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宇文煜的棋艺当真好,连下了五局,锦昭丝毫没有占上风,反倒是输的不成样子。她心想,再继续下下去,只怕也是对方赢罢了,索性便停了下来。
“不下了,不下了。”说着,锦昭便放下了棋子。
宇文煜微微笑了笑,说:“夫人何意?”
锦昭暼了他一眼,努了努嘴,没好气的说道:“当初你和父亲下棋,你处处谦让,故意输他棋子,也没见你这般步步紧逼,如今连下了五局,结果都一样,我若是再同你继续下下去,只怕是没有赢的可能。”
宇文煜闻言,眸中一闪,当日他若是赢了丈人的棋,叫底下的下人见了,少不得会落了面子,这才故意输棋,没想到居然被这丫头看了出来,亏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人会发现。他当即笑了笑说:“我倒觉得夫人的棋艺也是不错的。”
不错?锦昭暗自在心里白了他一眼,要是她的棋艺好的话,何故连下了五局,她都没有赢对方。不说这话还好,说了后锦昭心里听着别扭。
“三皇子莫不是说胡话了吧,若是我棋艺好的话,怎么会一局都未能赢你。”锦昭气呼呼的说道。
她的棋艺原本不差的,奈何遇到宇文煜,就输得一败涂地。如今还说她棋艺不错,这话听着就不舒服。
宇文煜脸上的笑意仍在:“我并非打趣你,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你我一局下来,少说也有一柱香的功夫,通常与人下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算来,夫人能与我下这般久,实为难得。”语气顿了顿,又继续说,“其实有几局我都是侥幸赢了罢了。”
锦昭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忽然不那么气了,她抬眸看了看眼前刚开始的棋局,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罢了,既然你这么说了,若是我揪着不放的话,反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我们苏家的女子还没有输不起的道理,输了便是输了。”
说话间,锦昭眸中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不过,父亲一向最恨别人骗他,要是知道你下棋故意输他,只怕……”
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有意不说下去。
宇文煜听了后,反而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慢慢说道:“夫人这话有误,我那都是为了岳父着想,你父亲征战沙场多年,一向是骁勇善战,很少吃过败仗,早就给人树立了常胜将军的影响。要是与我下棋输了,岂不是在下人们面前落了面子,传了出去,只怕不太好。再说我故意输棋是为了保全岳父的颜面,他若是知道我一番苦心,怕是不会怪我的。更何况,我做的毫无破绽,只要我不承认,这事便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此一来,便不存在我故意输棋给岳父大人一事。你说呢,夫人?”
话都让他说了,难道让她亲自去父亲面前捅破这件事不成,只怕到时候父亲的颜面先让她这个做女儿的给丢了才是。
锦昭轻咳了两声,略有些尴尬的说道:“道理都让你给说了,我若是继续不依不饶,岂不是成了个无理取闹的人,而且你一心为父亲着想,对比之下,反而显得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如你考虑的周到。”
宇文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许,端起茶杯抿了两口,才说道:“难得夫人这么想,你明白便好。”他放下茶杯,抬眸看向锦昭,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要是我故意放水,让你赢了棋,只怕夫人也会觉得赢的不光彩,以你的性子,或许还没下到五局,就被你看出来了,我猜你肯定选择打住不同我继续下棋了,其实我知道夫人的棋艺是不差的,我反而觉得全力以赴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正水平,即便是输了也没什么的,至少自己是尽了力的。”
锦昭静静听着,宇文煜倒是了解她的性子,哪怕是输了,她也要选择输得心服口服,如果需要对方故意让来的,她也会觉得赢的不甚光彩,那这样的赢局还有什么意义,索性不如一开始就低头来得直接,也就不必花费精力和时间体会这无谓的过程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她暗自沉思了片刻,若是一开始就想着输赢,岂不是无法体会这当中的过程,再者,输赢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锦昭貌似他的看法,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下棋而已,没必要为此红了眼。若是你故意让我,只怕此刻我便已经生气了。”
果然,宇文煜还是了解她的。
宇文煜温声道:“这么说来,你不生我的气了?”
锦昭眸光一顿,想起方才自己输棋丢子的场景,反倒有些后悔,她心态一向平和,处事不惊,没想到今日却因和宇文煜失了态,她尴尬道:“你看错了,我哪有生气,输棋而已,我们苏家的女儿又不是输不起。”
她索性不承认。
宇文煜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笑着应道:“看来真是我看错了,夫人没生气便好,只是这棋当真不继续下了?”
再同他下下去,结果还是一样的,明知自己必输无疑,又何必跟他较真下去。
锦昭干脆说道:“下了这么久了,我有点饿了,不如改日再下。”
找了个理由,不至于显得自己不想继续输下去,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岂不是两全其美。
“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宇文煜起身走到门口唤了丫鬟去准备午膳,又特地说了几个菜名,让厨房去做,锦昭一听,居然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
她心想,他倒是将自己的喜好都记住了,张口就来,丝毫不带停顿的,只是,他这是要和自己一起吃饭不成?
这几日他闲下来,似乎每顿都和自己吃饭,前世,,他一心忙于朝政,连与他吃一顿饭的时间都不甚多,偌大的深宫,她仿佛她才是那个最孤独之人。人前的风光无限,都抵不过他从前的陪伴罢了。
如今,她曾期待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眼前,不知怎么的,她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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