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酒桌上的众人正在举杯畅饮,有说有笑。
任正连夫妇频频向另外一对长相富态、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敬酒,姿态放得很低,大有讨好的意思。
中年男女身边,坐着一位身着纯手工制作的白色西装,气宇轩昂的俊美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霍霍有神的双目,整个人看起来高大帅气。
只不过,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地自傲。
不时还推了推手腕上戴着的劳力士腕表,明显有些不耐烦,“任叔,然然怎么还不来?”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催过几遍,然然那丫头应该快到了,我再催催。”任正连满脸赔笑,诚惶诚恐。
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任正连抬头看去,“然然,你怎么才来?嗯,他是……”
“阿尘!”任正连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叶尘身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喜不已,“好小子,两年多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任叔叔。”叶尘礼貌一笑。
当初叶尘在盈江城上高中的时候,没少受任正连照顾,在他被人打伤住院时,对方更是为他垫付了医药费。
这份恩情,叶尘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当初听说任家有难后,他才会让秦子琼出面,帮助任家渡过一劫。
如今故人重逢,叶尘自然很是开心。
不过正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突兀地插进来,“然然,这个人是谁?”
餐桌上,那位帅气高大的男子在任然出现时,先是一喜,可见自己的联姻对象居然挽着一个陌生男子的手时,脸色霎时阴沉下来,起身走来,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叶尘。
包括酒桌上另外一对夫妇,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可一看到任然居然挽着一个陌生男子的手臂时,脸色明显难看下来,目光不善地盯着叶尘。
这个时候,任正连夫妇才注意到这一幕,关键时刻,还是任然的后妈谢婉芳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将任然拉到一边,将其推到俊美男子身边,一边暗暗使着眼色,但任然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脸上露出抵触的神色。
任正连反应过来,当即不着痕迹地向旁边,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解释道,“郑总,这位是我的一个侄子,都是自家人。”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郑总点点头,随即上下了打量的叶尘一番,一听是任正连的侄子,很快便失去了兴趣,一个县城来的穷小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包括郑总身边,身穿貂皮大衣,富婆打扮的中年妇人,用审视的目光扫了叶尘一圈后,便移开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地厌恶和轻蔑。
在给任然安排好座位后,俊美男子看着叶尘,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故意道,“哎呀,不好意思,这里好像没有你的座位,要不你就先在旁边站着吧。”
餐桌上,郑总夫妇同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看着叶尘,显然对叶尘的出现感到不快。
分明是在故意刁难叶尘呢!
一旁,任正连刚要起身,却被妻子瞪了一眼,又只能坐了回去。
“叶尘,你坐我这里吧。”
这时,任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起身去拉叶尘的手臂。
“服务员!”
看见这一幕,俊美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当即高呼一声,等服务员进来后,语气不善道,“添个座位。”
等一行人就座后,郑总一家人明显脸色不太对,餐桌的气氛有些压抑。
任然的后妈谢婉芳用指头戳了戳任正连的胳膊,疯狂使着眼色,后者连忙起身,满脸赔着笑,给郑总夫妇敬酒,“郑总,我敬你一杯。以后大家就是亲家了,我家然然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倔,咱们身为长辈的,还是要多多教导年轻人呐。”
郑总皮笑肉不笑,敷衍搪塞过去。
一旁的贵妇环抱着手臂,下巴高抬,阴阳怪气道,“能够嫁入我们郑家,是你们女儿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的要求挺简单,结婚之后,你们女儿必须要学会三从四德,尤其是不能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说着,贵妇有意无意地看向叶尘,显然就是针对叶尘说的。
任正连明显脸色微变,却被一旁的谢婉芳用手肘撞了一下,连连赔笑,“亲家母放心,我们家然然肯定会成为一个贤妻娘母,保准将郑公子照顾得无微不至。然然哪里做得不对的,我们一定会让她改正的。”
听到这里,任然的秀眉都拧一块儿了,眼底闪过深深地厌恶,刚要反驳时,却被谢婉芳瞪了一眼,后者旋即又换上一张笑脸,对着俊美男子道,“家铭,你不是要带然然去看电影嘛!”
谢婉芳这么一说,那郑家铭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伸手握住任然的手,柔声道,“然然,咱们一会儿去看电影吧,票我都买好了。”
可是,任然不仅没有买他的帐,反而露出厌恶之色,将手抽了回来。
这让刚刚脸色缓和了几分的郑家三人,又再次脸色一沉,面露不快。
“任然,你怎么回事?”谢婉芳板着脸,厉声呵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不知道你爸心脏不好吗?还这么胡闹!你是想气死你爸?”
“嘿,还不乐意了?”一旁的贵妇眉头一挑,阴阳怪气道,“一个小县城来的乡巴佬,真把自己当千金了?能够嫁入我们郑家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知好歹了!”
这话难听至极,任正连面露尴尬,却又不好反驳,郑总是任家最大的合作伙伴,若是把他给得罪了,任家的损失可就大了!
“爸,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来包办婚姻那一套?”任然的倔脾气上来了,眼眶通红,看着任正连。
不等任正连开口,谢婉芳便接口道,“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和你爸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你们自己吧!”任然贝齿轻咬,不卑不亢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嘛,要嫁你嫁!”
谢婉芳被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下,就要抬手给任然一个巴掌,却被一只犹如铁钳般的手拦下。
手上被捏得难受,谢婉芳瞪着眼,看了过去,就被叶尘那犹如锥子般锋利的目光扫来,“你若敢动她,信不信我卸了你的手!”
感受到那刺骨般的目光,谢婉芳先是一愣,随即恼怒起来,厉声道,“你个没爹的野种,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也敢管?”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拍在谢婉芳的脸上,将她刚到嘴边的话,生生给拍了回去,叶尘缓缓收手,目光阴冷得可怕,“你敢再说一句,我必杀你!”
“你、你敢打我?”谢婉芳捂着嘴巴,满脸不可置信,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正要耍泼,却看到叶尘那如同刀子般凌厉的目光,顿时浑身汗毛竖起,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撒野!”郑总的儿子郑家铭从座位上起身,用手指着叶尘,怒斥道,“如果不是看在然然的份上,你连让我正视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识相的话最好给我马上滚蛋,看在任伯父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和你追究。”
“就是!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真没教养!”郑总身旁的贵妇将脸转朝一边,声音虽小,在场的众人却听得清清楚。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任正连夹在中间,帮谁也不是,不禁头疼起来。
“叶尘,你先走吧,是我的错,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的。”任然低着头,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微弱如蝇呐,满是无力和挣扎。
“无妨,我今天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叶尘脸上含笑,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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