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的事情让整个大金王朝震惊,听闻皇上被气的一病不起,只能让太子监国,肃王在一旁辅佐。
“一山不容二虎,皇上这么做就不怕肃王和太子又斗起来么?”四月在帮穆柔兮扇着风,望着穆柔兮懒洋洋的样子,努力找着话题勾起她的兴致。
“我们的圣上想当一个好父亲,他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能互相扶持。”穆柔兮往荷塘中撒了一把鱼粮,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
“可惜,圣上忘了,这关乎于江山社稷的伟大事业,可不是两个人可以共同拥有的。”
说到这里,穆柔兮又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低调又默默无闻的恭王,她望了望日头,对着四月随口问了一句:“恭王妃前些日子邀我去她府上,今日用过午膳便准备准备前往吧。”
四月想起昨天没来得及同穆柔兮说的话,连忙道:“恭王同王妃在前两日就回天茫国去了。”
穆柔兮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如今金城中风云再起,漪澜又怀了身孕,恭王和她不愿意卷进这漩涡中,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金城,他们倒都是聪明人。
“夫人!宫中来人了,说是太后怕是……怕是……总之就请您赶紧进宫去一趟。”齐富都来不及将脑袋上的汗珠擦掉,气喘吁吁跑了来。
穆柔兮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招了四月和翡翠去换了衣裳,匆忙进宫。
太后的甘泉宫,此时聚集了所有皇亲国戚,就连重病在身,不能起身的皇帝都让人抬了来,半跪在床边侧耳听着太后说话。
穆柔兮见了礼,恭恭敬敬站到了金玉身旁,同她打了个招呼。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慕之媳妇儿说几句话。”太后拍了拍皇帝的手,目光微微朝着穆柔兮在的地方偏了偏。
众人退下,整个屋里就只剩下穆柔兮,还有在一旁服侍着太后的碧荷。
“慕之媳妇儿,你过来!过来让哀家瞧瞧!”太后说话都有些使力,一顿一顿的。
穆柔兮收起眼底的那抹复杂情绪,手不自觉的往肚子上抚了抚,这才垂着脑袋走到她身旁,将头稍微往太后身边靠了靠,确保自己可以听清她说什么!
“慕之媳妇儿,哀家知道,以你的聪明劲儿,怕是早就知道前段日子里头,苏不悔那件事儿的真相了!哀家也知道,你心里记恨着哀家。”太后喘的更厉害了一些,胸膛起伏的厉害。
“哀家这些日子以来,也记恨着自个儿呢!我这么些天啊,日日做噩梦都是梦见慕之不肯原谅哀家,质问哀家为何要害他的妻儿。”
她说着,语气中有一股悲哀,穆柔兮眸光一闪,几乎都猜到了太后接下来要说的话。太后估计是要让自己替她隐瞒着那事儿了。
果然,太后死死握住穆柔兮的手,眼睛瞪大望着她:“穆三,那件儿事儿啊,已经把哀家折磨到如今这地步了!哀家就要死了!”
“哀家现在这心里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你不要将那件事儿讲给慕之听!你若是真的心中爱着慕之,你就答应哀家!你绝不透露半句!”
穆柔兮抬起眼眸给了太后一个笑脸,多少有些讽刺,她原本还以为太后怎么着也会恳求她,没想到却是用她对沈慕之的爱来威胁。
“我自是不会告诉他的。”她淡淡开口,将自己的手从太后手中抽了出来。
太后闻言,心中的石头多少有些放了下来,她目光悠远,看了穆柔兮一眼,语气有些说不清楚的味道:“我到了晚年啊,把慕之看得比自己都重要!在他心中,我也是顶重要的存在!任何人都超不过去。”
“你是聪明的,你自然能明白,若是你把事情说给他听啊,伤的还是他的心。”
“穆三啊!你是不是很奇怪,哀家为何会忽然对你动手了?如今哀家要死了,我不妨就告诉你好了。”
“当今圣上不是哀家亲生的,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只有慕之的娘一个人。哀家自然要更宠爱他一些,他是哀家的命根子呀!而你,是慕之的命根子!”
“你说,这命根子和命根子,能好好相处么?哀家久居深宫,以前有慕之陪着,倒也不多么寂寞!慕之娶了亲,哀家这心里能平衡得了么?”
“哀家掌控了一辈子的大权,同人斗了那么多年,最后败在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哀家能甘心么?”
“可是啊,自那日后,哀家每每在午夜梦回都是慕之质问哀家的声音,他问我为何要害你!他说,他再也不愿见到我!”
“穆三啊!你生生将慕之从我心头挖走了呀!哀家恨你呐!可哀家的命根子要哀家护着你呀!”太后说着说着流下了泪来,语调也变得有些凄厉和哀怨。
穆柔兮心中有些被触动到,她低声向太后说道:“我同太后娘娘一样,将阿慕当做自个儿的命根子,太后娘娘爱惜夫君,柔兮只会比您更心疼他。”
“这往后的许许多多年,我都会如现在这般陪着他往下走。祖母你且放心便是!”
穆柔兮语气坚定,她知道太后与她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无非就是要得到一个她的承诺,想要知道她穆柔兮是不是真的把沈慕之放在心上。
太后听她说完,颤颤巍巍抬起手,示意碧荷将她扶起来半坐着,又示意穆柔兮坐到自己身旁。
她用尽了全身之力伸出手,轻轻抚上穆柔兮的肚子,眼神变得幽邃又决绝,她望着穆柔兮,声音轻柔:“如果有一日,有人要你在孩子与慕之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穆柔兮几乎没有犹豫便道:“只要阿慕能好好的,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答应。”
太后轻轻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啊!穆三啊!哀家到了如今才明白,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那个陪你走一生的人珍贵了去!”
“孩子长大了会离开你,会有自个儿的生活,能真正陪你的,只有你们彼此。这是太祖皇后当年说的话,我以前不明白,如今倒是晓得了。”
“这话啊,我就告诉了你,你好好记着啊。这世上,除了他沈慕之,再没有人能陪着你了!你记住了啊!千万要记住喽!”
穆柔兮乖巧点头,主动伸出手拍了拍太后的手背:“孙媳记着呢,祖母放心便是。”
太后眼中泪光点点,脸上却是满脸的笑意:“这就好!这就好!这是哀家能为慕之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都没了气儿,穆柔兮蓦然就流下两行清泪。
不管太后如何,她最后还是记挂着沈慕之的。她今日拉着自己说的一番话,颇有一种托孤的感觉在里头!
从不低头的太后,竟也是不知不觉中默默低下了尊贵的头颅。
可恨?可怜?可爱?穆柔兮不知怎么表述自个儿的情绪,只能低头轻轻说一句:“谢谢。”
谢谢太后如此深沉的爱着沈慕之。
碧荷看着面色慈祥的太后,跪下磕了个头,高声喝到:“太后娘娘仙逝啦!”
皇帝被人搀扶着进来,那许许多多皇亲国戚也蜂拥而进,穆柔兮默默退到一旁,垂着头,红着眼眶。
“太后娘娘啊!嘤嘤嘤嘤嘤!”
“祖母呀!呜呜呜!”
“…………”
一片片哭声响彻了今日的皇宫,那许多的哀鸣和悲伤,穆柔兮也看不透掺杂了多少的假,又有几分是真!
那些尖锐的哭叫声也惊得穆柔兮有些头晕,她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方才太后靠近她时,似乎身上有一股很浅很浅的香味儿。
还不等她仔细再想下去,跪着的她就往旁边儿一倒,昏了过去。
等穆柔兮再醒过来时,只听得耳畔是张太医的声音:“将军夫人这是有孕了,已经三月有余!如今昏倒是因为悲伤过度。这有孕之人啊,最受不得情绪的大起大落了。”
张太医话音刚落,一旁的碧荷忽然出声:“太后娘娘懿旨,如今正直国有战事,丧事不宜大办,一切从简,让哀家早日入土为安。另,慕之媳妇儿有孕,无需重孝长守,只需哀家入土那日替慕之和肚里孩子替哀家上两炷香便是。”
穆柔兮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太后竟然是连这些都想到了。
在她的丧时捅破她有孕一时,又让张太医说出时间,就是为了避免让人拿她肚里的孩子出来说事,又免去了她本该替沈慕之戴的重孝。
穆柔兮没有睁开眼,只是让两行泪又默默划过脸颊。不管从前有过什么恩怨,如今她心里是真的感谢太后的。
后边儿的几天,穆柔兮因为有孕一事收到了来自各方的关爱。
皇后暗戳戳给她炖各种各样的补汤,皇上因着沈慕之又在南诏打了胜仗,也暗戳戳让人往将军府上送了不少赏赐。
还有金玉,去给太后守灵送丧时,总是往她身边挤,随时随地做好搀扶托举等准备,务必保证穆柔兮的安全与稳妥。
只有肃王,随时随地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她。
太后的葬礼因着她自己的吩咐,十分的朴素,但又十分庄重。沈慕之得知消息后,快马加鞭,日夜奔波赶了回金城,终于赶上送太后入土。
那天傍晚的天阴沉沉的,连风吹起来都是闷的,穆柔兮心里一直慌,总觉着要发生些什么事情。然后,她就在一片红霞中看到了逆光走来的沈慕之。
他违了军规,擅离职守,但他又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南诏已经降了。于是皇上准了他送太后最后一程。
“兮兮,你陪我去和祖母说会儿话吧。”夜幕降临,明日便是太后下葬之日,沈慕之抱着穆柔兮,身上有一种实质性的伤心。
穆柔兮用力回抱着他,特别特别用力。人生最艰难的事情,真的是莫过于跟爱的人生离死别。
站在太后的棺木前,沈慕之紧紧握着穆柔兮的手,就那么站着。月亮被哀戚遮住了光芒,悄悄躲在云背后哭泣,于是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最不懂人间滋味儿的风儿不喜欢哭泣的月,使了洪荒之力调皮捣蛋,吹着乌云,赶走雨珠,亲吻站着的两人。
沈慕之被一阵冰凉惊醒,将穆柔兮往怀里抱进,低沉着声音,坚定又有力的说了一句:“谢谢您!没人可以取代您在慕之心中的位置。”
风儿带着这句话飘了很远很远,一直飘到了天上去,穆柔兮觉着,太后定是能感受到沈慕之的心意的。
二人回到将军府,穆柔兮雷打不动的接过四月手上的安胎汤喝,沈慕之就呆呆站在一旁看着她,眉眼里全是温柔。
喝完药,穆柔兮殷勤的想伺候着沈慕之沐浴,结果到最后又变成了沈将军不辞辛苦的为她洗净和擦干头发。
相拥而眠,穆柔兮满心都是餍足。
“兮兮……”沈慕之也在叫着穆柔兮的名字中沉沉睡去。
与南诏国的战事,无非就就是做做样子给南蛮看,两边儿都不当真。沈慕之接到太后病重的消息后就传信给了南风珏,让他收了兵。
这些,穆柔兮都是知道的!当然她可不是通过沈慕之的信知道的。信件这样的东西太危险,穆青山和荣王的例子还在前头,穆柔兮才不会那么笨。
第二日一早为太后送完葬,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就放到了御书房。太子打开一看,眸光闪烁个不停,最后还是叫了肃王一起,到了皇上的病榻前。
“父皇,西南来的加急情报,西南王斩杀了柳莫,同南蛮一起攻了来,如今已拿下了西南往北的三座城池。”
太子将情况说了,皇帝被气得吐了一口血出来。他虽然早就预防着西南王反了,但实际上听到,他还是气得不行。
等张太医弄了要给他吃下,他顺了顺气,没有给太子和肃王机会,先声夺人做了决定:“派沈慕之和穆琰去!朝中剩余兵马皆归沈慕之统领,让他即刻启程!快!另外,让柱国将军南下坐镇,阻挡西南王。”
肃王眉头皱了皱,想了想,还是上前了一步道:“父皇,儿臣请战。沈慕之和穆琰毕竟年纪小,如此作战,儿臣……”
“咳咳咳!你们一个个都想气死我是不是!是不是?”皇帝又气得吐了一口血:“你们都以为朕会喜欢见着你们兄弟相残,是不是?啊?是不是?”
肃王连忙跪下请罪,皇上顺了一口气,有些悲哀道:“朕有那么多子嗣,如今呢?还剩下的就只有你们几个了!朕要你们都给朕好好的,好好的呀!”
说着,他又猛烈的咳嗽起来,最后挥了挥手示意太子同肃王退下,未了又加了一句:“告诉那几个人,打仗可以,朕要他们活捉西南王,朕不要死的。”
太子眉头又皱了皱,但还是答应了退下。
刚刚团聚的小夫妻二人又再次面对分别。许是已经习惯了分别,这一次,两人没有缠绵不舍,只有一句待你归来抱娃儿的嘱咐。
沈慕之已经离开金城半月,和穆琰成功会师。
这天,穆柔兮受到了出了月子的小荷的热情邀请,在四月陪同下去了第一楼,还未见到小荷,穆柔兮先就被肃王拦了下来。
“你有孕后,身子可有不舒适?”肃王的眼神有些诡异,在穆柔兮肚子上溜了一圈。
穆柔兮行了个礼,不咸不淡到:“谢肃王关心,并无不适!”
金武哈哈哈大笑了两声,直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第一胎都不是那般艰辛,往后再生也不会太辛苦。”
穆柔兮警惕的看了肃王一眼,往后退了许多步。奈何她退,金武进。
“啊柔,若是没有沈慕之,你可愿嫁我?”说完,行许是觉着自己的话有一些毛病,他又赶紧加了一句:“我不介意替你养这个孩子,只要你也给我生一个孩子就好!如何?”
穆柔兮眉头几乎能夹死苍蝇,连忙绕开他走了,只留给他一声冷哼。
“柔兮,我刚才看见你和肃王……”到了二楼,小荷眼中隐隐有些担忧,她望着穆柔兮欲言又止。
穆柔兮扶了扶额头,有些生气:“净说些奇怪的话,实在是令人费解!”
小荷的眼神立马变了,她斟酌着说:“柔兮,我觉着这个肃王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你要留心些才好。”
穆柔兮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我让人看着他呢!”
小荷还是不放心嘱咐了一句:“肃王早些年就是军中磨练出来的,他在军中颇有威信,心腹也多在军中。沈慕之这次又率兵,你要让他多注意着些。”
这些小荷能想到的,穆柔兮自然早就想到,她让三月和一月二月都暗中跟着沈慕之去了,倒也不是太担心。
又是一个晚风徐徐,明月在天的夜晚,穆柔兮睡得有些早。
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梦里花落知多少,当穆柔兮再醒来时,她置身于一片昏暗和不安惶恐之中。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她在里边儿不停穿行。她步伐有些沉重,低头一看,她的肚子不知为何有些变得大了起来,走了有了些沉重之感。
心中的不安让她忍不住呼唤着阿慕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鸟雀虫鸣的声音。
她忽然有些头晕,眼前开始一片模糊。等她的眼睛能看清周围之时,还是在先前的那片树林,不同的是这一次,四月和六月就站在她身旁扶着她,不远处还有十二月,十一月。
“夫人,咱们回去吧!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不能再这样了!”四月苦口婆心劝阻着她,但穆柔兮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执拗的不肯听。
“再往前找找,肯定就能找到了!”话脱口而出,她有些奇怪,自己到底在找什么!
还不等她多想,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前跑去,一种冰凉的恐惧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直愣愣跑进了森林深处的一处山洞。
看着山洞里的一幕,她厉声哭叫了起来:“阿慕,我不准你这样!阿慕,你亲亲我呀!我要你亲亲我!”
梦中的穆柔兮在哭泣,躺在床上做梦的穆柔兮却是一下子惊醒,哑着嗓子默默流着泪坐了起来。
前两次怎么都想不起来的梦,这一次却是如此清晰,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脑海中想起了在第一楼肃王的阴阳怪气的话,又想到小荷的嘱咐,她连忙叫来了四月,让她去准备准备!
“我要去西南!”她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四月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她的眼神,默默将话咽了下去。
穆柔兮什么都没带,赶着天亮开城门之际出了城,看着外边赶车的十二月,穆柔兮心中一紧,握住了身下了软榻。
沈慕之将十二月和十一月特意留了下来保护她,要不是她这次突然要去西南,他们都不会现身。
穆柔兮稍微将车帘掀开一角,看了看刚刚出了地平线的朝阳,又叫十二月加快了些速度。
当太阳到达天空正中时,肃王望着手中守城士兵的报告,眉眼间尽是戾气。
“怎么会这样?她大着个肚子,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么?”说完往旁边的窗口纵身一跃,直直到了第一楼的楼外街上。
正在独自生气的肃王没有发现,在人群中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跟着他。
“肃王,你害了我,如今你就下地狱去吧!”找准了时机,两个身影中的一个忽然暴起,大声叫嚷着从肃王身后给了他一刀。
肃王自小习武,反应极快,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刀,转身找准那人心窝踢了下去,那人当场没了气儿。但肃王没预料到,那人只是个诱饵,真真的杀招是另一个人。
那带着帷帽的人快准狠一刀插进肃王的脖子,肃王踉跄了两步,凭着疼痛带来的大脑清明,手中匕首甩进了那人的额中。
两败俱伤,三人皆倒地不起。
“快去找金城卫。”人群一片喧嚣。
刚巧路过的小荷望见肃王,不知为何凑近了几步。
“《追妻攻略》上写了,我若动了你如今的爱人,你只会恨我一辈子。我也不曾想过要害沈慕之……”
只听得肃王这般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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