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绿被扔到地上,只感觉头皮疼的像是马上要掉下来,还没缓过两口气,便又被提起,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平静的水面,正是他们发现问题的那条溪水。
排水管道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因此,刺鼻性味道更显浓烈,她偏过头去,却又被死死捏住脸又拧了回来。
“你们两个是记者吧,把我们又一次弄成这样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我告诉你,就算带了警察上来也抓不住所有人,其实你们除了玩弄笔杆子又会干什么,我们不就是赚点钱有错吗,什么这树那树,树长在哪儿就是让人砍的。”
刀疤男笑了,在江晚绿眼中却更显恐怖,她挣扎几下,却只引的头皮越发疼痛。
“我们这里除了穷,倒是有你们城里人说的好风景,能死在这边,相信你也是高兴的吧,你听见没,那些人找你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这种听得到却没办法呼救的感觉很绝望吧,你马上就能体会到更绝望的,所以,再见了。”
她的眼眸微微瞪大,头却是被按着猛地一沉,水接触到眼睛,不适感使得她闭上眼睛,可更加难受的是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
救命!
江晚绿听到刀疤男断断续续的低笑,也闻得到微腥的泥土沙石与不知名物质的刺激性气味。
她坚持不住了!
她死命挣扎,水被江晚绿弄的飞溅到刀疤男身上,结果头上往下按的力道更重,动作幅度越来越小,终于身子微微往下一沉,不再动了。
“江晚绿!你个混蛋!”
刀疤男正准备站起来离开这里,身后却传来一道呼喊,他回头一看,见是穿着病号服的白舸,阴森的笑容又露了出来,甚至舔了舔唇上的水渍,莫名更像一条毒蛇。
来的正好!
可紧接着,白舸的身后又蹿出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越过白舸往这边跑,刀疤男脸色一变,只能转身跑进树林里。
警察追着他的背影离去,白舸却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奔到溪水边,完全没有平时的镇定优雅,手微微颤抖着把江晚绿从水里捞了起来。
“江晚绿,你醒醒,快点醒醒!”
撕掉胶带,又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白舸赶忙给她解开领口上的几颗扣子,用手按压心脏,做人工呼吸急救。
终于能够像梦中那样两唇相贴,可只感觉到微微的凉意,更是半点旖旎心思都生不出来,每按压一下,他都在心中祈求一遍:活下去,醒过来!
乔婉婉站在旁边喘着粗气,看到白舸的失态,眼中满是复杂,再看向江晚绿,她甚至生出这个女人最好就此死掉的恶毒想法。
“噗咳咳咳……”
江晚绿喷出几口水,突然传出的咳嗽让白舸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来,对上她虚弱睁开的眼眸,狂喜喷涌而出,这种喜悦,甚至比他研究出又一项、又获得一个国家级奖项还要巨大。
他猛地俯下身将她拥抱,没有过失而复得,白舸可能这辈子也无法理解什么叫感情。
幸好,缘分没有让我理解它之后又将你的命夺走,你在,爱情就还在。
“咳咳,白工,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刀疤男没有溺死我,要被你捂死了。”
江晚绿的喉咙很疼,说话都像是有什么在划嗓子,脚也很疼,全身都疼!
白舸闻言微微松开一点,却直到有警察和同事过来说要尽快背她下山看伤,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伤口,脚底更是早已血肉模糊。
而白舸从医院里私自跑出来的事也被医院的护士发现了,电话打到了某个同事留下来的手机号上,几个人坐在两辆车上连忙往回赶,剩下的事交给警察就好了。
江晚绿从清早逃跑到现在就没好好休息过,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她跟白舸单独做在后排,歪倒在了他身上。
回到医院,她接受治疗,而白舸则是被护士狠狠骂了一通,长这么大白舸难得被别人骂还没发脾气,那些同事都害怕那天让白舸想起来看了他的笑话杀人灭口,一溜烟儿全跑了。
等护士骂完,他的伤口也包扎好,忍不住开口,要求把江晚绿也挪到这个病房来。
护士以为他这么拼命去救人,会是情侣呢,便答应了。
江晚绿一直没醒,经过治疗之后,身上倒是没有白舸那样的重伤,只是双脚比较惨,有些木屑扎进脚底,好半天才清理好,抹上药之后被包成两个粽子。
两人之间有一道帘子,白舸之前伤口崩开,只能又打了麻药重新缝合,歪过头见她还在睡,他也觉得有点困了。
江晚绿这一觉醒来就已经是转天的上午,耳边有低低的交谈声。
她哼了两声,交谈声停下,接着把被子往上拽,盖过头顶,终于遮住微微刺目的阳光。
低低的笑声让她逐渐清醒,木屋中的拥抱、刀疤凶狠的笑容在眼前转动,江晚绿猛地睁开眼。
没有树林,也没有溪流,身下是床,鼻间……则是满满的消毒水味儿。
那个声音,好像有点不对。
掀开被子,先是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笑声又传过来,她侧过头,就见帘子拉开了一部分,旁边病床上的是一脸无奈的白舸,而他旁边的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江晚绿想了半天,嘴巴慢慢张大。
“你、你……白董?”
清源科技的创始人,也就是董事长姓白,国外留学归来后创建了这个公司。
公司的基本历史江晚绿还是知道的,不过她这种实习生根本没亲眼见过这位董事长,只是在网上看过照片罢了。
她的眼神不停在两人间移动,难不成是听说公司总工程师出了事这才千里迢迢过来慰问?可这两人怎么好像长得有点像啊。
白帆这是却是笑着转了过来,朝她伸出手,“你好,你就是江晚绿吧,我是白舸的哥哥白帆,谢谢你照顾他了。”
啊,啊?
江晚绿楞楞的也伸出手,跟他的指尖碰了碰就立刻收回,这才记起赶忙坐起来。
“你们居然是兄弟啊,不,我的意思是是白工一直在照顾我。”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在公司里可从来没听人说过。
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江晚绿这个小虾米也不敢多说什么话,赶忙闭了嘴,却瞪大眼睛,眼珠子来回转,萌萌的模样就像一只偷吃被发现的猫。
白帆又笑了,却被白舸拽了一把。
“哥,你别逗她,她还没恢复呢。”
白帆只好又转过去,不再被盯着,江晚绿松了口气,感觉到脚的异样,从被子底下伸了出来,看那上头厚厚的绷带,耳朵却支棱着。
“我哪里逗了,这还只是你的助理就护着,要是……哎!”、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被白舸没好气地拧了一把。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那块宝贝疙瘩了行不?行了,我还有会要开,给你们请了个护工,平时送送饭什么的,就在这边养着吧,差不多了再回去就行,别人今天就都回去吧,我也走了。”
然后又转过身来,朝江晚绿“拜拜”,她也回了个,而后白帆就走了。
“白工,我觉得白总还挺平易近人的。”
见他离开,江晚绿放松很多,忍不住说道。
白舸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从小到大,他都被这个哥哥坑惨了,还平易近人呢,年龄比他大不少,其实幼稚的要死。
有人敲门进来送早饭,应该就是白帆说的请的人,两人都还受着伤,所以只是清粥咸菜。
算起来,两人都有一天没吃东西了,闻到食物的味道,嘴巴里就开始不断分泌唾液,好饿。
喝了一碗半的粥,碗挺小的,也就吃个半饱,没敢吃太多。
等护工离开,白舸在那边折腾着好几个袋子,过了会儿,递了两个袋子给她。
“我哥带来的,一些水果跟零食,给你无聊的时候吃。”
“哦。”
江晚绿也没客气,两人的床挨的挺近的,一伸胳膊就能够到,还挺沉。
她的手被坠的往下一沉,白舸以为她拿不住,也去提,正好握住她的手。
“我拿的住。”
白舸移开。
将两袋子吃的拿过来,两人都沉默了,江晚绿记起在木屋里的那两晚,两人一直拥抱在一起,而且,他还表白了。
视线移过去,他不知从哪里拿出本书,浸在阳光下看起来,似乎觉得光有点亮,他拉了下遮光帘。
“怎么,你也想看?”
白舸摇了摇书。
江晚绿微微眯眼去看封面,好像是被武侠来的,原来除了专业书他还会看别的,摇头,她浑身还疼呢,才不想看书。
躺好转过身去,却是想起了背着他时,那句很随意的表白,抿了抿唇,应该还是说着玩的吧。
两人的手机早就被那些人拿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好在白帆想的挺周到,刚刚带了两个来,里头有手机卡。
她连上无线网,随便进了个视频网站点开某个娱乐节目,戴上耳机,平时工作太忙,都没时间看,正好休息下。
两人各干各的,从外面看的话,倒是也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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