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江晚绿在旅游聊天群里头问了下他们在哪儿,便准备打车过去。
“美女,坐车不?”
刚走没几步,就有一人从车里探出脑袋,她指指自己,这周围人挺多的,不知是不是叫她。
那人剃了个光头,身材偏肥胖,看着挺魁梧的,“就是问你呢,美女,是外地来旅游的吧,哪个景区我都熟,给你算便宜的!”
江晚绿摇摇头,后退两步赶紧走了,昨天刚被导游小洁普及了点常识,云江是旅游胜地,一年四季游客都很多,也就催生出一些黑车骗局,骗取一些游客花费高昂的价格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旅游乐趣。
如果他们单独外出时,碰到看似很热情很好心的大叔大妈拉客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去,虽然他们也是当地人,可却给这座城市抹黑。
因此,那个司机大叔一问她,江晚绿就感觉自己可能是遇上骗子了,尤其长得又高又壮,她一个人哪里敢上?
还是找了个正规的出租车,一上去就赶忙把车牌号发在聊天群里。
没多久,手机铃声就响了,一看是白舸来的电话,赶忙接起。
白舸:“上车了?”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比平时多了几分性感,江晚绿却是皱起了眉。
“白工,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那边没有立刻回话,他这人,不太喜欢说谎,沉默一般有两种可能,一是默认,二是就是懒得搭理人、不想回答,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她觉得,现在应该极可能是第一种情况。
“白工,你是在医院呢,居然偷着抽烟!”
你的道德呢,你的品质呢,小学学的思想品德课没及格吧?
手机听筒中终于传来他的一声干咳,“胡说”,他特意去的吸烟区!
“没有,你看你都心虚了!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江晚绿抓住不放。
医院里的白舸看看刚碾灭的烟头,拿起来扔到墙角的垃圾桶里毁灭证据,刚偷着抽了两口就被抓了。
“现在还害怕吗?”
他转了话题,不想让黑历史落在江晚绿手里,这个小助理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瞧瞧,刚来的时候过听话多乖啊,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连给买个煎饼都只敢偷着吃,现在呢?都敢管他了!
江晚绿一愣,看向窗外飞逝而过的陌生街道,嘴硬,“我就没害怕过。”
白舸低低笑了出来,“是啊,你没害怕,那天晚上哭唧唧跑回办公室找我的人不叫江晚绿。”
江晚绿:“……”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能不能别带揭人伤疤的啊!
不过她确实没那么担心了,直到下了车,白舸才挂了电话。
“也没这么冷酷嘛,好吧,等以后有人再问起来,多夸你几句好了。”
一行人玩到晚上八点多才坐车回到酒店,本来按照计划他们应该是去另外一处古镇,接着就退了这边的酒店直接住在古镇上。
可出了乔婉婉这样的意外,白舸还留在这里,于是都决定还是赶回来。
上楼回房间的时候,路过白舸房门口,发现他的门开了条缝,于是敲敲门,伸进去个脑袋。
“白工,我进来啦?”
话刚说完,她的嘴巴就长成O形,背对着她的是一片弧线优美的脊背。
白舸听到动静,赶忙把衣服往下拽,可刚洗完澡,衣服很难拽,直接在上面卷成了卷儿,伸手去够还够不到。
他无奈的抬眼看着屋顶上的灯,柔和的光线似乎都在嘲笑他。
“白工,要不我给你拽下来吧!”
江晚绿憋着笑,刚才他的样子,好像四脚朝天、怎么都翻不过来的乌龟啊。
白舸侧过身来,眼神无奈中带着点点警告,带着别扭的小傲娇,干脆也不遮挡了,大大方方转过身来,直接把T恤全都脱了,将后面弄好再穿上去,得意地看着她。
这回换成江晚绿脸红了,心里嘀咕了句流氓,却一帧帧将刚才见到的画面印在脑海里。
可能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的缘故,白舸皮肤比较偏白一点,却又不是奶油小生那种白,动作时牵动了腹部的肌肉,她数了数,虽然轮廓没有特别明显,但确确实实是八块。
愣神的时候,白舸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弯下腰来。
等她回过神,就看到了面前徒然变大的帅脸并且越来越近,那一瞬间,江晚绿居然以为白舸是要吻她。
“白、白工,你干嘛?”
她伸出手,抵住他的胸口,白舸停了下来,接着脑门挨了一下。
“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想干嘛?”
他顺手拿下江晚绿头上的一片树叶。
江晚绿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想问问乔婉婉怎么样了。”
“烧退了,不过还要在医院里住两天,明天我会跟你们一起去玩,怎么,不想我去?”
江晚绿摇头,“不是不是。”
白舸:“那就是想让我去?”
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她看了看他,总觉得白舸是不是在调戏自己?
“你爱去就去,不爱去就不去,关我什么事。”
气氛有些危险,江晚绿总觉得有点暧昧,语言上拉开距离,她偏过头去,也错过了白舸眼中闪过的一缕黯淡。
“江晚绿、白工,我们这边要玩讲故事,你们过来吗?”
有人跑过来邀请道。
“我去!”
江晚绿抢先开口,她觉得白舸应该不喜欢这样的活动,正好趁机躲开他。
“我也去。”
听到他的话,江晚绿差点咬到舌头,瞪向白舸,却见他侧过头来。
“怎么,江助理不想我去?”
“我哪里管的到您啊,您想去就去呗。”
她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都用上了“您”这个尊称,嘴巴却是气鼓鼓的。
三人去了某个同事的房间,发现地上放了不少饮料、水果和零食,其他人除了乔婉婉全都在这儿了。
看到他们来了,赶忙招呼着盘腿坐在地上铺着的毯子上,有人忽然关了灯、拉上窗帘,不知谁点了根蜡烛放在众人围坐的圈中。
江晚绿摸摸露出来的手臂,这氛围好像不太对。
结果真叫她给料中了,这群人特么居然是讲鬼故事!
烛光昏暗,连对面人的脸都看不清,只能通过声音,隐约猜到是谁在讲。
同事A:“有一回我去坐出租车,刚上车,司机问我:‘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江晚绿一哆嗦,其余人却笑起来,纷纷说一点都不吓人,都烂大街了。
同事B:“小明晚上做噩梦忽然醒了,看到床边站着他的哥哥小青。小青就问怎么了。小明说,‘哥,我刚才梦到一群鬼抱着脑袋追我,好可怕!’小青问是不是这样,说着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
同事B还故意把小青的语调说的飘飘忽忽,伴随着幽暗的气氛,江晚绿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按都按都按不下去了,偏偏这群人仍旧嘻嘻哈哈。
嘤嘤嘤,早知道就问清楚,她就不来了,这些人都是变态!
她怂怂地缩成一团,看为看不清他们的脸,甚至幻想着会不会突然面前的同事也会突然摘下头来露出狰狞的面孔。
结果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吓得她赶忙闭上眼,可声音依旧传入耳朵。
同事C嚷着,“你们这讲的都是什么,我来一个!都别闹了!我一朋友大学的时候骑自行车带女朋友出去玩,抱抱腰多浪漫,晚上回去的时候女朋友的手忽然碰了碰他的脸,问他冷吗。他刚想接口,低头却发现……他的腰上,明明就一直被她抱着的手。”
忽然间,江晚绿感觉自己的腰部也缠上一只手来,“啊”的尖叫出声,整个人蹿了出去,接着又是嘭嘭几声,乱七八糟响了一片,终于有人按亮了电灯。
就见江晚绿吓的脸色发青,抱着自己缩在墙角处,眼睛微微眯着,不知是吓还是被灯光刺的,反射性流了眼泪,本来放在她旁边的饮料也倒了。
同事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她那么胆小,接着就是爆笑出声。
白舸的手还保持伸出去的姿势,摆明了他就是罪魁回首。
江晚绿看向他,一眨眼,眼眶处本就要掉不掉的泪又流了下来,瞪了他几眼,转身就走。
“江晚绿,你别跑啊,我错了行不行,谁知道你那么害怕?”
白舸紧跟着追了出来,拉住江晚绿,她挣扎了两下就被拉到了他的房间里,接着反身扣在门板上。
“你看看你,真有这么害怕,还哭了?”
他看了看手指,最后还是在兜儿里掏出张纸巾给她略有些笨拙的擦眼泪,擦了两下江晚绿就抢过去了。
“你才哭了,我这是被灯照的,手这么重,你故意的啊!”
“真不是,天地良心!”
白舸这回是真的委屈。
江晚绿哼了声,扭过头。
擦干眼泪,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白舸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根很大的棒棒糖。
“没准备花生牛奶的,用这个给你赔罪好不好?”
她看看白舸,再看看糖,抿唇,犹豫半晌,慢慢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棒棒糖放在了桌子上,江晚绿侧着身子看着它。
白舸是她上司,以后还要一起工作的,怎么也得原谅,他铺了个台阶,接下来那是识相。
可心底另一个声音蠢蠢欲动,叫她不要自欺欺人,不止是这样。
翻了个身,江晚绿发现自己失眠了,而且不敢关灯睡觉,好像听说酒店里她住的这种位置的房间很危险,经常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完了,越想就越睡不着,甚至身子都不敢转,生怕一转头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啊啊啊啊,她好想把那几个同事尤其是白舸,全都抓起来暴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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