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救赎

030 骑大马

    
    吃完了馒头,江晚绿只觉得嘴里干的要命,见白舸还在慢慢吃,观察起这个屋子来。
    屋子只有三四个平方米左右,墙角堆了一些竹竿、木块等杂物,到处落满灰尘,墙角上还有不少蜘蛛网,一看就是杂物间。
    她站起来试了试,根本够不到小窗的高度,忽然腰被一双手臂抱住,身子也被托举起来。
    “哎,别!放我下来。”
    重心不稳,江晚绿赶忙胡乱扶住墙壁,蹭了一手的灰。
    白舸却是没动,等她扶稳后这才说道,“小窗太高了,我也够不到,等下我数三个数,会把你举起来,你扶着墙再试试,能不能看到那些人在干什么。”
    她看了看距离,点点头,如果只等那些同事联系警方救援的话太慢了,最好还是自救。
    听到白舸数了“一二三”,身子渐渐被举高起来,她扶着墙壁,身上已经蹭了一身的灰。
    “还差一点。”
    江晚绿伸了伸胳膊,手已经勉强能够到了,可还是看不到。
    “行不行?”白舸深吸了口气,再次使出最后的力气。
    还是不行,可他的手臂早已酸软,重心一偏,江晚绿掉了下来,他赶忙抱着她就地一滚,白舸被压的差点吐血。
    “咳咳咳!”
    灰尘乱飞,两人不停地咳嗽。
    “搞什么,再乱搞把你们捆起来!”
    房门打开,有人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便关上。
    江晚绿不止咳嗽,还迷了眼睛,手不停地揉。
    “快点起来,你太沉了,想压死我?”白舸抱怨道。
    “咳咳,我才不沉,明明是你太弱了,都举不起来。”她爬起来坐到旁边,还忍不住斗嘴。
    灰尘终于弄了出来,只是眼圈也红了,白舸本来还想再逗她两句,以为她难受,闭了嘴。
    两人看起来都颇为狼狈,尤其江晚绿,头发上还弄到了蜘蛛网,而整天洁癖兮兮的白舸前胸后背都是土,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会儿正慢慢揉着腰,刚才似乎闪了下,
    果然是老胳膊老腿,三十多的人了,比不上年轻人。
    外面越来越喧哗,能听到不少人的说话声,应该是白天上班的来了。
    “白工,我觉得咱们还能再试试,不过可以换个姿势,咳,就是怕你不愿意。”
    江晚绿的眼神很亮,却让白舸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几分钟后,白舸有些不情愿地背对她蹲在地上,江晚绿笑得很得意,牙齿雪白雪白。
    “江晚绿,你到底要不要上来,快点!”声音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羞赧。
    “当然要,你准备好啊,别又撑不住怪我胖。”
    她走上前,慢慢跨坐在白舸的脖子上,就像很多孩子小时候,把父亲当大马骑那种。
    双手扶住他的头,白舸身体用力,江晚绿再次升高,站直身子后,慢慢朝小窗走。
    “往右一点,对对就是这,别动!”
    这回高度终于够了,她用手扒住窗户框子,小心地看向窗外。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所有事情的起源——河流,屋后有绿植,不知名的参天大树遮挡了部分视线,也正好遮挡住了江晚绿。
    只见有四个人正蹲在小溪边洗脸。
    “庆哥,昨天抓到的那两个人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关着吧?”
    不知道哪个男人问道。
    被叫庆哥的人身上纹了纹身,只是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是什么,他沉吟一会儿。
    “当然不能,听大晨说那两个人本来昨晚就要坐飞机回去的,不知道他们是两个人来的还是跟了旅游团,如果人不见了,肯定会找,早晚可能会找过来,而且咱们凭啥要一直养着他们,给吃给喝?”
    感觉到身体下的白舸有些不稳当了,江晚绿轻声说了句“再坚持一下”,同时双手用力抠窗户框子,把一部分重量放在手臂上。
    她觉得那个什么大晨应该就是把她打晕的那个男人。
    “那可咋办,庆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是那啥……记者?上个月不就来了个男的吗,让咱们给连糊弄带揍的给打发走了,该不会又是吧?”
    另一个人啐了口,骂道,“呸,那些个狗记者吃饱了撑的,自己赚大钱我们不过是喝点肉汤还要搞什么曝光,曝你麻痹的光!要不干脆女的卖了,男的找个山崖扔下去完事,让他们就算找都找不着人!”
    庆哥弯着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一做法,拘起一捧水来洗了把脸,可能是习惯了,也不觉得凉。
    “咱们只是为了赚钱,尽量最好还是别惹出人命来,万一真的查过来,哪怕就是调查问话,也耽误咱们的事儿。”
    水面渐渐静止下来,庆哥忽然看到倒影中好似有什么,突然回过头,朝身后的小窗看去。
    糟了!
    江晚绿赶忙缩回去,拍了拍白舸,示意快点把她放下,好像听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两人还没来得及交换信息,就听到外头脚步声很多而且越来越近,江晚绿眼睛瞪大。
    吱呀。
    门开了。
    庆哥身后跟着几个人,推门一进来,就看到白舸正挨着江晚绿坐在角落,身上盖着件风衣,听到动静,齐齐看过来,看样子没什么不对。
    感觉到他的眸子在自己身上看了好一会儿,江晚绿有些不适地拉高风衣,白舸也侧过身子挡住他的目光。
    “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待着,惹出什么事来,丢了小命也活该。”
    嘭的一声,他们终于走了,江晚绿紧绷的身子松软下来,这才发觉后背出了不少汗,然后小声地把刚刚看到的、听到的告诉白舸。
    “他们怀疑咱们是记者?”他小声嘀咕着,“我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江晚绿舔了舔干涩的唇,她也觉得奇怪,那些人口中的记者也是来调查水污染的吗?
    刚刚看的时候,恰好也看到了排水口,里头却根本没有水流出,而且河水虽有异味儿,从色泽上至少看不太出来,也就是说这个小工厂建成的时间不算长,而且排水量不多。
    不对!
    江晚绿忽然又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也有可能建成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造成污染事故的生产线使用次数不多,那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呢?
    “白工,你说,他们该不会是……”
    她在地面上写了两个字,等白舸看清后立刻又用手把灰尘抹乱,一颗心砰砰直跳。
    如果是那样,他们会不会掉进了毒枭窝?还能出的去吗?
    云江所在的整个省因地处边境,靠近金三角地区,除了旅游业发达,也滋生出不少为了财富铤而走险的人。
    做这个的,没有一个会是善茬,每一枚硬币,都沾了人血和罪恶,说不定就像那个人说的,叫庆哥的人根本不会任凭他们活着。
    江晚绿越想越多,也越想越害怕,微微颤抖的手被另一抹温暖包裹住。
    “别自己吓自己,我觉得应该不是。”
    他的脸因为没有休息好以及食物匮乏更加苍白,唇角干裂带着血丝。
    这话沉稳有力,使得江晚绿也慢慢静下来。
    “对了,”白舸低着头拍身上的土,似乎不经意地说,“刚刚的事儿,以后不许到处乱说!”
    什么刚刚?
    她半晌才反映过来,应该是指自己把他当马骑的那个,剩下的半丝担忧也一下冲散了。
    中午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过来送饭,他身材很瘦,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为了不拖到地上,裤腿挽了好几折。
    他开了门,先端进来两个碗,里面放了些菜和馒头,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江晚绿一出声,少年便被吓了一跳,她赶忙尽量放轻声音,露出笑容来,即便她知道,自己这样狼狈绝对不怎么好看。
    “你能不能帮我们拿一些水进来,从昨晚我们就一直没有喝过水。”
    少年眨眨眼,微不可查地点了头,过了一会儿,果然又端进来两碗水,放下就赶忙跑了。
    终于看到水,江晚绿捧起碗来,也顾不得管这是不是煮过的了,凑到嘴边先润了润唇,然后小口喝了一点。
    怪不得都说水是生命之源,口腔得到滋润之后,感觉喉咙口更加干涸,这才又小口喝了两口。
    虽然仍不够解渴,她还是放到一边,很可能他们要靠这两碗水到晚上甚至明天。
    菜炒的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有点难吃,不过就连最为挑剔的白舸都忍着吃完,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
    还是那个少年,是来收碗筷的。
    江晚绿飞快地摘下脖子上的项链,他们两个身上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就连白舸的手表也没保住,反而她没有搜的那么严,拉住男孩,把项链塞进他手里,压低声音。
    “这个给你,你藏起来,去卖掉最少也能值三五百块的。”
    少年嘴上长着青涩的小胡子,都没有刮,估计根本没人教他,看这衣着和性格,好像根本不是这边的核心成员,这会儿都快被吓哭了,可看着项链又有些喜欢。
    他知道,这东西有铂金的、金子的和银的,哪怕是银项链他都买不起。
    “你别害怕,我们也不让你干别的,只是再要一些喝的水,要是长时间没有水喝,我们会死的。”
    死这个字刺痛了少年,他咬着唇犹豫了下,点头,赶忙拿走项链藏在裤子口袋里。
    “你干什么,收拾个碗还这么慢?”
    只是刚出去就遇到了人。
    “我、我……”
    少年嗫嚅两句,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算了,我跟你说什么话,不许跟那两个人多说话听见没?”
    他点点头,微微垂了眼看向地面,他只是在这边负责打扫卫生、干些杂活儿的,整天被呼来喝去,偶尔还要挨打,基本都瑟缩着胆小如鼠,没人会瞧得起他,所以也没人相信他居然敢收江晚绿的东西。
    刷完碗,少年看了看四周,有的人在午休还有的吃完饭就出去了,找到个坛子洗干净,装满水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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