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贾逵也是堂堂镇守一方的大将,为将者,最忌心慈手软。对于征战多年的贾逵来说,伤亡个几百人损失一员小将,并不会像魏昌一般感到心疼,甚至是感到愧疚。
然而此时他的内心却无比的沉重,这么多天以来终于感受到了魏昌的可怕之处,此人战法之奇诡远超自己想象,在这之前自己甚至完全没有想过仗还能这么打,对这样的战法完全束手无策。
将完全被动的一场战争强行逆转了局势,多次出奇招打乱自己的布局,一步步将本是必败的战局拉到了如今的局势。几乎是将天时地利利用到了极致,说实话,这小小的永县本来就毫无地利可言,若是放在平时,面对魏昌如此布局,自己只需一把大火,就能让魏昌的大军灰飞烟灭,可是如今雨季已至,根本就无法燃起大火,让自己陷入了完全的被动之中,想要突破永县防御,强攻几乎已经毫无可能。
天时地利人和,魏昌已经占据了两样,而自己如今所有的,不过仅仅是人和罢了。
“哎!看来这魏昌是想在这永县之中和自己耗下去了。”
落寞的贾逵伸手取下头顶的缨盔,将其抱在怀中,十分恼火地叹息道。
身后的李孝恭亦是感到恼火,不过却是因为贾逵而恼火。一副好牌打成这样,其中固然是因为魏昌厉害,然而一半的原因还是在贾逵,若是一开始便听从自己的建议,可能如今局势完全不一样。
“将军,如今的形势已经完全扭转,雨季已到,魏昌用如此战法,我军已经无法短时间攻破永安了。我军若继续牵制在次,一旦等到北方战事结束,不伦是诸葛亮赢还是曹彬赢,我们都必须撤军。而那时撤军我军将会更加被动,末将建议,不若就此撤军吧!”
“撤军?不,我不甘心啊!我们在这一战之中投入了太多太多,如今眼看距离白帝城就一步之遥了,就这样撤军,我不甘啊!”
哎!当初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可以说是因为马谡一人导致功败垂成,如今这贾逵与当年的马谡何其相似!刚愎自用,听不进谏言,你就是给他再多能人辅佐也是枉然。
“将军既然不愿撤军,我这里如今还有最后一条计策,或许可以将魏昌引诱出城,一举全歼!”
听闻李孝恭还有计策,贾逵终于提起来斗志,急忙问道:“孝恭贤弟快说,是什么妙计?”
李孝恭策马向前数步,将脑袋伸到贾逵耳边,用手掩着嘴,小声地说了起来。不多时,贾逵面容之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似乎此计让他很是满意。然而没过多久,却又紧紧皱起了眉头,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此计甚妙,只是……魏昌小儿诡计多端,怕是没那么容易中计吧?”
李孝恭却是摆了摆手,微笑着对贾逵说道:“将军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说完再次俯过脑袋,在贾逵耳边小声地嘀咕起来。
“哎!委屈孝恭了……若是此计成了,我给孝恭贤弟记头功!”
……
夜半三更时分,永安城中一间极为普通的民居之中,魏昌正独自一人在房中辛苦地整理着今日的战果,一直护卫在旁的罗士信也在不久之前被魏昌叫去歇息了。
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魏昌立即抬起头将目光投了过去。借着微弱地灯光,这才看清是虎子端着一碗热腾腾地肉汤走了进来。一时间肉汤的香味溢满了整个房间,让人心旷神怡,魏昌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都督,夜深了,喝碗肉汤早些歇息吧,外面有薛将军值守可保万无一失,都督身份尊贵,乃是三军之魂,若是不好好保重身体,将士们如何能安心作战啊!”
魏昌对此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很随意地接过盛放肉汤的陶碗,尽情地享用起来。
身为一个穿越者,魏昌一直秉承着一个原则——不伦何时何地,也不能苦了自己,不然穿越将毫无意义。嘴上可以说着与民同乐,与士兵同甘共苦,也能在心中忧国忧民,尽自己所能为百姓为天下做一些实在的事情。然而不管怎么样,这些东西自己知道,嘴上说说就罢了,不过是为了得到人心,私底下还是要懂得及时行乐,该怎么吃还得怎么吃,该怎么享受还得怎么享受。
咕噜咕噜~
一碗肉汤很快便下了肚,魏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非常舒服地打了个饱嗝,随后将手中的陶碗重新递给了虎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虎子,刚才外面乱哄哄的,说吧,是怎么回事?”
虎子这才端着碗调皮地说道:“嘿嘿,我本想等明日再告诉都督的,不想刚才动静大了点儿,还是惊动了都督。”
“有事情一定要尽快告知我,不要再说什么等明日,若是耽误了大事,后果你承受不起!”
这一下将虎子吓了一跳,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即单膝跪倒在地,对着魏昌恭敬地说道:“都督,属下知错,下次不会了!”
魏昌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询问:“说吧!”
“回都督,刚才下面的士兵抓到了一个奸细,前来交给属下,让属下禀告都督,可是那奸细却吵着嚷着要见都督,属下心想,都督何等身份,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就吩咐手下将他给揍了一顿,啧啧啧,那叫得可惨了……”
“把人带进来吧!”
“诺!”
……
不多时,虎子再次打开了魏昌的房门,身后还跟着另外两名亲兵。这两人此时正押着一名浑身是血,鼻青脸肿地魏军将领。
这人一见到魏昌,立即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嚎声:“魏都督!魏都督救命啊!”
看着这鼻青脸肿的“猪头”,魏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嗯?这人谁啊?好像还认识自己啊?
“额……请恕在下冒昧,敢问将军尊姓大名,为何沦落至此啊?”
那魏将一听此话,似乎是委屈坏了,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惨嚎了起来:“魏都督,小人李孝恭啊!我们之前见过面啊!”
“嗯?李孝恭?”魏昌皱着眉头伸手挠了挠脑袋,脑子似乎有点转不过来,楞了许久,这才一拍大腿,起身无比亲热地说道,“啊!原来是李将军啊!你们这是干嘛?还不快给李将军松绑!”
“对了,李将军为何这般模样,这是经历了什么啊!”
李孝恭解去了身上的束缚,然而却像是更加委屈了,当即跪倒在魏昌身前,对着魏昌嚎啕大哭:“魏都督!小人……小人好惨啊!本来小人怀着赤诚之心来投奔都督,谁知……谁知一进都督营帐,便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暴打啊!不讲道理啊!都督你看,我这身上哪有一块好的!”
魏昌:“……”
这家伙……确实够惨的!这群杀才,下手也没个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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