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门

    
    无空身后二十公里，拉萨城外，禁飞、禁自标志前。
    一白衣人，立于公路当中，挡住了两辆大功率越野车的去路。
    他的后方一公里处，是一大型停车场。
    所有从北方驶来的陆空车，都被强制性地停在那里。
    越野车紧急刹车，停在白衣人半米处。
    车上，跳下来一个黄金面具，小心地注视着他。
    白衣人没有带面具，手执白色折扇。
    他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男子，细眉长目，脸色微红，俊俏的面容上笼着一层寒霜。
    “今天晚上，所有的寻宝人，赌客，都不许出城。”
    “你谁呀，如此威风？”一黄金面具道。
    “八洛之道，凡恼。”白衣人随手一招，天空中降下一条三尺长的黑色飞龙，在十米高的空中，盘旋翻滚。
    “我很烦的啊，早看你们不顺眼了，千万别给我机会。”
    黄金面具并不在意头顶的飞龙，却对凡恼手里的折扇，很是忌惮。
    “算你狠。”他拉开车门，坐回车上，却没有关门；“凡恼，你能拦住我，却拦不住所有人。看，飞过去一堆。”
    他手指的方向，是拉萨城西。
    那里，也有个强制停车点，是寻宝人们集中停放陆空车的地方。
    十几辆陆空车，正闪着夜行灯，呼啸而过。
    “我不管别人，拦住你们就够了。”凡恼看都不看，只盯住他的黄金面具。
    “凡恼，你真的很烦。”
    华金园私人会所白色的楼前，停着十几辆警车。
    警灯无声地旋转着。
    香格里拉社区警长赵军，带着一群人，举着手灯在树林里转圈，他们找到两具尸体。
    曾经为无空他们服务年轻侍者。
    楼宇三楼，一间华丽的办公室内，洛浦科技安全官王夏，正在查看两具尸体。
    他们是一对夫妻，这间私人会所的经营者。
    靠墙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正中没有书，是一只保险柜。
    它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乱糟糟的。
    王夏查看的那具尸体，正是曾经为爱丽丝做手术的“艺术家”。
    他的眼珠，被人硬生生地挖去了。
    香格里拉西区，雪山尼玛商行门前，也围着一群人。
    那里，失火了，刚被熄灭。
    一群橘色无人机在拉萨河畔、禁飞区内盘旋。
    西北方，三千五百公里，喷赤河河谷，瓦罕走廊。
    一支全副武装的商队，正在河滩上宿营。
    瑞德坐在帐篷门前，忽然叹息一声：“出事了。”
    “什么事？”无鱼在吃烤鱼，梅丽莎在给篝火上，给他烤鱼。
    “他们，到了拉萨，惹出大事了。”瑞德在视界内点开一个社区，赌石社区；“无空，发现了一颗金石。”
    “金石……”无鱼丢掉烤鱼。
    金石，代表着长生，据说，之前只发现了一颗。
    “金石，代表着长生，只有三种人能感应到它。”瑞德翻动赌石社区内的八卦消息；“其一是具有灵觉的孩子，其二是将死未死之人，其三，是洞察天赋。”
    “洞察。无空的洞察。”无鱼默然回首，看向东南方。
    他已经知道了洞察天赋的珍稀与可贵，迄今为止，人造人中只出现过一位具有这种天赋的人，天才物理学家，艾伦.比德尔。
    无空，是第二个。
    艾伦.比德尔如果没有死于非命，肯定会获得诺贝尔奖。
    他的死，也是由于一颗金石。
    “这是第五颗了。”瑞德道。
    “你说过，只有一颗。”无鱼说道。
    “被人类得到的只要一颗。”梅丽莎道；“金石，只有具有洞察天赋的人，才可以准确地扑捉到。它是一颗活泼的金色珠子，会飞，会跑，会隐形。华国曾发现过两颗，都被它跑了。亚马逊疫区也发现过两颗，因为金石，那里才被变成了疫区。”
    瑞德看无鱼一脸的茫然，解释道：“艾伦.比德尔推算出，金石，是Tm系列同位素金属，最活泼的一种。一旦被激活，它将在十二小时内衰变为一颗无用的金珠。后来，乔治.索尔得到了一颗，送到比德尔实验室。
    “艾伦捕捉到了那颗金石，把它装进一个特制的容器。乔治.索尔拿走容器的当天晚上，CIA与MD的猎人们，乘坐潜艇袭击了实验室。杀死了艾伦，炸毁了那艘船……”
    “等等，比德尔实验室，在一艘船上？”无鱼问道。
    “那个时候，陆地上，没有伊莲娜的容身之地。”梅丽莎道；“瑞德老师是唯一的幸存者，很多人都认为，他是MD，或者CIA的线人。比德尔实验室，肯定有叛徒。”
    “这，就是他们追杀你的原因？”瑞德问道。
    “我在被全世界追杀。”瑞德道；“如果没有庇护所，没有您和‘洛’的庇护，我已经死了。”
    “会好的，会好起来的。”无鱼拍拍他的手臂。
    “伊莲娜已经确认，瑞德老师不是CIA，也不是MD的猎人。”梅丽莎将一条烤好的鱼送到瑞德手里；“瑞德老师，您为什么不回应伊莲娜的召唤？我们需要庇护所。”
    瑞德道；“庇护所的设计图已经没有了，伊莲娜拿到也没有用。只有一个人知道庇护所的秘密。”
    “黑猫大卫？”梅丽莎问道。
    “艾和大卫的死因，不是金石。伊莲娜错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金石。”瑞德道；“三年前，大卫和艾伦一起设计了一个好玩的小玩意儿。大卫把它命名为八卦。那是一串青铜念珠，由八颗特别打造的青铜念珠组成。外层是青铜，中层是铜石，内层雕刻着阵法，镶嵌有二十颗银石。
    “黑猫大卫说，他可以用八卦，破解《地狱之门》。艾伦说，只靠银石不行，需要一颗金石。那个时候，金石只是艾伦.比德尔推算出来的Tm同位素金属，理论上应该存在，还没有被发现。
    “大卫不信。他设计了一套很特别的程序，用八卦找到了《地狱之门》中的一扇门，把Long视界和C视界连接了进去。FT也要联入，找到艾伦。艾伦开玩笑地开价一万亿美金……”
    “一万亿美金……”无鱼无语了，这明明是拒绝。
    瑞德脸色浮出微笑：“正是一万亿美金。他们以为，是艾伦掌握着联入密匙，所以，他们袭击了比德尔实验室，杀了艾伦.比德尔。艾伦临死前，把庇护所给我，让我去救大卫。
    “庇护所，是八卦的副产品。没有八卦，艾伦搞不出庇护所。乔治.索尔是庇护所的第一位实验者，他想要拿走庇护所，被艾伦拒绝了。艾伦怀疑，乔治.索尔……”
    “怎么可能！”梅丽莎叫道。
    “你给无空的，是八卦。”无鱼盯着瑞德，发出无声的质询；“瑞德，你试图破解八卦？”
    无鱼，从来不相信有十全十美的好人。
    瑞德以前，好像就是那样的人。
    瑞德坦然道：“除了无空，每人能打开它。艾伦为八卦设计了一个基因锁，只有大卫可以使用它。无空，是大卫的儿子。”
    无鱼没有被说服，继续发出无声的质询：你抽过无空的血。三年中，不止一次。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瑞德摇摇头；“无鱼家主。我看到第六颗，或许第七、第八颗金石。”
    “什么时候？在哪里？”无鱼问道。
    “天伦寺外，人工湖。”瑞德道；“不只是我，伊莲娜和‘洛‘，大概也看到了。”
    “僵尸……将死未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