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毕竟是一名沙场老将,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就应该将大军一分为二,一部据守城池,另一部占领城池附近数里之外的山头下寨,这样一来两部便可互为犄角,无论魏昌进攻哪一边,另一边都可以从侧后进行袭扰,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田豫如此布置,如今也不会这样被动。
但是人的名树的影,魏昌的战绩太过辉煌了,田豫有点点怂了,他不敢赌,只能将全部大军集中在城里,准备坚守不出,等待着襄阳方面援军的到来。
他心中最大的期望便是援军,似乎想要保住新城,就只有等待援军一条路。所以在发现有援军赶来的时候,想也没想便领着大军出城了。
魏昌此时已经再次领着大军来到了房陵城下,望着这座自己随时可以打下来的小城,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战局走向。
不出意外的话,田豫会在今夜趁着夜色放弃房陵,将全部兵力撤回新城。毕竟现在田豫手中只剩下了几千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房陵已经保不住了,只有撤回新城一条路可以选择。
不过魏昌虽然几乎敢肯定田豫会这样做,可并不打算设下伏兵将田豫留下。要是现在真的在这里把田豫留下来,那他就真得准备渡过汉水进军武关天险了。
这一路也太顺利了,自己明明就没想过赢,妈的莫名其妙就快攻下新城了……
“都督,如今房陵守军已不足一万,我们只要再发起几次强攻就能将其拿下,到时候新城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霍戈那货来请战了。
魏昌现在对这霍戈是越来越厌恶了,这人就像个苍蝇一样令人讨厌。不过在某些方面来看,霍戈也没错,只是和魏昌的目的不同而已,这可能就是两人的政见不同吧,然而说白了两人最大的问题还是私仇。
“霍副都督不用担心,魏某自有计较!”魏昌故意将“副”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霍戈,注意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道霍戈是真的没有听懂,还是只是在装傻一样,继续对着魏昌请命:“都督,前翻我们就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等到杨广的援军一到,我们就将会功亏一篑,丞相交给我们的任务也就失败了啊!”
魏昌摇了摇头,随后对霍戈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我手上仅有两万大军,若是想以强攻的方式拿下新城,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想要渡过汉水,进兵武关,必须保证后方的畅通,新城与上庸两郡便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疏漏,起码得放上一万大军镇守才可确保无忧!若是在这里折损太多兵力,我军还有什么能力进兵武关?霍都督,上兵伐谋,行军打仗不可一味只知强攻,得靠脑子!”
“呵呵,魏都督是在说末将没脑子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是你自己说的,我也就是想想。当然,这一句魏昌没有直接说出来,要不这霍戈说不定回去之后真能找个理由参自己一本。
霍戈不再在意这个问题,十分着急的继续询问魏昌:“那我们就这样继续拖着吗?要是等到杨广来了我们还没拿下新城,那可就真的没机会了,到时候就连刚刚得到的上庸都只能放弃!”
魏昌对此却是毫不在意:“慌什么,杨广现在恐怕才刚接到我大军进攻上庸的情报呢,想要赶来支援,至少也得再有个三天时间,不急,我们时间还宽裕得很!”
“哎!”见魏昌如此模样,霍戈只得无奈叹息,心中甚至在想,如果这一战的主将是自己,可能大军都已经渡过汉水了!
……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房陵城内一片火光潋滟,已经点起了无数的火把。魏昌也下令全军点起了火把,两片火光相隔着五里距离照印着朦胧的夜色。
魏昌此刻正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手中拿着一块又干又硬的大饼一脸嫌弃的小口咀嚼着,在身前的桌案上还有一碗绿油油的野菜汤,魏昌更是动都没动一下。
“哎,这日子过得真是苦涩啊!”
此次出战乃是奇袭,其中的精髓就是一个快字,所以魏昌所部并没有携带多少物资,每人每餐就一块大饼就着烧开的溪水吃。就连魏昌面前的这碗野菜汤中的野菜都是虎子特意命人去山上挖来的,虽然野菜入口略微苦涩,却也比喝白开水好得多了,军中不知道有多少将士们都惦记着这野菜汤呢。
不久之前有一名亲兵偷偷藏了一只烧鸡神神秘秘的来到魏昌营帐之中,一脸嬉笑地献给魏昌。魏昌顿时无比疑惑,这行军打仗的这货哪来的鸡?
在魏昌再三询问之下,这亲兵才说这是为了他专门去附近村子里“弄”来的,魏昌听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这名亲兵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随后又让这亲兵领着虎子亲自前去赔偿了那户百姓的损失。
其实魏昌暗地里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他看着这烧鸡眼睛都有些挪不开。但是军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也没办法,最后只得将这只烧鸡丢给了罗士信。
魏昌深知一个道理,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必须具备两个条件——民心,以及在军中的威望!如果世人都开始称赞你爱民如子,又能使将士们都对你心服口服,那么你的成就再怎么也不会低。
魏昌放下手中啃了才不到三分之一的干粮大饼,默默注视着面前那碗野菜汤,面露苦笑。刚想伸手端起来喝两口,一圈细小的涟漪突然从碗中蔓延开来。
嗯?
魏昌将视线向着桌下移去,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挨着桌案,这碗中的汤水竟莫名其妙的晃动了起来。而就在此时,突然从营帐之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魏昌心中顿觉不妙。来不及多想,便立即起身,拿起随身的佩剑走出了营帐。
刚一出来便见一名传令兵跑得浑身是汗,神色匆忙的跪倒在自己面前。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那传令兵来不及喘息,便立即无比紧张的对着魏昌说道:“都督,我军侧后方突然出现了大队的骑兵,正向着我大营侧翼袭来,天太黑无法判断具体有多少,但是看那无边无际的火把,至少也有千骑以上!军情紧急,二将军怕延误战机,已经领着我军骑兵迎了上去!”
骑兵?哪来的骑兵?
魏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距离新城最近的一个拥有大部骑兵的地方!那个地方整整有两千精锐的重甲骑兵!但是魏昌心中根本不相信。
“这些骑兵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襄阳!”
……
怎么可能!襄阳距离新城整整六百里的距离,杨广就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襄阳赶来。从正常的时间上推算,哪怕杨广令所部骑兵先行,也至少要明天傍晚左右才能赶到新城来。况且如此进军乃是兵家大忌,杨广不可能这样用兵,也就是说杨广的主力大军现在就在骑兵的后面,正在对自己发起全面进攻!
魏昌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杨广为什么现在就赶到了新城。
杨广看穿了诸葛亮的计谋,在第一时间便猜到了进攻襄阳的部队乃是佯攻,于是早已在几天之前就已经领着大军从襄阳出发!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说得过去了。
这杨广,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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