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委屈了,眼眶微微一红,闪着一双带泪的眸子,“小姐,奴婢也是为了您着想啊。”
言欢瞥了一要哭了的兰儿,内心轻轻一叹,她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正如你们所言,我不嫁给他又能嫁给谁?俞繁即使不嫌弃我,我也无颜面对他,至于你忧思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庭昭麟是皇子,我和他之别犹如云与泥,孰轻孰重我还能分的清楚明白,而且他的身份那么尊贵,我嫁给他也不吃亏,再如何也能沾着他的光去耀言家的门楣。”
兰儿又想劝诫,“可是小姐,您既然如此设想,那您对殿下的态度一一一”应该十分好才对啊,可是小姐的表现也太过冷淡了些。
言欢懂兰儿接下来的话,“男人不都是这样?你若是顺着他,时间长了他就会不在乎了,你若是反其道而行,对他若即若离的话,肯定能将他吃得死死的。”
隔壁的庭昭麟将言欢的话听入耳中,他轻呵一声,音调既冷又带着讥讽,臭丫头好本事,几句话便能轻易撩起他的火气!
不谈她嫁给他的目的。
只论她何时若即若离过,从来都是他稍稍一接近,她就寻死觅活!
这一边,兰儿拆台,说出了庭昭麟心中的想法,“可是奴婢并没有见您主动接近过殿下。”
言欢反问,“我现在还未出阁,如何能与他走的太近?”
而且他对她还有不轨之心。
她其实不甚明白庭昭麟既然要娶她做皇子妃,为何不以礼相待,反而总是对她起歪心思,以前同俞繁私下见面,他的目光偶尔也会像庭昭麟那般看她,可他却从未做出登徒子行径……
她收回思绪,抬眼看了下兰儿,“兰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很多事情你不懂,这次回北齐,庭昭麟若是真心想要娶我做他的皇子妃,肯定会安排我住在宫中,让宫里的老婆子教我宫里的规矩,待我学的差不多了才会行成婚之礼。”
“殿下同您告诉您的?”
“这还用挑明吗?明摆着的事,即便他能娶我,也得经过皇上的同意,我是个商女,嫁入皇家可不是闹着玩的,庭昭麟肯定要费一番功夫,而皇上点头之余便会规范我的言行举止,以免我以后丢了天家的脸面。”
这事情她还不能含糊,如果她不乐意去学习宫中的礼节,届时他们言家可能真会受她牵累。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被人摆布。
庭昭麟在隔壁一字不落的把言欢的话听了去,越发觉得她聪明伶俐。
所思之事,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兰儿又开始担心起来,她焦虑的说,“如依小姐所言,进入宫中还需要才艺呢,可您一不会跳舞,二不会吟诗作对,棋艺也不行,堪堪能弹几首曲子还那么难听,殿下会不会反悔啊。”
反悔正好!
不过她这个丫鬟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言欢板起小脸,“兰儿,本小姐平时是不是太宠你了啊?有你这么编排主子的吗?”
她哪有那么一无是处?她只是不想把心思放在上面而已,她要是肯下功夫,定然不会差。
“......”
兰儿伺候好言欢,唤侍女进屋抬走沐浴的木桶。
言欢关上房门,卧在床上睡意全无,推开窗子看夜空中悬着的月亮,又开始偷偷地想起俞繁来,不晓得他和南岳的军队到了何处,他有没有再想她?
她胡思乱想什么啊,他此时也许在领兵打仗,怎么可能同她一样只知道儿女情长。
关紧窗户,将木栓搭在上面复又躺倒床上,翻来覆去,直至三更天才入睡。
鸡鸣时被兰儿叫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床到门后放木栓。
转身爬回床上,未有看见身后跟着庭昭麟,直至他清幽好听的声音传至耳侧她才攸然睁开大眼睛。
动作敏捷的钻入锦被内,短暂慌乱,她扫了一眼庭昭麟,目光触及到他身后站着的兰儿,暗瞪了对方一眼,这个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带着庭昭麟随意进入她的房间,回头她非治治这丫头不可!
兰儿缩了一下脖子,她不是有意为之,三皇子来找她,她总不能拒绝他啊。
她可没有小姐那个胆子。
言欢把视线放回庭昭麟身上,她主动开口,“不知殿下一早来找我何事?”
庭昭麟眸光一闪,状似不经意的问,“本宫天明时看折子,发现侍从呈上来的折子与记录的数量不一样,查了一下竟少了两本,想问欢儿是不是你拿走了。”
还记录了?
言欢心微微一虚,她脸不红,心不跳,“胡说!”
庭昭麟不以为然的说,“昨日只有你的丫鬟和本宫的侍女进了马车,不是你拿的,那便是你的婢女和本宫那位侍女拿的,本宫这便让人拷问她们一番。”
“啊?”言欢没想到庭昭麟竟这般处理此事。
兰儿则吓傻了,她立刻下跪磕头求饶。
言欢见状,下意识伸手把腮边的碎发往而后撩,那两本折子被他塞在蒲团下,他就不能找找吗?如此兴师动众还要拷打旁人。
联想到他在行宫地牢关着的宋郡守。
兰儿从表面看虽然是她的婢女,她嘴上也经常性的称呼对方是小丫鬟,但是心里没有拿对方做下人,她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兰儿被庭昭麟折磨。
她顾不得庭昭麟还在房内掀开被子下床,鞋子也没来得及穿,便去扶起兰儿,“兰儿,别怕。”她安抚了一下兰儿,挺直腰杆,直视庭昭麟,“殿下,你不问青红皂白,还没查清楚就拷问,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啊。”
庭昭麟扫了一眼言欢安放在床边的绣鞋,视线略过她的裙裾,地上虽然铺了地毯,可经不住气候寒凉,他命人进去伺候言欢穿上绣鞋,同时道,“本宫武断?你说你没有拿,自然就是侍女们拿的,如若不是她们,还会有谁,折子总不能凭空飞了。”
言欢佯装询问,“莫不是殿下自己记错了?”
“......”这个倒打一耙的臭丫头!竟如此堂而皇之的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
言欢没等庭昭麟在回话,“殿下,你的侍从也许疏忽把折子落到马车上了,去马车里找找呢?”
庭昭麟俊容没有多余的表情,“找过了,蒲团都掀起来看过。”
言欢:“......”他一定发现了什么,今日特地来找茬的。
二人争执了片刻。
庭昭麟发现他磨嘴皮子竟然不是言欢的对手,一时只觉得同她斗嘴的感觉非常有趣,便同她又耗了一会儿,加之他本来就没有想要对她做出处罚,这件事情在她耍赖中揭了过去。 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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