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闻言,微微一怔,剑眉之间真气涌动,强忍平复气息,缓缓道:“师尊可知我父亲后来的情况?”
灵霄子摇了摇头,道:“在你修行的这段时间,我也曾四处探查楚家,那里早已是一片废墟,无论我怎么寻找,始终找不到关于你父亲的任何下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以你父亲的修为,确实不是天、玄、黄三位邪老对手!”
“所以…我父亲是死于这三人的围攻之下!”白衣青年声音略显低沉的道。
灵霄子不可疑否,道:“为师不敢一言定论,因为在救走你的时候,不单是四邪中的地煞在场,还有那位将你母亲打落悬崖的神秘之人。由此,这不单是四邪存在的立场,恐怕还有其他势力介入。”
“师尊可知那神秘面具人是何方势力?”白衣青年急忙问道。
“不知,他的气息极为阴晦,但身手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灵霄子脑海中闪过一抹残存的回忆,但那一股模糊感让他很快忘掉。片刻后,继续道:“如今你已达到出师资格,一切的恩怨谜团需要你亲自去寻找。”
白衣青年道:“修行已达十年之久,武林各派势力及豪族世家早已改变局势,四邪老藏身何处,更是无人知晓。师尊认为我该从那一方势力介入!”
灵霄子略微疑迟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枚翡翠玉佩,这枚玉佩有些奇特,一半是翡翠绿,而另一半是紫色,其中刻有独特的符文图案,极为精致。
“这枚玉佩信符是你父亲生前交给我的,他嘱咐我,待你剑道修为达到资格后交付于你,并携此玉佩到一座名为澜凨城的地方找青衫剑客,只有他才能帮你寻找到四邪的下落!”灵霄子将玉佩递给白衣青年,缓缓道。
“青衫剑客?”白衣青年接过玉佩,入手冰凉,岁月蹉跎不走翡翠的光茫。
“我曾听你父亲生前提起过,青衫剑客是他的一位故友,曾跟随你父亲闯荡江湖,名动一时,后来归麾于澜凨城下。你带着这枚信符去找他,相信会从他哪里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原来父亲早有预知!”白衣青年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如今抓住了最关键的人物信息,他出山以后至少懂得如何寻找到四邪老和家族被灭的线索。当初母亲带他上钟鸣山时,多方势力介入剿灭楚家的行动,这事情并非想象中的恩怨私仇那么简单。
“青衫剑客既然以剑为名,想必也是剑道中的高手,当年能以父亲齐名的武林强者并不多。而我如今的修为,能否与四邪老一战!”白衣青年缓缓道,剑眉星目闪过一抹剑气流动如同实质。
灵霄子闻言,苍老的面孔浮出欣慰之色,但毅然摇了摇头,道:“以你的实力想报此仇还甚早!”
“呃…”白衣青年一阵哑然,他内功修为是稍微差了点,但剑道修为已经接近炉火纯青之境,两者并集,不可小视。
似乎看懂白衣青年所想,灵霄子摸了一把胡须,解释道:“四邪老所练功法奇为独特,名为:四象蛮荒决,此功法源于西域一支邪教门派,早年,这支邪教门派曾深得中原道家武学精髓,历经数代教主不断苦心修炼,终得悟出四象变幻无穷之力,所创内功心法四部。而这四部内功心法分别被四邪所修炼,四人各有所长。”
话说到这里,灵霄子略微顿了一下,提高嗓门继续道:“天罡所练的功法为四部中的:青龙决,而地煞所练的是:白虎啸,玄冥则是:玄武变,幽后的:朱雀乾。此四人被划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实力不一,四人连手施展才能发挥出”四象蛮荒决“的真正威力。以你的剑道修为,若是遇到他们四人中两人,还可以勉强一战。但四人连手…至今武林当中鲜有人能够力敌。”
白衣青年听完,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四邪老的辣手层度有点超乎了他的想象。天罡,地煞,玄冥,幽后,这四人论单一实力都算得上是武林顶尖高手的层次,四位一体,神鬼莫测。
“若想击败他们四人连手,除非你能领悟出无上剑道境界,否则,不可硬战!”灵霄子淡然道。
白衣青年闻言,苦笑道:“无上剑道境界,这武林当中能达到此境界无非是武当派的掌教真人,素闻太极剑法已达颠峰,无法再进。”
灵霄子摇了摇头,道:“天外有天,每一道剑法都会有触及到边缘瓶颈,想要突破这个瓶颈,就不能被困限于一个领域之内。”
“师尊所言甚是!”白衣青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灵霄子道:“四象蛮荒决虽然强悍无匹,但需要四个人才能施展出来。你只要击败他们其中一人,便能破了此决!况且,在此之前,青衫剑客会是你一大助力。”
“云儿明白!衡州萧家续楚家之后被灭,同样有四邪老的身影,这整件事必有关联。我想,在澜凨城找到青衫剑客之后,先去衡州萧家走一趟。”白衣青年想了想,缓缓道。毕竟四邪老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衡州萧家,一招接招再栽赃的手法,必然会有最难掩的漏点。
“世间本无常,恩怨情仇面前该怎么选择,一切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灵霄子语重心长的道。
白衣青年楷白的面孔,神色略微挣扎,旋即坚定的道:“待我了结此事,定会帮师尊找到那位神秘之人,击败他,夺回本该属于师尊的东西。”
灵霄子闻言,全身微微颤抖,双目闪过一抹白衣青年未曾见过的炽热。当年,他立下赌约败给了那无名无门派的神秘人,后称死隐退钟鸣山。武林中人只知当年叱咤风云的百武真人已死,悉不知隐藏于山中,活至今日。
细细想来,灵霄子不由得自嘲一笑,道:“世人皆知平凡好,只有功名忘不了。我既已称死隐退于钟鸣山中,本该就是已死之人,置身道外,与世无争!”
白衣青年心头一阵绞痛,急忙道:“可是师尊,我…”
灵霄子罢了罢手,打断白衣青年的话,道:“为师明白你的用心。当年,我融冠百家武学报得杀害爱妻之仇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惟愿了。待在这钟鸣山二十个春秋了,她已不在,我也累了!”
灵霄子说着,从怀从拿出一本古补泛黄的薄书,这本书也不知道用什么皮做成的,贴合巴掌大小,岁月蹉跎,透着许些不可磨灭的回忆从灵霄子眼中闪过,缓缓将古书递给霄云道:“这本书内隐含着的文字,若是有一天你行走江湖遇到能看懂这本书的人,就把它交给那人,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你且…下山去吧。”
灵霄子说完,神色淡然自若,缓缓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是!”看着灵霄子苍老白发的面孔,白衣青年接过古书,也没心思留意去看里面的内容。强忍住心中绞痛和不甘,许久,勉强吐出了个字。谁人能知当年绝霸武林的百武真人是何等的风光,何等受人敬仰,如今却置身道外,限于荒冢之中。若情非罪,是何为罪过?甘愿自承受罚。
抬头望着阳光普照之下秀丽的钟鸣山,有着太多挥之不去不回忆,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心中暗暗下决定后,白衣青年给灵霄子磕了三个响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做完这一切,白衣青年站起身来,平复有些忐忑内心。这是他苦修数十年来第一次离开钟鸣山,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深得灵霄子受教解惑之恩,对于外面的武林世界也彼有耳闻。他倒是有些期待,以他的实力能否在这龙蛇混杂的江湖有一席立足之地!
心中做好一番打算,白衣青年深深看了麻衣老者一眼,随后转身离去。刚行至几步,只见他脚下步伐踔然一变,轻身如燕,如同凤穿林般向钟鸣山下掠去,消失在丛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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