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至高

    
    一直到秘境关闭之前一刻，秦越走进了大门，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再次恢复视力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秘境入口处。而那扇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石质拱门，也慢慢的暗淡，直至成为一块普通的石头。
    一只大手拍在了秦越的肩膀上，一股浑厚的法力钻入秦越的身体，开始疯狂的流窜起来。激发了秦越法力的本能反抗，同时，秦越的身上，属于半步大师的法力波动也变得清晰明了了起来。
    这股法力给了秦越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感，来源于那一个月不停的挨揍。在秦越身上铭刻下的本能般的记忆，秦越的身子微微一抖，脖子机械的转了过去。
    入眼是一张熟悉的国字脸，秦越干笑道：“大叔，好久不见啊！”
    王道业看着秦越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带着一只不停咀嚼的王八。就在大叔看向翡翠的时候，翡翠愣住了，停下了咀嚼的动作，躲到了秦越身后。探出一只龟……王八头，呆呆的看王道业，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恢复了咀嚼的动作。
    哦，翡翠是秦越给那只王八取的名字，也就是因为它，秦越才选择了走门出来。不然翡翠是肯定不会被秘境丢出来的，下次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它。
    至于那只鸟，就在秦越信誓旦旦的要去找它麻烦的时候，那货居然跑了。跑得无比的干脆，连悬崖上的那株灵物也不见了踪影。
    秦越本来还十分看不起它，不是说好了，灵物都是要留给探索秘境的人吗？小说里果然都是骗人了，秦越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在那之后，秦越也见过几个，见到秦越的到来，就立马带上自己守护的灵物，逃之夭夭的货色。
    对此，秦越原先也有些不解，但是此刻，他似乎能够理解那些动物的心态了。他也想里面抱起秦池帆就跑，大不了把翡翠留给大叔玩玩。
    可惜，这只是一个妄想而已，眼见大叔后退了两步，已然摆出了训练时常用的姿势。秦越便知道，今天这顿打，算是避不过去了。而且大叔身上似乎还有一股子无名之火，这不禁让秦越后背一凉，开始为自己辩解道：
    “大叔，我明天还要参加呐。而且我在里面也累了一天了，还遇到了一只先天顶峰的老鹰。这个，训练的事情，可以等结束之后再说吗？”
    大叔闻言，收起了架势，疑惑道：“先天顶峰的灵兽，不应该啊，先天境的秘境不应该存在这么危险的物种。”
    大叔打量了一番秦越，见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继续道：“既然如此，你也不要和其他的人去抢药材了，怪丢人的。你看那个参加者像你一样，我在A市做了几年，像你这样提前进场的参加者，还是第一次见。你明天就专门去猎杀那只灵兽吧，因为算为其他修行者，去除一个危险。”
    看着大叔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秦越疑惑道：‘我不用养精蓄锐，等待第三天的天穹雨露的争夺吗？’
    王道业白了秦越一眼，郑重道：“你的修为提升的太快，虽然还没有出现境界不稳的痕迹。但也不太适合立马冲击大师境，你自己想想，你的修为比起其他人，要快上了多少。何况你心魔缠身，目前更应该稳固修为，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境界上的突破。”
    怎么办，他说的好有道理。
    秦越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些什么问题，自己没有说过自己被心魔困扰着的吧，大叔也是早就看出来了吗？
    他不说，秦越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心魔这回事了。上次才月牙湾倒是在幻境里，见过一次所谓的心魔，不过秦越也没感觉自己有任何心理上的变化。
    也不是说完全没有，而是，那些心理变化，都是秦越认为合理的心理转变。
    面对着大叔，秦越提出了一个疑问：“大叔，那要怎样消除心魔，只能靠自己吗？我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大叔为秦越解释道：“所谓心魔，佛道儒三家的看法都不一样。佛家的看法是，魔佛一体两面，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管是佛，还是魔，都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也就是说。心魔不过一个负面的念想，你还是你，心魔也是你，一切的抉择，都出自于你的内心，你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存在。”
    大叔给秦越解释了一通，也让秦越有些明悟了。但他仍然有句话想说：“大叔，我们非要在这里聊天吗？会不会感觉很傻逼。”
    “额”，大叔果断转身，带着秦越来到了一辆装甲红旗前，打开了车门，示意秦越上车。
    秦越看着不远处的秘境入口，“大叔，其实我带着帐篷，不如……”
    话还没说完，秦越就被王道业像拎小鸡一样，丢进了车里。秦池帆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跟了进去。至于翡翠，王道业瞪了它一样，它里面识相的止住了泪水，往龟壳里一缩，被大叔丢进了后备箱。
    在大叔发动汽车之后，秦越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
    大叔淡淡道：“道盟基地，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位权威的心理辅导专家。”
    “那只老鹰呐？”
    “不用你管了，明天你也别参加了，老老实实的等着天穹雨露的生成吧。还带帐篷，你也不嫌丢人。”
    秦越挠挠头，“我不是穷吗？你也知道，我就靠着王冰月给的那点工资过日子，还要养孩子，买不起，只能来秘境里捞点免费的。”
    王道业通过后视镜瞪了秦越一眼，“那些低级灵物有什么稀罕的，你连净灵丹都能随手送出去，还差那点灵物吗？”
    拿雷音寺的东西送人，被王道业知晓了，秦越也有些害羞。只能呵呵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车子开出了山下设立的关卡，走上了廖无人迹的公路，王道业通过后视镜，直直的看着秦越。
    “我问了小月，她说你在离开G市的时候，才先天六阶，你为何能在短时间被境界暴增，不怕被心魔吞噬吗？我记得混元之体，并没有这样的功效。”
    面对王道业带着关心的质问，秦越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我在刚开始修行时，十分的缓慢，二十岁那天才借助那次探险，到达先天之境。在这之后，我便发现，我的心境却早已到达大师之境，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心魔缠身的原因。在这之后，我的境界便可以有我随心的掌控，这是我本命法器所赋予的能力。”
    王道业听完秦越的述说，微微一笑道：“一派胡言！”
    秦越：“……”
    好吧，他不信，秦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反正他也不能一巴掌拍死自己，秦越虽然也认为自己的说法很扯，孔飘羽肯定是不会信的，他索性连问都懒的问，秦越的境界突然爆发又不是第一次了。
    大叔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了，也让秦越松了一口气。明明他觉得这套说辞还挺合理的，就是可信度差了一点，起码王冰月那里是可以糊弄过去的。
    秦越的眼神不敢再看向后视镜，也不知道王道业到底在想些什么。
    反正他应该不会坑害自己就对了，之前在G市的时候，也是对秦越多番的照顾。一一将雷音寺武学的精髓以及注意事项，全部传授给了秦越，比起那个只知道钓鱼的明净还要好上几分。
    “你今年过年打算怎么办？”
    似乎是因为车内太过与安静，王道业索性换了一个日常的话题，与秦越搭起话来。秦越也思索起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回答道：“回基地过吧，也没有其他地方好去了。”
    “你难道忘了，监寺师叔公说过，法会结束之后要来看你吗？算算日子，结束也就在这两天了，年关也要到了，你就没有想过去雷音寺过年吗？”
    秦越重新鼓起勇气，看向了后视镜，对上大叔充满笑意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大钊与了空，两张同样的面孔在秦越的脑海里徘徊，却无法融合在一起。在秦越的心里，还是存在这一些隔阂，秦大钊就是秦大钊，了空就是了空。
    即使秦越现在已经将了空看做了自己的父亲，但秦大钊，依然是秦越心里不可被替代的部分，
    秦越曾经看过这样一段话：
    【一个人一生要经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心死。
    第二次是生理上的死亡，生命的消逝。
    第三次则是，没有人再记得自己。那么他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死亡了。】
    而秦大钊的情况就是，他还活在秦越的回忆里。如果他被了空替代的话，那么他就真的死了。
    就如同当初的秦越，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会有多少人记得，他曾经存在过。
    秦越渴望着自己失去的父爱，又害怕得到的太多，让自己迷失了。对于秦越来说，他渴望着与了空的见面，渴望着再次目睹那张脸，而不是隔着一个屏幕，以及千山万水。
    同时，他也害怕着，由于自己太过于渴望，会让自己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