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想多了

第28章 人性的冲撞

    
    一个黑色的方块,硬生生的冲击在了白色阵线上,一层、两层、三层,白色的阵线如同芝士,黑色如同烧红的铁方,不断的将其溶解,驱散。叶信在人群中冷漠的看着这一切,面前无数的手,不断往外拖拽着自己,身后的队友也在用力往回拽他。面前示威的人众不时有人被推倒,防暴队伍越过倒地的人员后,后方的学员立即将其拖走,偶尔也有学员被拖拽出防暴队伍,后方的替补立即接替他们的位置,继续前进,两条防线中痛苦的惨叫声、愤怒的吼声或悲愤或屈辱,无组织的个人在不断前行的队伍面前总是显得那么渺小。
    “滚开!不到挡路!”马KJ眼有些红,不断的向前晃动着盾牌,不知不觉中走出了队伍,不管他身后吴达光怎么拉怎么喊,他还是依旧向前走,围在他身边的示威群众越来越多,他们开始撕扯马KJ的衣服,将他绊倒在地。
    马KJ努力用盾牌挡在身上,盾牌上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扔他们!”示威群众突然开始向防暴队伍投掷石块,玻璃瓶,油漆桶,防暴队伍开始慌乱起来,孔李挨了一桶油漆,恐慌的大叫,“我看不到!我看不到了!”
    叶信高举着盾牌向他那边靠拢,“梧桐,和他交换位置!”
    梧桐闪身要上前,谁知她的队友高个子女生也挨了一桶汽油,只好先和她换了位置,歉意的看了叶信一眼,叶信此时拉着孔李一个人吃力的顶着两个位置。
    防暴队伍里有的人身上突然开始开始冒烟,“啊!!!硫酸!!!”
    随着一声惊恐无比的惨叫,学员们突然静止了下来,相互一看,有些人开始慌乱往后退,“我不行了,我要回去!让开!”
    马KJ看着逐渐退去的队伍,就像一叶孤舟,离岸边越来越远,越来远远!他紧握盾牌的手开始有些无力,紧缩在盾牌下面的头,随着队伍的后撤,也无力的躺倒在地面上,眼神中开始暗淡,耳边回响着,“我们今天什么都不做,就算队友……”
    叶信用手紧紧的拉着由于失去视野,在慌乱中来回乱撞的孔李,看着远处的马KJ,有些不忍心的低下了头。
    “拉住我的手!!!”马KJ灰暗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是吴达光,他疯狂的用盾牌顶开人群,突破重重阻拦,在人群中缝隙中,努力的向马KJ伸展着手臂,此时他的手套已经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头盔也被人拽走了,嘴角还往下淌着血,“快点!”
    马KJ感觉一团火热的东西从他的胸膛里迸发出来,身上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劲,猛的一撑地就要站起来,“咔!扎!”人群中一根木棍打在他的护膝上,应声折断木屑四散,“啊!我的腿!”随着一声惨叫,马KJ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站起来了,他弯着腰瘸着腿晃动着防暴盾,冲吴达光笑了笑,“西八!快回去!蠢货!”然后一瘸一拐的顶着盾牌试图帮助吴达光驱赶人群,背后不停地遭受着各种木棍铁棍的敲击。
    吴达光见到这一幕,扭头想退回去,可身后防暴队伍还在继续杂乱的后腿,最前方就是叶信拉着孔李拼命的用盾牌阻挡着围攻的人群。他咬住牙,猛地回身顶着盾牌撞向周边的暴徒,一个啤酒瓶“啪!”的一声,击碎在他的额头上,流淌下的血液,将他的视野染红,他“啊!”的一声暴吼,像疯了一样,丢掉盾牌从地上抢起一把菜刀,疾风骤雨一般挥舞着。
    “警察不敢砍人,打他!”有几个凶狠的暴徒不相信吴达光敢真的砍他们,挥舞着棍棒扑上来。
    吴达光还没等他们近身,就迎了上去,一刀一个一刀一个,砍伤了一片人,完全没有目标,不顾生死,面前有什么就砍什么,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避让开来,他如同激流中的一块顽石,坚韧的在人流形成了一块真空的区域。
    “好兄弟!”马KJ拖着无力的腿,用盾牌撑着地挪到吴达光的面前,将盾牌往旁边地上一扔,直起腰挺起胸膛。
    吴达光怒瞪着血红双眼,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的人群,然后用肩膀支撑起马KJ,伸展胳膊用还在滴着血的菜刀指着四周,缓缓的防暴队伍靠近,前方有人回身看到了他,不乏有想阻止的人,不是被同伴拉住了,就是还没靠近就被滴血的菜刀震慑住了,吴达光的口中不时的发出凶兽般的嘶吼声,周围的只只敢围着不敢上前。
    在距离防暴队伍还有大概5米距离的时候,马KJ脸上漏出劫后余生的微笑,然后变成狂笑,“哇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狗崽子!!!来啊!!!来打我啊!!!”
    吴达光用难以置信眼神看了看马KJ,他疯狂的劲头已经过去,此时马KJ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腿在抖,拿刀的胳膊也在抖,牙齿在上下打颤,哪怕狠狠的咬合着牙冠,还是咯!咯!咯!的抖个不停。
    可是围着他们的人群看出来了,“抓住他们俩!”人群一涌而来。
    “跑!”吴达光一声高呼,拖着马KJ就往前冲,马KJ笑蒙了,缓过神来发觉不对,然后扛起吴达光往防暴队伍扑了过去!
    防暴队伍溃散的后面,老警官拿起喇叭喊话,“注意!停止上前!结成防御姿态!”
    不知道是习惯还是什么,学员听到老警官的喊话停止了溃散,开始结成队形,口中跟着高呼,“防御姿态!”
    “失去视野的不要怕,你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向前!不断向前!前进!!!”
    “向前!”学员的队伍一同高呼,然后稳稳地向前移动,吴达光和马KJ在挨了数棍后闯进了防暴队伍,然后跟在第二排,死死的抵住前排的后背。
    吴达光拿出湿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诧异的问马KJ,“你腿不是被打断了?”
    马KJ闻言一愣,“是啊,不是断了吗?啊呀!”然后,赶紧痛苦用手抚摸膝盖,“咦!没事,刚才是护膝被打的转了半圈,卡住膝关节了,”他擦了擦头上瞬间冒出的汗水,“还好,还好,呵呵,不还意思了”,然后拍了拍吴达光的肩膀。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外面的人群全部被冲散驱逐出了厂区,防暴队员在办公楼前集合,楼内是一层一层的妇女儿童,她们静静的坐在地上楼梯上,打着条幅静默抗议。
    老警官见状在胖警官耳边说了几句话,胖警官不悦的怒斥了他,然后接过喇叭冲着大楼喊,“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厂房已经经过了合法的买卖,你们现在是违法入侵他人产业,现在出来既往不咎,等会被抓出来,都将遭受处罚!!!”
    大门内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我们的一生都给了这个厂子,现在赶我们走,就是要逼我们去死啊!求求你们,把厂子留下,可怜可怜我们吧。”
    一旁的李社长抽着雪茄,不耐烦的对胖警官吼叫,“狗崽子,你们费什么话呐,快把他们清理出去,我马上要推平这栋楼!”
    老警官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还有没有人性!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你怎么不拿你的钱帮帮他们!”
    李社长走到老警官的跟前,摘下墨镜往后一扔,身后的保镖立刻接住,然后吐了口浓烟在老警官的脸上,用拿着雪茄的手拍了拍老警官的脸,“不错,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现状,我和兽尔的市长、议员关系都非常的好,赶紧给我把人请出去,不然你们就准备去捡垃圾吧,走!”然后坐上等候在一旁的豪华轿车,4名保镖一角一个守在车旁。
    “天呐,这是要看猴戏吗?他竟然敢打警察的脸,换我早就把他按倒在地,好好地摩擦摩擦!”马KJ愤愤不平的说。
    “歇着吧你,没看到那四个壮汉?还没等你近身,你就先被摩擦了,”孔李不以为意的接了一句。
    胖警官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拍了拍老警官的肩膀,拿起话筒对学员说,“注意!脱了防暴服和头盔,放下护盾!”待全体换成作训服以后,又继续说,“两人一组!把里面的人全部清理出来!”
    “什么!”“怎么清理啊!”“都是老人和孩子,我们怎么下手!”“乱命!我们不是财团的打手!”学员们嗡嗡嗡的如同炸了锅。
    “开始行动!拒绝服从命令的,直接清退,脱下警服可以走了!”
    为了工作,为了生活,学员们选择了沉默和屈服,面对不景气的经济状况,在棒子国成为一名公务员,甚至是最低级别的巡警,都是很难的事情,他们不知道打败多少对手,不知道考了多少次试才得到这一次机会,家人和朋友的期许,如何能因为眼前他人的不平而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
    学员们两两一队垂着头走进办公楼,一个接一个的把示威群众拖出来,期间疯狂的抓挠,啃咬,蹬踹,弄得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更有情绪激烈的群众,要用自杀的行为来组织,都被冷漠的制止住了。
    一名拿到抵住心脏的老者,对叶信说,“不要再靠近了!我的血将染红你们的黑暗冰冷的心!”面对不停靠近的叶信和梧桐,他猛地扎了进去,叶信一把手表把头,风沙四起,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用手握住了刀刃,血液顺流而下。
    老人和梧桐惊骇的看着突然握住刀刃的叶信,叶信低着头感受着疼痛,“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不过我不能容忍你在我眼前死去,未来也许会好的。”身后的两名同伴拍了拍叶信的后背,将失落的老人带走了,梧桐拿出一条丝巾给他缠了缠手上的刀口,“为什么?”
    叶信抬手看了看手上的丝巾,血液慢慢的浸透出来,“再美的丝巾也遮挡不住淌着血的事实,可惜了,啊!呀!你打我干什么!”
    梧桐包好丝巾后,顺手给了他个爆栗,没好气的说,“快干活!人还多呐!丝巾只是给你暂时止止血,出去了还要缝合敷药,祈祷伤口别化脓吧,要不然还要给你开刀。”
    叶信笑了笑,“是该开刀了,不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呐,我只是名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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