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想了想,便叫人去了皇宫。皇孙被毒害而死这种事情,皇帝也应该知道。
穆瑶倒是也不畏惧,她相信无论如何查,那毒药定都是穆柔兮荷包里的。
柳如云坐到了荣王身旁,眼睛恨恨瞪了穆瑶一眼,垂着脑袋不说话。
在柳莫接到圣旨去南蛮的那天,柳如云的娘来了一趟荣王府看她。
那个衣着富贵,已经从一个乡村老妇人变为贵妇模样的女人,她望着两个襁褓,有些惋惜道:“真是可惜了,是两个男娃儿!天家最忌讳两个男娃娃!不然要是放到了以前的村里,那你绝对是个好的。”
柳如云挥退了身旁伺候着的人,连孩子都叫乳娘抱了下去,她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到村里。
她柳如云比不上穆瑶的就是出身。
穆瑶生下来就是名门高阁里的小姐,而她柳如云,是个村里来的姑娘。要不是因为柳莫从军,她如今也只是个脚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妇。
“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不要再提!”柳如云神色不虞,出口呵斥。
出乎柳如云的意料,这一次,她娘李氏并未像从前很多次那样禁了声,而是眸光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看着她。
“如云,娘知道你心底怎么想的,咱们这些人出身不好!可是若是很一狠心,咱们也可以成为人上人。”
柳如云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望着说出这样话的李氏。
李氏呵呵一笑:“若是娘出身好一些,最尊贵的位置也是做得的。如今我的闺女有了这样的机会,娘无论如何也会为你谋算一番的。”
说完,她将手中的一个纸包递到了柳如云手上:“这里面是砒霜!到时候你只用喂一个个儿吃下,再想个法子让穆瑶抵了罪,这尊贵就是你的了。”
“你哥在战场上厮杀,为的不就是我们娘儿俩有个好日子么?如今这好日子可就离你不远了呀!”
李氏说完,也没等着柳如云回答,自个儿走了,留下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的柳如云。
那天夜里,她望着自己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整整一宿没能睡着!最后,她招来了自个儿的贴身婢女吩咐了几句,终是下定了决心。
天大的富贵面前,谁能抗拒呢?反正她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许多个孩子!
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等着今日的到来。
那时,她趁着所有人不备,将砒霜喂到了自个儿小儿子口中,然后交给乳娘抱了下去。掐准时机,她进屋去看了两个孩子。
可是,两个都没了气儿!小儿子面色铁青,大儿子一脸恬静,可是两个都没了气儿!都没了气儿!
她忽然想起了穆柔兮那时的提醒,她不动声色找人问了,竟是其中一个奶娘与穆瑶院子里一个叫秋香的丫鬟有了勾结。
痛定思痛,她既然没有了儿子,那她一定要送穆瑶下地狱。王府只有她柳如云一个侧妃,没了穆瑶,她就能当家做主。
于是她叫人去请了荣王,荣王又将穆瑶给找了来。谁知穆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三下五除二就把祸水引到了穆柔兮身上。
她先是悲痛欲绝又神情肃然的认了罪,她哭着抱住荣王的腿哽咽:“都是我的错!王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嫉妒就找人掐死了柳妹妹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找人掐死了孩子?她竟是连孩子怎么没了的都不知晓就认了罪?
荣王望着穆瑶一脸惶恐又凄惨的模样,顿时心生疑窦。恰巧这时,那个叫秋香的小丫头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穆瑶,哭得更是凄厉。
“王妃!对不起王妃,都是奴婢一时烦了糊涂呀王妃!”松开穆瑶,她转头不停对着荣王磕头:“王爷,不是王妃!这一切都是穆家三小姐让奴婢做的!真的不关王妃的事!王爷,您要罚就罚我吧!”
说着,她竟是要往一旁撞去,好在穆瑶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穆瑶一脸震惊道:“你别胡说!我不许你胡说!不是妹妹做的!不是!”
秋香脸上是一个比穆瑶还心痛的表情:“王妃!您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哎!王妃真的是奴婢对不住您!奴婢该死!可奴婢不知道那是毒药呀!三小姐只说要给您出口气呀!”
荣王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叫人将穆柔兮叫了来。
柳如云站在一旁干着急,但又找不着时机插嘴,只能继续扮演着失去儿子的悲痛。
穆柔兮是个机灵的,但穆瑶竟是存了要弄死穆柔兮的心,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她。柳如云知道,自己再不出手,穆瑶怕是就要全身而退了。
皇帝近来心力交瘁的紧,哪里有精力去管荣王的家事,吩咐了张医正几句话,只是让他务必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张太医一路上止不住嘀咕,他又不是敦亲王,怎么叫他查起了案子来。
今日的日头也似乎是被这些糟心事儿烦的不行,招来了一片黑云将自己给挡住。调皮捣蛋的风儿见了乌云,使劲儿吹个不停,势要将它吹散去。
张太医到的时候,整个荣王府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听见风不停暴走呼啸的声音。
穆瑶瘫坐在地上,她身旁还跪着两个小丫鬟。穆柔兮一脸不耐烦的坐在一旁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荣王坐在主位上,时不时低声安慰几句他身旁正在抹泪哭泣的女人。
“还麻烦张太医看一看,看看本王的两个儿子中的是什么毒?”荣王抬眼望了一眼张太医,语气里有些恭敬。
张太医望着两个被放到桌上的襁褓,暗暗说了一声造孽,急忙上前验毒。
穆瑶悄悄抬眼望了望两个襁褓,望见那抹铁青的面色时,心中咯噔一下。
不一会儿,张太医就给出了答案。
“右边儿的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左边的是中了砒……”
“奇怪的毒?张太医快看看是不是这种毒?”穆瑶在众人都没听完张太医说话,迫不及待出声。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荷包和另一小包毒一起从先前的那大夫手里抢过,递给了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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