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后,龙俊迟对身后一个灰衣随从轻轻笑道:“这一对,宛若凤凰,不收可惜,我早晚要将他们收入囊中,今日这一见才知道我府里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俗物。若是能收了他们,必要把他们作禁脔,放在笼子里养着才好,这一趟来玉州城也算值得,本以为只一个小地方,没想到却藏着一凤一凰,这溢美言辞都显得俗套了。”
那随从早明白龙俊迟的意图,他便是奔着玉州城的美男美女来的,定然不会空手回京,原先皇子府中也养着不少美女伶人,供龙俊迟享乐。
可龙俊迟还不满足,只想着搜罗天下美人,他对男女向来不忌讳,所以名声在民间也不佳,莫公也知道龙俊迟的怪癖,索性将莫莲生和楚依依的亲事说出,让龙俊迟打消这个念头,但不想适得其反,往后愈加艰难。
这个随从回龙俊迟的话:“那殿下,府里的人该如何?这两个天姿国色入府,怕是让他们都惭愧生在人间,怎么让他们自处?况且,莫公也是一大阻碍,莫莲生唯父命是从,他虽有纤弱之风,但为人不屈不挠,殿下纵使心想,也只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个随从在龙俊迟旁边煽风点火,让龙俊迟心里愈发想拿下莫莲生和楚依依。
莫府寿宴之后,龙俊迟在玉州城长住,时不时到莫府走访,仿佛莫家是他自个的家,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总是借口找莫莲生下棋论文,莫莲生不敢违背,只好作陪,莫莲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也借机施展,但并不借此邀宠,做那些他心觉不妥的事情,莫莲生自持岸然,从不逾矩,让龙俊迟也无可奈何;
龙俊迟对楚依依却经常送花送礼,陪着她扑蝶,随她出游,终于楚依依也不听她舅父的劝告,直到楚依依向他倒苦水,才打开楚依依的心扉。
原来楚依依对莫莲生又爱又恨,喜他天姿风采,又恨他常抢自己的风头,她本是极其爱美,只认为天底下没有比自己再美的,自从莫莲生出现,都只记得莫莲生,不记得她楚依依,她偏执地认为莫莲生风头太盛,又性格懦弱,配不上自己,或自己配不上他,又因楚家家道中落,她在莫家寄人篱下,心里十分不舒畅。
终于,莫莲生和楚依依的婚期愈近。
楚依依心里大躁,经受不住龙俊迟的软硬兼施,对龙俊迟投怀送抱,她对龙俊迟说:“殿下,依依仰慕殿下绝世风采,殿下可否带依依回京,我不想留在玉州城里,若是嫁了人,我便是妇人,说不出口的情爱都浪费了,呜呜......”
楚依依佯做娇泣,龙俊迟替她抹泪说道:“这也并非不可,只是事关莫家颜面,我若是如此,既坏了你的名声,也坏了莫家的名声。我原是不怕的,只是担心依依你,为众人所诽......”龙俊迟这一番话曲曲折折,引人遐想。
“那殿下如何想?只可别把依依抛弃了。”
“若是——你与莲生结成夫妻同来京城,待他考取功名,那里自是逍遥地。我曾想二人只得其一,可是鱼与熊掌我都想要,若只得到依依,不能与莲生共处一室,那也是我此生的遗憾,哎,到底只是我的妄想,我自诩风流倜傥,却只歆慕玉州城双绝,若能摘下你们两朵花,那才是最好的结果。”龙俊迟说道。
楚依依色变愕然,不想龙俊迟如此说,龙俊迟是一个男子,他的表哥莫莲生也是一个男子,如此颠覆让楚依依一时无法接受。
龙俊迟慢慢捧起楚依依的脸摩挲,他轻声道:“依依,这只是我的小小心愿,你不会不从吧?姐妹共侍一夫尚且常见,夫妻共侍一人的情况也并非没有,我也不做先例,只是想倒入那温柔乡之中,我若能拥有绝色的两人,那便死而无憾了。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若是不答应,我也并非没有办法——”
龙俊迟花言巧语,终于露出真面目,他长指曼绕楚依依的长发,轻轻滑过她细滑的脸蛋,将她两边的脸扣住,嘴边扬唇却开出一朵黑色的花。
楚依依恐慌,心里想:已经上了贼船,还能如何?这泼皮的皇子想来会待我不错,莲生哥哥他,我们那时相见怕是已成敌人了吧,可是莲生哥哥这般爱惜我,我却要把他拉入龙俊迟的帐下,夫妻共侍一人,这多么荒唐的事情,可是龙俊迟一手遮天,我还能如何?
她一咬牙,倚在龙俊迟的怀里,才依依笑道:“殿下,是依依不懂事,是殿下关照我们,往后再京城里还得多仰仗殿下,至于莲生哥哥那边我自会让他通透的。”
“这才是我的好依依!”
婚期当日,十里红妆,花雨满城,这日是玉州城最盛大的日子,莫莲生与自家表妹妹楚依依成亲,莫莲生一袭绝美的红衣,骑在骏马上,风采翩翩,让人不禁怔住。
因楚依依寄主在莫家之中,省去了许多麻烦,只需要两人的迎亲队同去玉州城外的女娲庙拜祭即可。
这才走到半路,便有一个红衣男子站在林中道路上拦路欲抢亲,迎亲队伍恐慌大乱,莫莲生所骑的骏马也嘶叫,只有楚依依欣喜地掀开喜帕,以为龙俊迟终于想通只宠爱她一个人了。
拦路的红衣男子红袍罩头,看不清面庞,只有一身鲜艳的血红让人刻骨铭心,那个红衣男子什么话也不说,慢慢走过来,气势慑人,一挥手,其余的人全部翻到在地上打滚,他拉住莫莲生癫狂的马匹,跃上那匹骏马,坐在莫莲生的身后,扬鞭启程,扬长而去。
那些恐慌翻倒在地上的人恢复过来后连莫莲生的呼救也不管,带着花轿子上的楚依依打道回府,将所见所闻一一告知,楚依依还哭诉谎称莫莲生跟那个男子跑了,丢下她和莫家也不管了,煽风点火,火上加柴,龙俊迟大怒,以至于迁怒莫家,这些都是后话。
莫莲生被人劫走,却不是别人的一时兴起,劫走他的人原是在容樾这一世找到容樾化身的莫莲生的灼婪,灼婪化名叶非欢,他辛辛苦苦找到容樾,却听闻他要成亲,心里着急,才出此下策,却不知道酿成了一场悲剧。
红衣的灼婪冷艳绝伦,与红衣的莫莲生交相辉映,仿佛成亲的是他们两个才对,灼婪拉着缰绳飞速驰骋,远离这一片地方,莫莲生打打闹闹,不想让他得逞。
“公子,你何故把我劫走?我今日大喜,也不必要普天同庆,你也不必要这么扰人兴致,你这么大胆妄为,小心官府把你抓起来,你且放我回去吧?”莫莲生苦苦哀求,他身子体弱,实在受不了颠簸的马匹,把他颠的七荤八素,说话都不清楚了。
灼婪笑道:“莫莲生,你这大喜之日不如就让给我吧,我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那些所谓的官府,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你做我媳妇,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让你生生世世都不愁吃不愁穿,我带你喝酒、也带你去看星星月亮,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月亮......”
马匹太颠,莫莲生只听得清七七八八,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大胆深情的表白,一时头昏脑涨,加上他内腑随马匹颠乱而震伤,生生昏厥在灼婪的怀里。
灼婪苦笑,快马驰骋入玉州城相隔不远处的贺州城外的林中石堡,这里是灼婪在人间的居所,他是一堡之主,坐拥荣华富贵,更是富可敌国,他在人间界经营许多年,早已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偶尔与魔界联系,但他心在人间,他发誓要找到容樾,自然全心全意在容樾的身上。
这一世,灼婪见容樾所化的莫莲生更添韵致,虽然外形上未有多少改变,但气质柔弱,没有容樾那股欢腾恣意,不管容樾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
石堡中人见他们的堡主抱着一个红衣男子回来,昏厥在他怀里,莫不诧异,议论纷纷,他们所见的叶非欢堡主从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何时起意带回这么一个人来?
灼婪把昏迷莫莲生送到他的居室中,命人守在门口,好生招待他,若人醒来便来书房告知他。
“堡主,这位公子是何人?”才跟在灼婪身边的小厮拂乙好奇问道,他觉得这个极其俊美的男子面生又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玉州城,莫莲生。”灼婪回应。
拂乙却吓了一跳,嘀咕道:“听说莫莲生今日成亲大喜,堡主该不会是去抢亲把莫莲生带回来吧?堡主的爱好真奇特,出手快准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灼婪才走,莫莲生便有要醒的迹象,他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几乎又要晕过去了。
“莫公子......”拂乙轻唤道。
莫莲生和拂乙一番周旋才弄懂了自己的处境......堪忧,他才知道劫走自己的人叫做叶非欢,是这一座堡垒的主人,几乎可以是贺州城的主人,叶非欢为人豪爽,曾几次散尽千金,他在玉州城时也略有耳闻,这一见果然见面不如闻名,叶非欢为人也太粗犷了,只是拂乙也不知道叶非欢为何突然现身抢亲,还抢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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