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顾云瑶怎么突然说这话?
尤其是顾老爷子和顾家族长,两人都是脸色阴沉,顾云瑶这话,明显是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在谋划。
就见里正沉着脸,直接道:“自然是国法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族规大过国法?那是造反,是谋逆。”
顾云瑶拍拍手,看向沉着脸的顾家族长:“族长,您听见了吗?听见了,就请你赔偿我家的大门,锁头,以及炕上的席子还有我家丢了的米面,然后带着我大爷爷他们一家三口,立刻离开我家的院子。”
顾家族长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简单,族长,我爹分家,立过分家文书,请了很正式的见证人,分家文书更是在衙门里备案过,这一切都符合大苍朝的国法规矩,没有半点出格,分家文书我大爷爷也有,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爹是我爹,老宅是老宅。从今往后彼此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却要撕裂分家文书上已经写明的一切,族长,最轻你现在也是藐视国法啊。”顾云瑶一字一句道,直接一个大帽子扣了下来,族长和顾老爷子的瞳孔都是猛地缩了一下。
看着族长,顾云瑶的眼中满是寒霜。
过继五郎?顾川福这极品定会像是水蛭一样狠狠地钉在他们四房身上。那他们一家分家和没分家有什么区别,都是要穷尽一生给老宅做奴才,
顾云瑶不反对过继,毕竟这个世界的风气就是这样,没儿子直不起腰板来,顾川海可以说不在乎,她也可以不在乎,她在过继这件事上一直是中立态度。但过继五郎绝对不行。
且不说五郎年龄不小,早就明白顾川海不是他的亲爹,就是这些年老宅的风气,五郎也从未觉得顾川海是他的叔叔,是他的长辈,他应该尊重,五郎只觉得顾川海是顾家一个免费的奴才,在大房夫妻的熏陶下五郎对顾川海谈不上半点敬重。
而且五郎和顾川福极像,好吃懒做,这种根早就深深的扎在了五郎身上。
这种儿子要来做什么?这纯粹是给自己家里找个活祖宗。
五郎未来长歪了,那老宅定是要说“是顾川海不安好心,知道这不是亲儿子,往歪了养。”
长的好了,老宅铁定又是一副嘴脸:“那都是我们顾家老宅的种,不是顾川海这活该绝后的人的种。”
稍有训斥,就老宅这些人,铁定是四处宣传:“顾川海这是知道五郎不是他儿子,打心里就不得以孩子,还要占着孩子以后给他披麻戴孝,黑心肝。”
总之过继五郎,百害无一利。
族长脸色越发的阴沉,心道这顾云瑶真是伶牙利嘴,难怪他们爷俩非但不是净身出户还能要出这么一大笔财产,可顾云瑶居然管他要钱?简直是做梦。
“你少在这扯大旗,让你爹说话,清官不断家务事,就算你爹和你爷……”族长后半的话勉强咽了下去,又改口道:“你爹和你大爷爷没关系,可是族规就是族规,他必须过继,你个小丫头,现在就这般牝鸡司鸣,将来你爹的脸面定要被你丢的一干二净。”
族长显然也是忌惮顾云瑶给他扣下的藐视国法的帽子。
但一句牝鸡司鸣,顾川海的拳头立刻攥紧了,顾云瑶现在的强势,顾川海从来都没有半分局的不对,他甚至更多的是自责,他只觉得是女儿被伤的太透彻,知道与人为善不会有半点好处,只有强势的保护好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
把顾云瑶拉倒身边,顾川海的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族长。”顾川海道,族长见顾川海接话,眼里闪过喜色,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满,他的脸面,都被顾云瑶一个小丫头刮没了。
族长冷哼一声,故作姿态别过头去,可是顾川海却是道:“族长,我闺女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您用不着如此冠冕堂皇的训斥我的闺女,我闺女行得正,坐得直,连自己家里被人破门而入偷了东西都要忍气吞声,这天底下什么时候贼人当了老大了,我们爷俩刚分家,家里就那么点米面糊口,如今被人偷走还不能开口,过继?”
顾川海顿时讽刺一笑:“连生路都不想给我们爷俩留,在这高谈阔论过继和绝后,族长,您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至于你这牝鸡司鸣,我家闺女可不敢当,这话送给族长夫人倒是不错,谁不知道,族长您是一点都不当家的。”
“你……”族长没想到顾川海会说这话,顿时气得发抖。
可谁都知道他惧内,更是半点反驳不得,看向顾老爷子和顾川福,族长才发现这俩人根本不敢说半句话,纯粹就是让他这个族长来吸引火力,说白了当枪使。
族长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老爷子,都怪这对父子眼皮子浅,不过是见到一袋杂粮米,就非要说什么老宅揭不开锅了。
但族长到底是族长,不会耍棒子,这些年也镇不住顾家的族人。
也不管顾川海的指责,族长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直接道:“你个臭小子,信不信我将你逐出宗族,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族谱我已经改过了,从今往后顾家五郎就是你的儿子,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事你都没资格反对。”族长直接把逐出宗族拉出来做幌子,更是直直的朝门口走去。
顾云瑶连忙将目光递到铁柱身上,铁柱会意,点点头,直接横在门口挡住了族长的去路。“顾家族长,话没说完呢,别走啊,咱们大苍朝,历来是户籍说了算,你口口声声说老四和他闺女跟你扣帽子,可你却硬是拿你们顾家宗族的族谱说事,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呢吗?”
族长的脸顿时涨的通红,
顾云瑶给铁柱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眼睛转了转,顾云瑶呵呵一笑,直接对炕上还在踢打东西的五郎道:“呀!五郎,玩累了吧,你爹跟你爷爷不要你了,在我家生活,可不能像老宅一样,你去外边把柴打回来,也别说年纪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打水了,还是在村子里那口露天的井里打水,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水里送掉小命,你只是打柴,可比我日子好过多了。”
五郎一听,吸溜了一下自己的鼻涕,忙看向顾老爷子和顾川福。“爹,你们不是说让我到四叔家吃肉的吗?肉呢?而且你们不是说我到四叔家是来当少爷的吗?咋我还要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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