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厅中,下人将略显丰盛的饭菜摆上圆桌,言欢被言昌钰安排坐在庭昭麟身旁。
尽管心里不愿意,可她一向是听话的,也不敢太过忤逆,还是依言和庭昭麟坐在了一处,他身上独有的梨花味道似有若有的绕进鼻尖。
她暗自鄙夷,一个大男人还学女儿家抹香膏在身上,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恶心!
言昌钰客气道,“殿下,饭菜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庭昭麟瞥了一眼已经吃上了的言欢,浅浅的勾了一下唇,明明是个不知礼数的丫头,不知为何,他却并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很有趣,“言家主过歉了。”
言昌钰看着就知道埋头往嘴里扒饭的言欢,提醒道,“欢儿,怎么也不知道替殿下斟酒?”
言欢抬头,视线扫过言昌钰,落在她左手边坐着的,庭昭麟那张完美的没有一丝缺点的脸上。
他自己没有手吗?
乖乖的应了一声,抬起臂弯,直接用手背擦了一下油乎乎的小嘴,接着握住没有把儿的青玉酒壶颈,替他斟了满满一杯青玉盏,嫩白如细瓷的手背上一道黑乎乎的酱油印子无比明显。
言昌钰:“......”
木婉儿:“......”
庭昭麟:“......”
厅内站着的随时准备伺候的仆人丫鬟:“......”他们家小姐是故意的吗?
言欢放下酒壶,这下子够喝好几口的了,她弯着眼睛朝他坏笑,“殿下别客气,请!”说完低头继续吃饭。
言昌钰表情有些窘赫,只觉得女儿丢尽了言家的脸面,她这个样子若是真的嫁入皇家,迟早给他们惹来大祸,可是他已经答应了三皇子的求娶,若是食言,万一惹恼对方,他们言家百年基业估计都要毁于他手。
而且待会儿三皇子便要带她离开,她此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寻常,其实心里定在想主意离开。
不过以她那个脑子估计也想不出办法,届时她肯定要哭闹不顺遂,三皇子的脸面挂不住,若是生气不要她,她以后要如何?他养她一辈子?
即便他愿意,族里的长辈也不会同意。
收回思绪,他朝心腹管家招了一下手,与之耳语了几句。
管家退下。
庭昭麟习武,耳力非凡,自然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内容,他瞥了一眼没心没肺的言欢,执筷子的手悄然握紧。
宴席将散,管家亲自端来一碗草药,“小姐,吃完饭该喝药了。”
言欢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汤药,“还喝?先前不是喝过了吗?”
管家和善的笑笑,“今天是最后一顿。”
言欢皱紧了精致的眉,太苦了她不想喝,不过喝了药,一会儿可以称身子还是很不舒服,从而借口不跟随庭昭麟离开,咬了咬牙,道谢后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放下药碗,木婉儿立刻便往言欢嘴里塞了一块蜜饯。
“唔,娘,这是什么啊。”言欢微微扭曲着五官,边嚼边含糊不清的问。
“蜜饯,去苦味的。”
“还有吗?一颗怎么够......”
言欢忽然觉得头晕,抬手扶着额头想要站起来,还未动作,人便往后栽倒。
庭昭麟一把扶住已经闭上双眼,失去意识的言欢。
木婉儿吓坏了,惊呼一声让管家去请大夫,出于母亲的本能反应,她准备推开庭昭麟,把言欢揽到自己怀里。
木婉儿手臂才抬到一半,便被言昌钰拉住,“稍安勿躁。”他对庭昭麟道,“殿下,欢儿性子倔,您要是想顺当的带她离府恐怕要折腾一番,现下她喝了一些安神药,此时带走方便些,草民这儿有一封信,待欢儿醒了,您代为转交,她看了信便不会再闹腾了。”
庭昭麟应了一声,接过言昌钰不知何时写好的信,拢于袖袍。
言昌钰似是叮嘱般,“殿下,欢儿交给您了,若有冒犯,还望见谅。”
庭昭麟点点头,横抱起言欢往外走。
四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冷,出了宴客厅,一阵凉风吹过,一直在外候着的庭昭麟的侍从递上兜袍,遮住言欢娇小的身子。
言昌钰和木婉儿跟在庭昭麟身后。
木婉儿忧心,“老爷,欢儿要是醒了,会不会怨恨你我啊。”
言昌钰想得通透,“别瞎想,子女跟父母哪有隔夜仇啊。”
言府门前,过路的行人已被庭昭麟的随从驱逐。
庭昭麟抱着言欢上了候在大门口的马车。
这一幕让等在远处观望的司柔瞧见,因为言欢被庭昭麟宽大的斗袍掩住身形,她并不知道庭昭麟怀里抱着的人是谁。
但随后出来的兰儿以及在湖心小筑伺候的丫鬟们手里提着包袱让她确定庭昭麟怀里抱着的人是言欢,她想起了先前在湖心小筑,木婉儿说起言欢要同北齐三皇子一道离开南岳的事。
她望向已经缓缓行驶的马车。
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在她看来,狐媚子言欢估计是勾搭上了三皇子,所以才会无故失踪一夜。
而言昌钰和木婉儿不明原因,以为言欢被歹人掠走情急下才会去报官。
哪里晓得,言欢和男人厮混一夜。
而在这之后,言欢回到了府,将事情告之言昌钰和木婉儿,二人为言欢攀上皇子而高兴,借机让皇子送狐媚子回老家。
南岳离北齐那般遥远,这一路上言欢都陪着皇子,到了北齐皇城,少不了会被纳入宫中。
将军府虽然不差,但是和皇宫的荣华富贵比,还远远不及。
这个狐媚子,手段实在是高啊!
她想不通,一个满身铜臭的商女,为何能让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为之倾倒。
这一趟能探得狐媚子这么多事情,总算是没有白来。
司柔回到将军府。
把在言府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了一番说给俞母听。
俞母自然是不信,那个丫头行为规矩端庄,虽然在才艺上愚笨了些,但到底也算是大家闺秀,不过她儿子四处宣扬那丫头是他的。
以那个丫头的姿容,及笄之日应该有很多的媒婆上门提亲才对,可是被她儿子一搅合,没有一个世家公子敢去求娶。
她轻叱,“柔儿,不可胡言!欢儿和繁儿虽未有定亲,但繁儿早把人家的名声败坏了,你现在如此说,至欢儿何地?” 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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