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夜色,时应棋一个人去找桃榹。
敲开门后,桃榹现在还穿着桂蓬莱的皮,看样子是张晋华是不在的,时应棋进了门,桂蓬莱好像没想到时应棋会来,也没有什么准备,在房间里找了一顿,才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出一个杯子,杯子里的灰土落了好厚一层,时应棋看着他就知道他要干嘛,便摆手对他说:“不用给我倒茶,我来只是有事要找你问问。”
“问我?”桂蓬莱挑着眉反问道,有些紧张的模样,时应棋这才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桂蓬莱,才发现有些不同的地方,眯着眼仔细的看着桂蓬莱,又看了看周围。
“你不是桃榹。”
听了这句话,桂蓬莱先是有些尴尬,立刻又恢复原本的表情:“没想到你一个凡人,还能看清本大仙的伪装。”
听这话的口气就知道对方是谁,时应棋左右又看了一遍,对着这个小桃仙问道:“你在这里,那桃榹和华子呢。”
“不就是你出的主意,他俩去下面了,好像去开家赌场。”顶着桂蓬莱的皮,但说话又特别小孩子的样子,总是有些不协调的感觉“我问你,什么是赌场,好吃吗。”
见他问出这样的话,时应棋都没忍住笑了起来,但时应棋也没有听明白这桃仙到底是什么意思,便问了一句“他们去哪个下面,怎么就成我出的主意了。”
“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不是你说叫小晋华开什么这店那店,我怎么知道要搞什么,我就知道他们去了,其他的他们什么也没有对我说过啊。”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吗,既然桃榹不在那我就先走了,你等桃榹会来和他说一声,就说我有点事想问他。”时应棋说着就要起身走,就在这个时候小桃仙说了句话,让他又停了下来。
“时应棋,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死气。”小桃仙认真的说着,这句话倒是让时应棋一愣。
“什么死气?!”
“从你进门我就发现了,从你背后,有一种只有鬼差身上才有的死气,我还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看见。”说着他有些激动“难道说你命不久已,时应棋你快死掉了。”
大晚上听到这么句话,时应棋背后都是凉的,不再和这个小桃仙说什么,几步就出了门,一路上都是小桃仙的那句“时应棋你快死掉了”从来没有想过死亡的时应棋心里也有些恐惧,死亡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那死了以后会去那里,地狱?那里到底有多恐怖时应棋想都不敢想。
就在时应棋回去的路上,不断的有乌鸦的声音,时应棋看向声音的方向,他就好像看见之前那些血红的眼睛,朝他看着的样子,时应棋立刻加快脚步,跑回了家,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窗户和门都从里面关起来,就好像那些有红色眼镜的鸟会从这些地方进来一般。
时应棋趴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只有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很长一段时间,确定外面并没有其他的怪异的声音,他才能稍微的放松一些,但一整夜时应棋都没有睡着,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怪异的鸟,一群群的朝他扑来。
要是在以前时应棋是不会被这些东西影响到觉都没有办法睡,一来是因为小桃仙的那句话,二来还是他背上那些好像越长越多的羽毛,这让原本什么都不相信的时应棋都开始恐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越来越弱小,以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时应棋已经死掉了。
在白天时应棋还算好,没人发现他有什么不同,一到晚上,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门窗都关的紧紧的,一日复一日,时应棋整个人都变了,两颊向内凹陷下去,眼窝深陷,这样就显得鼻子更加的突出,远处看他的模样就和某种鸟一般。不少人都觉得他应该是生什么病了,或许与他弟弟的事有什么关系,可惜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在时应棋只顾得上自己的时候,陵县的案子已经结束了,等时应棋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史禄阔要被砍头的日子。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时应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刑场,在人群里挤到了前面。刑台上跪着五六个人,但时应棋一眼就看到了史禄阔,其他人都低着头,只有史禄阔抬着头,看着阳光,这件事好像是与他没有关系一样,他只是享受着自己的阳光而已,时应棋才发现自己与史禄阔认识这么久并没有真正的认识他,以往任何一天他都没有这样认真的看着他。
“望归日有幸,能闻君一曲琵琶音。”不知道为什么时应棋就想起之前史禄阔给他写的信里面的这一句,时应棋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要到哪里去找琵琶,四周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什么店铺,时应棋就跑了出去,记忆里稍远好像有一个琴房,时应棋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到了店里,拿起琵琶对店主人说钱到富贵酒楼去拿,便跑了出去。他希望能赶得急。
挤过人群,刽子手已经抬起刀,准备砍第一个人的头,时应棋忙坐在地上,抱着抢来的琵琶,开始弹起来,琴弦并没有调好,出来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好听,但看着太阳的史禄阔眼睛看向弹琵琶的时应棋,也不知道史禄阔是不是真看到了时应棋,但他笑了,最后的那一刻他都是笑着走的。
时应棋看着史禄阔的笑随着头颅滚了下来,手里的琵琶没有停,直到这一曲结束,他就这样抱着琵琶呆呆坐在那里,已经有人收拾了刑场,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时应棋一个人。
“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时应棋知道对方是夏临渊,时应棋把头埋在自己衣服里,他不想让夏临渊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在夏临渊看来只是时应棋在愧疚“玉兰走了,这下史禄阔也走了,大皇子也倒了,时应棋这些都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来和我说这些是什么,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时应棋用琵琶挡住自己的脸,从另一边起身,要走开的时候,夏临渊又说:“好在史禄阔的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谢谢你。”时应棋眼角只能瞟见夏临渊衣服的一角,看起来是一身白色的衣服,但时应棋没想到是一身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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