，香味散发出来，是西红柿跟鸡蛋的味道。
    羲和越发觉得饿了，她惊奇地道：“陆衍，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男人洗好了菜，转身过放进一个干净的碗里，他神色认真，波澜不惊的眸子看也不看她：“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条件。”
    好吧，羲和摸了摸鼻子，她平常只会叫外卖！
    那个……看样子夜宵是要在这里解决，她也不好静坐着等待别人的劳动成果，就问他：“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他也还真不客气，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素菜，指挥她：“把这些洗了，切丁。”
    羲和：“……”
    两人动手，效率大大提升。
    羲和在旁打下手，陆衍负责炒，没一会儿一荤一素两道菜，再加上碗香喷喷的臊子面端上桌。
    羲和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眼睛里的笑意都掩不住，她冲厨房里喊：“陆衍，我先吃了。”
    陆衍在榨果汁，听到她的声音，往常空旷的房子里突然有了人的气息，他冷淡面容微微融化，嘴角那抹弧度轻扬加深。
    羲和吃的很满足，陆衍过来的时候，她嘴里填满了东西，然后微微有点不好意思。
    他到没在意，给她面前放了一杯果汁，在她对面坐下。
    清淡的声音无任何情绪，对她说：“吃完后我送你回去。”
    简单的告知，不夹杂其他什么感情因素，磊落简言的表明他们的关系，就像四年前那样。
    羲和面上什么都不显，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她很害怕陆衍会提出让她休息在这里的话，他们都是成年人，变了很多，再也没有了少年时期的肆意，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忌……
    -
    吃完饭后，陆衍直接拿了车钥匙，送她回酒店。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到了地方车子停下，羲和犹豫了下，将心里憋了一路的话问出来：“陆衍，你明天有时间吗？”
    他漠然的眼神看过来，羲和说道：“请你吃饭啊。”
    他拧了拧眉，突然就冷淡地撇下两个字：“没空。”
    “……”额，请吃饭还甩脸？羲和不死心：“那后天呢？”
    陆衍扭头睨向她，见她认真的神色，似是请完这顿饭终于可以不再亏欠还清人情了，他莫名烦躁：“有时间联系你，下车。”
    羲和：“……”
    即使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了他在生气，只是她不懂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脚下刚落地，关上车门，他的黑色轿车就像嗖风一样，快速窜进了夜幕里。
    几个闪烁间已涌入车海中，凉风袭着面颊，羲和拢了拢衣服，觉得s市的夜不是一般的冷。
    。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跟着木易先生跑东跑西的，木易先生说要调张益回来，可美国那边似乎出了什么状况，这一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所幸路易斯出院了，然后前面压得羲和快喘不过气的工作量，被分担过去，她才有时间准备木易先生特意交代的报表。
    一个通宵熬夜，羲和终于完成了这一任务，她伸展了下胳膊，然后起身去拉开窗帘。
    蔼蔼天际泛起灰白，整座城市处在一片静谧之中，马路上只凉凉洒洒看到一两辆车子驶过，路灯孤零零地照着前方。
    羲和想到了什么，她打开窗户，探出头往太阳升起的东方天边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城市阴霾太重的缘故，她并没有看到陆衍说的那颗水星。
    最为璀璨明亮的一颗星……
    ——羲和倏地一笑，运气不是一般的差呢！
    可能因为呼吸到清晨清冽的空气，熬了一晚上夜的困顿烟消云散，羲和关上窗反身去卫生间开始洗漱。
    等打理好了自己，便离开房间前往木易先生的套房。
    路上遇到了路易斯，他特意喊住了她：“羲和，你等一下。”
    听到声，羲和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了，路易斯？”
    路易斯到了跟前，他双手交叠放置在腹部，这是英国人的礼仪，他已成了习惯。
    他对羲和说：“先生让你准备的报表你写好了吗？”
    羲和微微讶异，却还是点头：“刚刚写好，还没有进行修改，我……”
    路易斯出手打断她：“明天有一场会议，先生会让你提表意见。”
    羲和睁大了眼，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路易斯却已经抬脚离开，在擦肩而过时，他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照顾，象征性的留下一句：“加油。”
    羲和都哭笑不得，明天的会议……她赶忙拿出手机进入邮箱里翻看木易先生的行程，明天，明天……同s市的几个大亨共同商讨拆迁左岸花开的方案！
    拆迁……
    羲和目光落在那两个字上，木易先生最初透露的时候，她还真没想过拆迁，现在方案落定，那么住在里面的人怎么办？
    只开发西边，直接就保留了东边，羲和有预感，以后那地方肯定会发展成富人区，精英学。
    -
    羲和帮助木易先生整理好衣服后，木易先生突发奇想的想吃s市有名的早餐饼，于是就吩咐她去跑路。
    其实也不远，羲和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来回只耽搁了十五分钟。
    小跑着步子走回酒店大厅，因为赶路时间，她的头发有稍许松散，一缕贴在脸颊晃动，轻微的瘙痒。
    羲和却顾不得这些，她朝电梯走去，前台的服务人员突然叫住了她。
    “羲和小姐。”
    最近因为木易先生这位富豪的入住，他身边的人，酒店里的服务人员基本上都认识。
    前台小姐喊住羲和，她拿了份包裹送过来：“羲和小姐，有您的快递。”
    她的？
    羲和惊讶，猜不到是谁会给她邮寄包裹，不大不小的一个小箱子，前台小姐指示她签上字。
    放下笔后，羲和轻声道谢，她查看包裹上的邮寄地址，可惜却没写。
    刚好这时电梯打开，羲和便管不上这茬，急忙赶了过去。
    前台小姐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羡慕，那位木易先生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在他身边工作，薪水肯定很丰厚。
    她刚要转身回去，肩膀被人拍了下，回头一个俏丽短发的女孩儿，眉目间有种英姿飒爽，皱眉问她：“刚才你喊的那人叫什么？”
    前台小姐疑惑，她刚才喊谁了？
    噢，羲和小姐……不过下秒她面露警惕，那位木易先生前几天听说出了点状况，都惊动了警察，前台小姐自然知道政府对这位贵客的保护，因此谨慎的问了句：“你是谁啊？”
    季瑶不想惹麻烦，她指向身后不远处那边站着的一位身着警服的男子，道：“警察，刚才你喊的那人名字叫什么？”
    前台小姐半信半疑，不过最后想到就算是骗子，警服也不能乱穿的。
    于是道：“羲和小姐。”
    季瑶眼神一紧：“于羲和？”
    前台小姐看她：“好像是姓于。”
    季瑶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激动？慌乱、还有那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嫉妒？
    于羲和，她回来了……
    消失了四年，当那狼藉的过往过去后，她回来了！
    程刚大老远见她呆呆的立在酒店大厅中央，也不回来，跟丢了魂儿似得，他走到她跟前，拍她的肩：“瑶瑶你怎么了？”
    只是轻轻的一拍，也没用多大的力，她却像受惊的小鹿，抬起头脸都吓白了。
    程刚微微尴尬：“对不起，我……”
    季瑶很快恢复过来，她拨了拨额前短发，说了一句：“没事。”
    正好裴宇清的身影在那边出现，她小跑了过去，脱掉了警服，从假小子转瞬变成了姑娘，程刚一时无法适应，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
    羲和把东西买回来之后，木易先生身边暂时不需要她了，然后她借机回到了自己房间。
    放下包裹，她左看右看都猜不透会是谁寄来的？
    羲和转身去找了把小刀，利落的划开封口，意料之外的，里面竟装了好几瓶药。
    她拿出来，都是一些高档维生素药物。
    脑海里很容易的就想到了一个人，羲和有些哭笑不得，徐佑白身在美国，还能算到她药没了，特意给她寄到她下榻的酒店，这人得多大的本事？
    她拿出手机直接给他打电话，那边响了没多久就被接听，徐佑白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喊她：“羲和，药收到了吗？”
    羲和在床边坐了下来，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药没了？”
    徐佑白顿了顿，道：“那些药只是十天的量。”
    羲和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犹记得回国之前是他帮她收拾的行李，他替她把所有的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还开玩笑似的说过：“虽然坐飞机一天一夜就能见到，可我还是舍不得跟你分开这么久。”
    原来，不知不觉的，回国都已经待了十多天了啊！
    “羲和，我看天气，那边最近气温回升的还挺高的，你还有没有感到冷？”
    手机里徐佑白关怀的声音问起，羲和却觉得有什么笼罩在了心头，乌云遮盖，压下阴霾，一丝一毫的空间都不给她留，有点喘不过气。
    “……没有了，最近挺热的！”
    “那就好，呆在你老板身边很忙吧？照顾别人的同时，也别忘记自己，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没事，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羲和说道。
    徐佑白并不放心，“回来之后还是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样我才能放心。”
    羲和很想开一句玩笑，是不是嫌弃她了？可这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太了解他温和表象下的深情了，那缠缠绵绵的情丝，越缚越紧，其实背着的人又何曾轻松过？！
    跟徐佑白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生活不允许她有片刻的伤春悲秋，羲和起身收拾了药，便前往木易先生哪里。
    然后意外的被告知，木易先生要去跟人打高尔夫球，今天她可以呆在酒店不用跟着出去了，羲和简直要高呼老板深明大义，昨晚熬夜熬了一宿，一直靠理智支撑着才没有倒在床上。
    她自己都不敢想，今天会是何种惨象。
    幸好她的运气，总能给她喘气的机会！
    目睹着木易先生走远，羲和打算先回房间补上一觉，刚回身就遇上迎面走来的韩翼跟魏喆。
    不见陆衍。
    羲和眸光微闪，那晚他莫名其妙生气后，他们好像已有三四天未见过面了。
    韩翼看到她，依旧一副很热切的样子，打招呼：“咦，羲和你不用跟着去？”
    羲和微笑着道：“不用，今天没有什么重要事，老板让我待在酒店。”
    “那晚上出去聚聚呗。”韩翼直接道，接着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陆队今天回来，我俩给接风洗尘，就这么定了，难得大家聊得来，晚上你可别缺席啊。”
    呃……
    大家聊得来？她好像跟他们还没那么熟吧？
    不过羲和注意力被引到了陆衍身上，她疑惑地问：“你们队长去哪儿了？”
    韩翼黝黑的脸上笑容极其爽朗，一双眼睛也贼亮贼亮的：“没去哪儿，被派去做任务了。”
    “……”
    直到走出酒店，魏喆终于憋不住出声询问：“哥，你什么时候决定的给队长接风洗尘？”
    韩翼不耐烦的挥手：“你个小孩子不懂就别瞎问。”
    魏喆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说自己是小孩子了，不知道是不是自身条件优异，部队训练的几年，愣是没黑没瘦，白白净净的，处人堆儿里跟个高中生似得。
    他撇了撇嘴，嘀咕道：“原来跑趟韩县回来就可以给接风洗尘，那哥，下次我出任务回来也不用让你给我接风洗尘，你就帮我把袜子洗了吧！”
    “嘿。”韩翼被气笑了，一腿风就冲他扫了过去，“还给你洗袜子，做梦去吧你。”
    -
    可能身体累到极致，羲和睡了美美一觉，醒来太阳只剩下一抹残红。
    她伸了个懒腰，也不急着去洗漱，翻找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家里的号码，另一个是于子强……
    看着那号码，羲和怔怔的发呆，其实厌恨家里的不被谅解，不近人情，可她到底没有做到自己想象中那么的绝情。
    都不记得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她是幸运儿，成功找到骨髓捐献者后，身体后来恢复的越来越好。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美国街头卖艺，一把琵琶，穿着古装，夺人眼球的收入甚微，有时甚至还会遇到小混混什么的……然后积攒积攒差不多攒了能有三万多块钱，她没有把钱还给徐佑白，感谢他的帮衬垫付，而是先联系了于子强将钱寄了回去。
    那时候家里仅有两部手机，她记得。父亲的那部很老旧，她打过去根本无法接通。然后就打给了于子强，家里很宠溺他，给他买了最新流行的手机，果然通了，于子强给她提供了账号。
    钱打回去，她没有接到家人的一声问候，没有询问她在外面是死是活……
    后来手机被偷或摔，换了很多个。
    家里的号码却不知出于什么，一直记在心里：父亲的那个到最后成了空号，只有于子强的没变过……
    四年前，她是真的被伤透了心，所以才能做到漠然遗忘……直到回来，平静面对。
    只是在不知道情况的时候，她能真正的怨恨父母心狠，但今时今日，她却不得不怀疑，那笔钱到底到了父母手里了没有？
    他们那时为了她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只想为他们减轻负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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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羲和没有回拨回去，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她也没去开灯，揉着眼睛敛去所有思绪，再睁开，她开了电脑。
    专心的修改昨晚写出来的报表，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电脑屏幕下的时间，九点半。
    房间里很黑，因为是住在五楼上的，如果不是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羲和摸索到手机，来电的居然是那头黑猪。
    羲和嘴角微微弯起，她滑开接听。
    陆衍开场白很简单，直接问：“你在哪儿？”
    “酒店。”
    他默了默，问：“今天没出去？”
    “嗯……”寂静房间里只有她慵懒的声音回响，像小猫似得，羲和下巴搁置在膝盖上，她的眼睛很亮很亮。
    “你等着，我过来接你。”电话里的人说。
    “是不是韩翼给你办了接风宴？你现在刚回来吗？”羲和问他。
    “嗯。”
    一个字也算回应了她的两个问题，羲和没再说话，过了十多秒，她挂断了电话，然后关了电脑，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刚刚把自己收拾好，门铃就被敲响，羲和一手抓着辫子，急急跑到门边给他打开，说了句：“先等一下。”
    便又回了卫生间。
    陆衍没遗漏她的举动，他踏进房间，简单陈设的酒店被她装饰的到有那么一丝人味儿，床头柜子上插了几朵白百何，墙上也挂了几件饰品，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几瓶药上。
    羲和出来的时候，陆衍正拿着徐佑白给寄过来的药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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