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锦

第二百六十章

    
    “公子找我何事?”官清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和郁闷。
    纳兰容若一时没有从凤生说的那句有人找你回过神,后来才晓得自己是中了套儿了,这姑娘好像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撮合自己和眼前的姑娘,也不知她打的是个什么主意,难不成是皇上的意思?想要测一测他?
    如果真是如此,那眼前姑娘的身份一定就不简单了,这般想通了,他也并不抗拒,顺从的把手伸进了胸前的盔甲里,掏出了一方手帕子:“姑娘可是上次给在下玉观音的人?”
    “是。”
    他听着这个答案,立马把帕子打开,露出那块玉来:”这观音并非在下的,怕是姑娘还错了人,还有这么一方帕子,姑娘也忘了拿回去,在下想要都还给姑娘。“
    官清越因为自己刚刚露了丑,本就万分不好意思,如今又被归还了玉观音和帕子,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自己岂不是违反了宫中不得与侍卫私相授受的规定?
    她本就脸皮子薄,经此一下,更是脸红到了耳朵根子,连忙伸出手接过了帕子,转身就想走,却又被纳兰容若叫住。
    “姑娘,可否冒昧问一句,姑娘是哪家的姑娘?”
    这关头还问什么问?官清越气的有些恼,把帕子和玉观音往袖子里一揣,又回转过了身子,硬气的回答着:“本姑娘乃苏皖瓜尔佳氏之女,清越!公子还有其他疑问?”
    纳兰容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温和一笑:“没有了,打扰姑娘多时,在下就先行一步。”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官清越一人在原地错愕不已。
    她近来看多了风花雪月的话本子,本就期待,恰又有纳兰容若出现在草木之间,虽然露出了些许丑态,但话本子上不多是这样?不是才华外露就正是女子尴尬的时刻,给人留下许多深刻映像,才会有后面的故事发生。
    刚刚的情形多么具有戏剧性,还有凤生在一旁作见证,他又问了她的名号,怎得就这般走了?接下来的趁机搭话,述说风月呢?都去了哪里?
    官清越想不通,却也不在此地多呆,扭转了身子往相反方向而去,正好是刚刚凤生消失的方向。
    绿苇施了隐身诀,把刚才的情形尽收眼底,郁闷的瘪了嘴,难不成话本子也不顶用了?还是纳兰容若没看过?那他大才子的名号是从何得来的?
    等她转身之时,她想不到皇帝会就在她的身后,旁边跟着梁九宫,刚一下还被吓了一跳,转念之间想起来他应当看不见她,才又放下心来。
    “梁九宫,你怎么看?”
    “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玄烨听了,瞥了他一眼,梁九宫见状,连忙缩回了脖子:“奴才越矩了。”
    绿苇听了这番对话,不高兴是假的,转念间便决定要好好利用一下皇帝对她的另眼看待。
    是夜,乾清殿里,如往常一样,皇帝坐在位置上看着奏折,绿苇亦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翻着书。
    “有什么想说的?”正犹豫之间,玄烨却已经开了口。
    “嗯,想出去走走。“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又被咽了下去。
    玄烨这才抬起头,笑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外头风紧,披上斗篷。“
    绿苇点了点头,想起身去拿,却又被快了一步的玄烨按了回去:”好生坐着。“
    她又只好乖乖听话,只是好奇,不一会儿,她看着他手挽着一件猩红的狐狸皮描金斗篷,恍惚间,竟然觉得此景似曾相识,美好温暖却又凄清不悦,矛盾不已。
    ”怎么了?“玄烨看着突然发呆的凤生,眼神悠远飘渺,心头咯噔一下,他最怕的就是她的眼里看不到他。
    ”无妨,只是突然头疼,又不太想出去了。“
    ”既然这样,那你早些休息。“
    ”不,还不困,我再陪你看会儿书吧。“这句话不知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竟忍俊不禁起来。
    ”你看书的习惯倒是别具一格,一页不是看许久都不动,就是页页遍扫,很快就过去了。“
    绿苇听着,有些心虚:”有些艰涩的看不懂自然就多看了两眼,有些无趣的自然就跳过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玄烨看了一眼合上的书皮:“你自小看的书都比这些难上许多,怎得就几句花戏子就不懂了。”
    “感情的事,都不简单的。”绿苇看了看窗外,心神不定,她又想起了今日下午所见,考虑着怎么开口才好。
    她认真的想着这件事,却错过了玄烨眼底的清冷。他反复想着她的那句话:“感情的事都不简单的。”
    是啊,是不简单,让他这个阅遍了女子,品过各种风格的帝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和她的这段关系,不知该如何表现。绿苇决定还是早些解决了问题比较好,于是回转过头,正好对上不知何时离她只有一个杯子距离的玄烨正脸,他的吐气喷在她的脸上,拌合着殿中的熏香,幽幽的飘进了她的鼻息。
    她本能的把头往后撤,身子也想往后靠,却被玄烨一只手拖住了后脑勺,于是,他们就以那诡异的距离静静互看着,她觉得很不舒服,正要开口让他放开,玄烨却突然松开了手,把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推开了一直都紧闭的窗子。
    “透透气吧。”说着他就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先前没有看完的奏折继续看了起来,绿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懵,一时之间,竟全然忘了刚刚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语言。
    而周遭的氛围也变得越来越诡异和尴尬,同样的不说话,怎得先前却没有相应的感觉?
    她实在有些受不住,只好行礼告退,而面对她的离开,玄烨头每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和允许。
    刚回房间不多时,坑多还没坐热,就又听见敲门声,绿苇有些无奈,只好起身开门,正是一直都被她挂念的官清越。
    “这么晚了还不睡,跑我房里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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