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蝶小心翼翼的说:“夫人的丈夫回家后看她不见了,以为是回了娘家,便拿走了家里仅有的钱去赌场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寒衍瑧问道:“看来我们没有找到这对夫妻,大人和孩子都活不成了……”
“那产妇怀孕的时候就瘦的不行,胎位也不正,能保住孩子就是万幸。花婆婆说大人估计是保不住了,主子您是不是………”
“让寒明过去,尽量把大人保住!”
“是!”
寒明这刚休息几天,就被拉过去看产妇了。他一路上嘟嘟囔囔,“本公子又不是专门看孕妇的,你们把我拽过去有什么用?”
“这是主子的命令,你想抗命?”
寒明立刻不说话了。
产妇从天亮折腾到天黑,还没有进展,花婆婆只能用人参来吊命。寒明到的时候已经命悬一线,他也只能保证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人是活着的。
“花婆婆,这位夫人啊为了她的孩子还撑着一口气,孩子一旦生出来就不好说了……”寒明最怕这种病人了,心愿一了,那股撑着的气一下子松懈下来,人就不行了。
花婆婆叹道:“咱们都没有办法,看来只有天上的神药才能救命啊。”
寒明也算看过无数的病人,生老病死在他眼中已经是过眼云烟。
“花婆婆,命该如此,我们总不能逆天而行。”
花婆婆重重的叹了口气。
掌灯十分,产妇终于生下孩子,是个姑娘。
“谢天谢地,你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产婆双手合十,感谢了一番,把孩子抱了过去,“夫人,是个千金!”
产妇松了口气,“很漂亮………”
这样的话,那家人应该会对她好些的吧……他们说了,想要个女儿。
“不好,夫人血崩了!”
“快叫人!”
花婆婆和寒明进去止血,可架不住产妇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婆婆……”她轻声道:“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花婆婆走过去,拍着她的手,“好孩子,要说什么,婆婆都听着呢。”
产妇张了张嘴,“……我知道,你们是富贵人家,想要这个女儿……”她把目光投向被产婆抱着的孩子身上,说:“……我想请你……帮忙照看一下…咳……等我走了,这孩子的身世就再也不会被揭穿……请你们好好待她……”
“夫人放心,令千金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生活!”花婆婆郑重承诺。
产妇虚弱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
在场伺候的丫鬟无不伤心垂泪,花婆婆叹道:“把孩子抱过来,再让她看看她的亲娘。”
这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了。
“寒明,你在这里收拾,我把孩子送到宫里。”
花婆婆从接生婆手中拿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这孩子若不是被寒衍瑧相中,恐怕就要和她母亲一样,死在那破旧的房间里了。
“哇——”
小孩的哭声从仁和宫里传出。
“生了生了!”
产婆从房间内出来,抱着孩子,“恭喜陛下,是小公主啊!”
虽然早有准备,寒衍瑜的眼底还是掩盖不住兴奋。他凑过去仔细看看孩子的笑脸,怎么跟妹妹出生的时候不一样?
“这脸怎么皱巴巴的?”
产婆笑道:“陛下,这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过两天就白白嫩嫩了!”
寒衍瑜的心放了下来。
“公主出生,普天同庆,宫里的每个人都有赏!”
宫人们纷纷跪下,一脸喜色,“谢陛下!”
外面的人渐渐散去,孩子也交给了奶娘照顾。寒衍瑧离开皇宫,去了那位夫人生产的院子。
寒明办事效率很高,去的时候,夫人已经穿上了新的衣服,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寒衍瑧为她上了柱香,说:“孩子会照看好的。”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一阵风吹过,蜡烛摇摇晃晃。
“厚葬吧。”
花婆婆抹了把眼睛,“老奴看惯了这生生死死,却还是有些触动啊。”
那孩子抱起来软软的,全然不知她的母亲已经去了。
“花婆婆,以后你就负责带孩子。”寒衍瑧道:“毕竟是你看着他出生的,有你在我很放心。”
“主子客气了。”花婆婆道:“能得到主子的认可,是老奴的福气。若是老奴的孙儿能出生,想必也应该是这么大了……”
花婆婆是个苦命人,中年丧夫丧子,一个人在外漂泊许久。
“皇室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皇兄肯定要大办。这位夫人的葬礼,不用太隆重,找个时间下葬吧。”
也免得让旁人怀疑。
诚如寒衍瑧所说,这第一个孩子的确值得庆贺。尽管知道是个收养的孩子,寒衍瑜对她依然很好。不禁赐了封号,还专门修建了一座公主府邸,待她成人后可用。
“皇兄对她可真是不错。”寒衍瑧抽空过来探望小公主,“孩子怎么样?”
韩幼欢正在学习怎么抱孩子,小宝宝刚吃完奶,正睡着。
“我和欢儿正在学习怎么抱孩子呢,等有了第二个孩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寒衍瑜脸上带着笑,十分温柔。
寒衍瑧打趣道:“不错啊皇兄,你现在可越来越像个父亲了。”
“真的?”寒衍瑜明显十分受用,“欢儿,你看皇妹说的,我是个父亲了!”
韩幼欢嘘了一声,“小心把孩子吵醒!刚睡着了,可不好惹。”
“好……好……”寒衍瑜举手做无辜状。
“皇兄。”寒衍瑧示意两人到外面说话。
寒衍瑜随着她到了外殿,“怎么,有话说?”
寒衍瑧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皇兄对这孩子似乎好过了头。先帝在世时,可从来没有给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赐封号和府邸。”
“你要说的是这事啊。”寒衍瑜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母亲走了,我心里总有些亏欠。将来她万一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我和欢儿也有了至亲骨肉,那孩子心里难免会有疙瘩。我现在做的,只是想让这种疙瘩尽可能减小罢了。”
即便是将来有一天,小公主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也希望她能明白,自己是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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