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感觉护工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这些字真正组合到一起的意思她却有点弄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小豆子会变成这样,很大的原因是受我的影响?”
“现在只是推断。一会儿专家就会过来给小豆子治疗,你可以顺便做个焦虑测试。”护工建议。
“好。”
豆蔻点头应下。她从来没想过小豆子会害怕离开那里,一旦离开就会焦躁自虐,竟然会是因为受了她的影响。
可是她明明很想带小豆子离开……
豆蔻心绪复杂的陪着小豆子一起吃了点饭,等着专家医生来给他做治疗。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她才离开医院,也没打车,就那么走在路上。
“经过测试和我跟你的交谈,初步可以推断小豆子离开之后就会出现焦虑和自虐倾向确实是受你的影响。因为他感知到你害怕他离开,害怕他出事,只有待在家里能让你安心。所以他就固执的将自己的活动范围划分在了那个家里,一旦离开就会害怕。其实他的这些害怕情绪都是你,而不是他自己本身的。”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害怕小豆子离开,小豆子是为了她才不愿意离开的。
妈妈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跳楼自杀了。
姐姐为了赚钱,出去了,最后也死了。
这些东西她自己没有发现,却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形成了一旦离开就会死的情绪。
小豆子察觉到了这些,因此固守在那个家里,即使被赖八毒打也不愿意离开。
她一直以为都是她在照顾着小豆子,却没想到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小豆子在照顾着她。
医生说过,要改变小豆子的焦虑和自虐,必须她先改变。而且,在她没有改变之前,并不建议她多去见小豆子。
可是妈妈确实死了,姐姐也确实死了,而且她还要给姐姐报仇,这种东西怎么改变?
除此之外还有治疗费用。
普通的自闭症治疗几十万还可以,但是现在请了专家医生,连陪床的护工都是心理学者,最少估计消费也是百万以上。
她现在拍戏,一部戏拍下来也就几万块钱。看来是要多争取一些工作机会了。
可是在这个圈子里她不能太火,火了想找那些人就不可能了。
真是一道难题接着一道难题啊。
豆蔻无声的叹了口气,决定先去公寓那边把衣服那些收拾了,再把公寓的钥匙给牧容留下。
还有给小豆子请专家医生和心理学护工的这件事,应该跟牧容说声谢谢吧?
豆蔻打车到了公寓,心里想着事情,打开门的时候没有多注意,走进客厅后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牧容。
牧容抬眼看她。
豆蔻怔了一下回神,“我来收拾行李,不知道你在。”
“知道我在就不过来了?”牧容问。
废话。知道他在,她当然不会现在过来了。
“没有。”豆蔻笑了一下,“我去医院看了小豆子,谢谢你帮忙请的医生和护工。我问了一下,他们说费用是直接从你这边刷的钱,你方便的话给我出个账单,我还你钱。”
“你跟祁云辰很熟?”牧容突然问道。
他这么问是看见她跟祁云辰在一起了,还是看见最后祁云辰抱她离开餐厅的那一幕了?
不管怎么说,一定不能因此激起牧容属于男人的好胜心。
“不熟。就今天在你的订婚宴上见过。”豆蔻道:“我先去收拾我的东西。”
“这套公寓早就已经转到你名下了,你不用搬。”
豆蔻的脚步一顿,“转到我名下了?什么时候转的?”
“两年前。”
“哦,不用了。”豆蔻垂眸,“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你帮我还清我爸的赌债,帮小豆子治疗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我不要。”
牧容看她,“豆蔻,我并没有同意放你离开。”
豆蔻皱眉,“你这话算什么意思?订婚宴上你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又反悔了?”
“我说过什么都可以给你,给你的前提是你还是我的人。”牧容站起来,笔直修长的腿迈步,几步走到豆蔻面前,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豆蔻,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做这些的目的吗?”
他果然知道她是故意在惹他厌弃了。
“那又怎么样?”豆蔻索性坦然的回视他的目光,“你不能回应我,难道还不能放我离开?”
“你就那么想当牧太太?”牧容不答反问。
“不是。”豆蔻低眸,忽然自嘲一笑,“牧容,你是不是以为我从始至终就只是为了你的钱,你的权,你的势?”
“不是。”牧容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略微用力,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豆蔻蓦的瞪大眼睛。
她跟牧容在一起那么久,即便是在床上最亲密的时候,牧容也从来没有亲过她的嘴。
他今天是怎么样?
豆蔻回过神,双手撑在牧容的肩膀上用力挣扎,但是牧容禁锢着她腰的手臂非常用力,根本不容许她后退半分。
“唔……牧容,你发什么疯?”豆蔻用力咬下,口腔和舌尖立时传来了血腥味儿。
牧容这才松开她,一双犹如深渊的黑眸看不透半分情绪。
豆蔻压着嘴唇,皱眉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儿牧容才开口,“豆蔻,你想要的东西我现在给不了你。”
“不用,你放我走就可以了。”豆蔻转开目光,“牧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是我看不清,奢望一些本来就不该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我想清楚了,只想走自己该走的路,希望你能放了我。”
“如果我说不呢?”
“呵呵。”豆蔻冷笑,“只要你不愿意放我走,我还能走的掉?不管什么时候,你要见我,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就算我不想去,你的保镖也能强行把我塞进车里送到你的面前,我能做什么?”
牧容皱眉,“我以后可以征询你的意见。”
“没用。”豆蔻道:“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只要想着你的这双手牵过董薇,抱过董薇,然后你再这样搂着我,我都觉得全身发痒难以忍受。还有上床,我可能有心理洁癖。一想到你跟董薇上过床再来睡我,心里就泛恶心,忍都忍不住。”
“我没碰董薇。”
“什么?”豆蔻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跟董薇上床。”
“她不是你的初恋女友,你也等了她那么多年吗?”豆蔻说完就反应了过来,嘲讽一笑,“哦,我明白了。”
就是因为珍惜,所以才会越发的郑重。说不定初夜还得留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呢。
豆蔻推开牧容,“我去收拾东西。”
牧容没再说话,就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拿出行李箱收拾衣服。
豆蔻感觉那样的目光落在身上如芒背在刺,但也憋着没说话,草草的几下把衣服扔进行李箱里面,至于其他的那些首饰,全都是牧容买给她的,她并不打算带走。
“好了,东西我收拾好了,其余的你让家政打扫卫生的时候随便扔掉就可以。”豆蔻推着行李箱从牧容的身边擦身而过出了卧室门,径自走向大门。
“牧容,不管怎么说,给小豆子找医生的事情我都要谢谢你。账单你让大成给我,或者寄给我都可以,我会把这后面治疗的费用还给你。以后……算了,也没什么以后。拜拜。”
“你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走,是因为那个医生?”牧容终于再次开口,“豆蔻,你是小骗子,你没说实话。”
豆蔻心里一颤,牧容怎么会知道薛然的存在?
“你派人监视我?”
“是保护。”牧容道:“你给董薇下药,董家不可能轻易放过你。”
“你抽了我那一顿鞭子还没让他们解气?”豆蔻冷笑。
“我抽你五鞭,是表明我的态度。”牧容道:“我的人,我惩罚了,他们再动,就别怪我不客气。”
“所以我还该谢谢你?”豆蔻挑眉,“牧容,你是不是不知道那些鞭子抽在身上有多疼?不然,你让我抽回来,等董家来找我麻烦?”
“豆蔻!”
“牧容!”豆蔻加重了语气,“你继续这样,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牧容皱眉,没再说话。
豆蔻打开门走了出去,回手将大门关上。
两人一里一外的站着。
牧容忽然笑了一声,“小骗子,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豆蔻先把行李放回家,找了一家不高档,但味道特别好生意也特别好的小火锅店,给祁云辰发了一个定位的消息过去。
——祁哥,到这里吃饭。想喝酒就别开车,我先排队。
——小朋友陪我喝吗?
豆蔻看着消息笑了一下。
——一瓶。
——没问题。
祁云辰打的车过来,他到的时候正好轮到他们这一桌。
“祁哥,能吃辣吗?”
“还行。”祁云辰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吃饭,周围都是闹哄哄的声音,感觉说话都要靠吼。
很吵,但意外的热闹舒服。
“那就点鸳鸯锅,红锅要微辣的。”豆蔻抬头跟服务员说了锅底,才又开始点菜。
她点的都是这家小火锅店最受欢迎的特色菜,点完才把菜单递过去,“祁哥,我点的都是大众菜品,你看看自己还有什么想吃的。”
“你点了就行。”祁云辰直接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这边生意好,准备的菜品都很新鲜,火锅底料是老板家传的,跟别处的味道不一样,你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豆蔻介绍。
“你以前常来吃?”祁云辰问。
“没有。”豆蔻喜欢吃这家的火锅,但没那么多闲钱总是来吃,毕竟一顿饭吃下来还是要花两三百。
火锅端上来,两人开始吃。
祁云辰被辣的眼尾发红,但完全停不下来筷子,吃到最后豆蔻点的那些菜不够,他们还加了不少。
“好吃。”祁云辰赞叹,“不知道老板愿不愿把家传的炒料技术卖出来。”
“他们这算是家族企业,一代传一代,不会卖的。”豆蔻说着扬手招来服务员,“算账。”
“你好,你们这桌已经结过账了。”
豆蔻挑眉,祁云辰笑笑,“难得小朋友同意陪我这个孤寡老人吃饭,又找了这么好吃的一家店,怎么还能让小朋友买单呢。”
“说好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帮忙。”
“下次你请。小朋友,你该不会只想陪我吃这一顿饭吧?”
她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豆蔻委婉道:“我经常出差,很多时间都不在锦城。”
“没关系,你回来我们就可以约着一起吃饭。”
“成吧。”豆蔻好笑,“那等我回锦城,我们再约。”
“你家就住附近吧?我先送你回去,正好消消食,今晚吃的太饱了。”
“不用,我先送你上车。”
“小朋友。”祁云辰用手按住豆蔻的发顶,“我们好歹也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了,你非得跟我这么客气?”
“不是。”豆蔻叹气,“我们那一片天黑了不太安全,你这样走进去,我保证你走出去三条街就会被堵两次。”
“这么刺激?那我更要送你回去了。”祁云辰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更兴奋了。
“你……”豆蔻无语,“你这是没被抢过?”
“嗯。以前出门也都是车接车送,去的地方也见不到抢钱的,无聊的很。”祁云辰兴奋,“走走走,小朋友,带我去见识一下。”
豆蔻无奈,“你真想见识那就别跟我走一起。”
“为什么?”
“他们见到我就不会抢你了。”
“啊!”祁云辰一敲手掌,“小朋友,你该不会是你们这个片区的区霸?”
区霸是什么鬼?
她无非就是在城中村的这一片长大,干偷摸抢的那些人都认识她而已。
“走吧。”
大路上还很亮堂,一拐进城中村一片光线立刻就暗了不少。
路边的路灯一拍五个,能有四个都不亮。一些人看不清模样的人叼着烟蹲在街边,看到他们走过来就抬眼打量。
看到祁云辰的衣着和手上戴的表眼睛都亮了,再一看走在旁边的豆蔻就忍不住切了一声。
“小朋友,我感觉你要是不在,他们现在就能冲上来拔了我的衣服。”
“所以让你别送我回来了,我一会儿还得送你出去。”
“不用,我自己……”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很快就还钱!啊!”
“妈的,没钱还敢来我们这里赌!赌还敢抽老千!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还不上钱就剁了你一只手!”
祁云辰看着从前方街道转角被踹出来的一人,到嘴的话停住,“这片这样都没人管?”
“都是一些三教九流,今天在这儿活着,明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谁能管?”豆蔻的眸光沉下去。
祁云辰察觉到她的变化,“小朋友,你认识那个被打的人?”
怎么不认识?那就是她亲爹!多少钱都不够喝酒赌钱的!
“不认识。”豆蔻转身,“这里面的情况你也见识过了,我送你出去。”
那边赌场打人的打手已经走了,赖八哎哟哎哟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眼就看到了转身的豆蔻。
“好你个贱丫头,看到你老子被人打竟然一声不吭。老子当初射你出来干什么?还不如射在墙上!”赖八按着肚子就跑了过来,一把抓住豆蔻的手腕,“不许走!给钱!老子没钱了!”
豆蔻紧紧咬着牙关,连深呼吸两口气才把胸腔里的怒气压下去,“放手。”
“不放!给老子钱,老子没钱了!”
钱!钱!钱!
豆蔻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腕,“祁哥,我先送你出去。”
“哎哟,大家看看啦。这个五劣不孝遭雷轰的贱丫头啊。自己山珍海味,看着亲爹受苦受难!哎哟!”赖八一拍大腿就开始嚎,很快就吸引来街边那些人的注意。
这片儿的人平时没事儿,显得蛋疼,最喜欢的就是看这样的热闹,很快就围拢了过来。
赖八越嚎越起劲儿,没脸没皮根本不怕丢脸!
要不是因为旁边就站着一个祁云辰,豆蔻根本不会管他要这样丢人现眼的嚎多久。
反正他们这一片,没人不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像赖八这种,就是死在路边,也不会有人帮他打个火葬场的电话。
“哎哟,贱丫头,你攀上高枝,找到有钱了,就不管我这个亲爹的死活了……”
“闭嘴!你不嫌丢人是不是?”豆蔻咬紧了后牙槽。
“我这个亲爹被人打的在地上打滚,吃了上顿没下顿,你都不觉得丢人,我还有什么可觉得丢人的?”赖八见要不到钱也发起狠来,“贱丫头,你以为把那个小崽子藏起来,老子就拿你没有办法了是不是?看老子今天打死你!”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豆蔻的脸上。
豆蔻也是没想到赖八竟然真的敢在路上跟她动手,当即就要去抓赖八的手腕。
祁云辰上前两步,将豆蔻挡在身后,“有话好好说,打人算什么?”
“我跟我闺女说话,你插什么嘴?”赖八上下一打量,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包养这个贱丫头的金主吧?成,二十万,我今天就把这贱丫头卖给你。以后你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
“你他妈闭嘴!”豆蔻气的全身发抖。
“非法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我报警,你去警察局好好交代吧。”祁云辰说着拿出手机,当真拨了个电话过去,“喂,警察局吗?你好,我这边有人贩子非法买卖人口……”
“你他妈等着!”赖八咒骂一句,怕他当真招来警察,恨恨的走了。
周围的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散了。
该刷锅的刷锅,该倒洗脚水的倒洗脚水,该蹲街边的继续蹲街边。
豆蔻道:“我送你出去。”
“好。”祁云辰也没说什么,跟在她身边一起出了这片城中村,“要找个地方坐坐吗?”
“不想动了。”豆蔻一转身,随意的坐到路边的花坛边上。
祁云辰抖出一支烟点燃。
豆蔻抬头,“给我一支。”
“小朋友,你还抽烟?”祁云辰把烟和打火机递给她。
“不常抽,就偶尔心烦的时候抽两支。”豆蔻点燃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顺着咽喉蔓进肺腑,走一圈,然后再吐出来。
就这么一个过程,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你爸……总是这样吗?”
“是啊。”豆蔻勾勾嘴角,“你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这一片这种人多了去了,不逼死家里一两个人,他们都觉得显示不出他们的本事来。习惯就好。”
祁云辰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以及这样的环境,不明白她那么小一个小朋友,是怎么做到云淡风轻的说出“习惯就好”这四个字来的。
他有点想问,那她那个父亲是不是也逼死过他们家的人,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没到可以探听对方隐私的份儿上。可能要不是今天恰巧让他撞见了这一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小朋友竟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这片地方事情和人,跟锦城的事情和人,就像是一副画。其他地方都花团锦簇鲜艳明亮,唯独这里一团墨黑,好像画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墨瓶一样。
漆黑,而沉重,饶是他这个局外人走入进去,都能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沉闷。
豆蔻默不作声的抽完一支烟,“祁哥,你打车走吧,我回去了。”
“你……”祁云辰顿了顿,“小朋友,你今天要不要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
“不用,没你想的那么糟。”豆蔻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祁云辰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从这边光亮的夜色走入那边昏暗的光线里,忽然生出一种那边的黑暗中正张着一张深渊巨口,要生生把她吞噬了的错觉。
“小朋友!”祁云辰不由自主的出声,但豆蔻已经走远了,并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听到了只是懒得回答。
豆蔻回到家里,赖八正窝在沙发上喝酒,脚边扔了一地的花生壳。
“呵呵,老子当你多能耐了,还不是被那个有钱人给赶回来了。”赖八冷笑,“给钱,老子没钱了!”
“你又欠了多少钱?”
“五千。妈的,最近手气背,没一场赢的。”赖八拿起酒瓶又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酒。
“这卡里有两万。”豆蔻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最后一次拿钱给你。以后不管是你欠赌债被人剁手剁脚,还是喝酒喝死,都跟我没有关系。”
“呵呵,两万你就想打发老子,你当老子是叫花子?”赖八一把夺过银行卡,“老子告诉你,你想甩开老子自己过好日子?没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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