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话,他即刻飞到后营,凌空而立,仙袂飘飘,容樾看到脚下的军营已是混乱一片,不知道是谁挑起了事端,本是友军联盟的仙妖两军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让,十分激烈,已是死了数十个了。
容樾自是怒不可遏,这是他亲手带了十五六年的军队,征战至此,大家本应该是衣袍相连的好兄弟,却被无缘无故的事情挑起,他更想把始作俑者找出来。
安定下心后,容樾施展引水分光之术分开杀在一团的仙妖两军,连同地上的血迹一同冲刷干净。
在月影深沉的夜晚,血色密布弱水之城,仙妖盟军之中的叛乱拉开了将近三十年混战的幕布。
容樾飞落地面,他用极大的声音传声道:“都给我住手!”
宛若野兽之吼,容樾那一声用了些许的仙力,完全把他们震慑住让他们不敢妄动,仙人这一边自以为容樾是他们这一边的人恃君而骄,趾高气昂,而妖这一边也忌惮容樾是仙君身份,恐怕他会偏袒仙界。
容樾心中清明,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更会影响仙妖团结,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平添烦恼会让人以为容樾不作为,不如其他公子。
他以万人为敌的姿态站在仙妖两军的面前,长眉星眸,张扬洒脱,他从来都不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容樾冷然扫过眼前伤病已重的仙人或妖人,他抬手一点,隔空取物一般,把几个出手最重的仙人和妖人抓出来,也不问缘由,拿出月离剑各斩一臂,血沫横飞,惊心动魄,那些被震慑的人才明白容樾此时的行为告诉他们,他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挑事者,必斩!”容樾用健阔而深沉的声音低吼道,用冷酷的神情以对,他一字一顿说:“正是大敌当前,谁敢乱我军心我必当毫不留情处决,这些出手最重的人我各斩一臂,杀鸡儆猴,谁有异议?”
月光如水,倾落似瀑,洒在容樾的身上似一层银霜的战衣,他五官分明的脸庞更显冷毅,他有如水的柔情,亦有如冰的冷漠。
他继续说道:“你们本该亲如兄弟,到底是谁挑事,若他找出来亲自承认,我尚可轻饶,如若我亲自找出,我必杀他!”
在容樾放话之后,仙人妖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喋喋不休,飞语流声,像无数的苍蝇在乱飞,容樾又见局势不妙,差点偏离。
他扫了几眼,暗自用流影分身术在仙妖盟军中穿行感受,煞妖和妖、堕仙和仙的气息差别十分大,但极易隐藏,只有眼睛微有变色,感受到许多双眼睛凌厉地看向容樾之处,容樾的流影分身已经察觉出了七八分,流影分身回到本体后,已经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突然间容樾动身,把其中一人捉出来擒在手中,喧闹混乱的军队顷刻安静下来,望向容樾和他擒住的人。
被容樾擒在手里的仙人惊慌失措,苦苦求饶:“婴合君,你为何如此?柳染、柳染并未做错什么,我只是一介仙人,我一直都是婴合君的忠心追随者,我、我......”
看着柳染的慌乱模样,他想起今夜不久之前灼婪化身成散仙柳染的时候,气质斐然,比真正的柳染更加高雅出尘,现在的柳染仿佛是一头落魄落单的羔羊,随时待宰,果然人心两面,遇事则慌,真正不怕的人自是心安理得的。
容樾看了看他笑道:“柳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露馅了,我还在想有哪些煞妖堕仙不知好歹混入我的军营之中落作魔军的奸细,与其找一个容易发现的,不如找一个深藏不露的,这才是炎魔灼婪的深意,也怪不得他会化身成你来见我。不过他找的这个人也不怎么样,一慌就露馅了,顺着你我正好除一除这里的晦气!”
散仙柳染面露无辜,他还是求饶状:“婴合君,柳染虽然胆小怕事,但也不会替敌人卖命的,况且婴合君仙界堂堂一介仙君,在这魔杀劫中德高望重,位列五公子之一,统领一方,随意揪出一人便说是奸细,没有证据,未免太过随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婴合君难道要自损威望吗?”
柳染使尽浑身解数,只为求一线生机,他知道容樾的狠绝,但尚有一丝柔情和顾虑,若是落在苍夷使君手中,他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只听你容樾冷笑一声,“你当我是无理取闹吗?我一擒住所有奸细你便无话可说了!”
容樾祭出月离剑,任月离剑飞出,摸索煞妖和堕仙的气息,在容樾施展流影分身术时他便有所感知。
月离剑敏锐穿梭在军队中,极快速地找出在其中所有的煞妖和堕仙,那些煞妖和堕仙大约一百来个,他们全部困缚在月离剑布下的圆圈阵法中无法走出,柳染看着容樾的奇妙法术竟能一一揪出隐藏在其中的煞妖和堕仙,他更是瞠目结舌,无法藏住自己的表情了。
那些困缚在阵法中的煞妖和堕仙一旦撕开了隐藏气息的封印,一股不同于正常仙妖的戾气全然释放出来,他们的面目也清清楚楚,在场的仙妖十分愤怒,恨不得杀了那些捣乱作祟的煞妖和堕仙。
“这、这......婴合君、婴合君,我柳染不是堕仙,我没有反叛,我绝没有背叛仙界的,婴合君你要相信我,我绝没有与他们为伍!那些煞妖、堕仙他们该死、该杀!”柳染急急忙忙想要脱罪,他吞吞吐吐,着急解释,却不想容樾根本没听,就算柳染不是奸细,容樾也绝对容不下这么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的仙人了。
“我说过,挑事者必斩!”容樾不再废话,他大手一按,把柳染扭折在手中,算是了结了他一命,容樾把柳染抛开在一边,用魂水幽焰焚烧干净彻底解决掉不留后患。
解决掉叛徒散仙柳染后,容樾往前走几步,站在仙妖两军面前的他更具凌厉之姿,现在的他更像一军统帅,威风凛凛。
“经此一事,更当砥砺!弱水城的守军将士,我们本是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的一体,现奸细已除,谁再敢挑事再惹事,我决不轻饶!”
容樾抬手释放出魂水幽焰将困缚在阵法中的煞妖和堕仙焚烧,月夜之中,众目睽睽,一大团明晃晃的幽蓝色火焰如欢快的篝火在跃动摇摆,那些煞妖和堕仙在魂水幽焰的包裹之中传出一声声凄厉痛苦的惨叫,十分瘆人。
围观在周围的仙妖盟军心情慢慢平静,在这个混乱的夜晚婴合君容樾用这种极为疯狂的方法平定了军中内乱,顺带除掉了隐藏在其中的煞妖和堕仙,又震慑了仙妖盟军,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可谓是一举多得,让人拍手称快,不得不服。
随着容樾这一声振奋的高呼,让一夜颓废的他们也十分亢奋大喊道:“击退魔军,弱水不败!击退魔军,弱水不败!”
站在幽蓝色火焰前的容樾亦是思绪纷飞,他想这血色满布的夜静悄悄地过去,恐怕以后的每日每夜都会像今天晚上一样不平静,一波三折却是早有准备,这一场熊熊燃烧的魂水幽焰连同此夜清亮如钩的新月都是他向炎魔灼婪、向魔军发起的挑战书。
他抬头看向月亮,他借着月色倾诉:宣漓,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不离不弃,才不悔不倦。这时候,你是否与我在看同一轮月亮,你是否也在想我?
弱水之城内乱渐渐平息,这几天容樾也整顿完成,一心对敌,两军对垒,弱水之城的形势好转,没有被炎魔灼婪统领的魔军一直打压,两军渐有不相上下之势。
形势虽好转,但还有一个怪相,分隔两军的弱水不安倾荡摇摆起来,夜间更有地震般的响动,弱水宛如颠乱的狂龙一般摇摇晃晃。
站在弱水之城的城楼上,容樾远眺弱水,他思索道:“弱水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的不安,连我也无法控制了!”
看着弱水波涛汹涌,容樾不禁想到一个传说:弱水如海,三目巨兽,鲲鹏难敌,一睡万年,一怒成神!
“莫非弱水之中,真的有那种传说的神兽?”容樾喃喃自语,目光深凝,俊逸神飞,也难敌他的忧愁容色。
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耳边竟有人回话:“弱水有兽,其名为戮,乃是神界杀神的坐骑所化,神界没落,戮兽以弱水为栖,如今大地的动乱波动都是由此引起,莫非戮兽醒来了?”
容樾听得真切,他一听便知是宣漓的声音,他惊喜宣漓来此,一时喜不自胜,抬起头漫天找宣漓的身影。
看到宣漓飞落下来,白衣青带,缓缓衣衫,俊美的仙姿最是一枝独秀
容樾咧嘴笑着相迎:“你来了。”
浅浅一句,却道尽了平生的欢喜和思量。
不是我想你的辗转反侧,那些一字一句的缠绵实在难以启齿,也并非是我爱你的情深意重,这点深浅浓重的情愫都只留给深夜相对的倾情诉说。
“你来了”却是恰到好处,胜过我想你的情意的千丝万缕,那突然升腾的欢喜像春初的第一场春雨,甘霖洒落,是圣洁的洗礼,在此刻是最美好的遇见。
你来了,踏着如沐的春风走来。
你来了,点着轻袅的花朵飞来。
你来了,乘着如梦的歌声而来。
你来了,是我的梦中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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