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走,冬天天黑得早,山上没有灯光,靠着手电筒,两人走得小心翼翼,山路之上一个人也没有,麦冬有些微微发抖。
杜衡牵着她的手:“害怕吗?”
麦冬有些不好意思:“有一点儿。走这种路,总会想起以前看的恐怖,有点发麻。”
“别怕,我陪着你。”杜衡握着她的手,心里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带她出来的,让她担惊受怕。
恐惧说出口,好像冲淡了一些,就要到下午那个小山丘了,前边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黑影,麦冬一看:“那儿是有个人吗?”
前面黑影一动不动,杜衡和麦冬走上前,那个人一袭袈裟,僵硬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杜衡上前将手搭在他颈间的脉搏上:“死了。”杜衡平静的陈述。
“死了?”麦冬惊呼,身边杜衡已经拿出电话:“下午那地方,有新鲜死者,赶紧带上东西过来。”
深山之中和一个死人待在一起,山风和鬼气重叠这感觉真是绝了,麦冬在一旁打着灯,杜衡开始对尸体进行初勘。
王越他们来得极快,带着强光照射的手电筒,还未靠近,杜衡冲他们喊道:“带鞋套,保护现场。”
几人带着鞋套过来。
“我看了一下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小时以上,我们下午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左右,离开的时间是三点五十,所以这个人在这死亡的时间约为四点到四点半。尸僵已经形成。死者男,四十五岁左右,身穿僧袍,如果猜测没有错,因该是上边寺里边的监寺,我在死者口袋里边发现了一部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已经确定了身份。死因应该是中毒,嘴角有白色沫质,形成角弓反张的状态,具体什么毒,要辛苦一下你。”杜衡拍拍王越的肩。
“放心交给我。”王越让人把收尸袋拿上来,将尸体收走回去化验,痕检部门进行勘验,杜衡叫上丁奇:“走,我们上去瞧瞧。”
“怎么了?”麦冬不太明白。
“刚刚那个小沙弥是最后一个见到这个人的,我们要去问问。你和郑茜在这儿一起帮着痕检的人调查。”山路险要,天又太黑杜衡不让她一起上去,麦冬点点头。
痕检的人将几个大灯支棱在高处,山谷之中一片亮光,几人开始查找。
杜衡和丁奇走路都快,不过二十分钟就已经爬上了山寺,这里晚上静悄悄的,仿古设计门前有两个大红的灯笼,隐隐在哪里如同鬼火一般,在风中飘摇。
丁奇上前敲门,敲了好几分钟也没人应答。
“没人吗?”丁奇说着。
“应该是右后门。”两人围着寺庙找了一圈,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门,门虚虚掩着,丁奇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嘎一声,在黑夜之中尤其明显,丁奇咽咽口水:“老大,我有点儿害怕。”
“你怕什么?”杜衡看着他怂怂的样子:“你不是一向自诩四块腹肌打遍天下无敌手吗?”
“我是打遍天下,但是不包括……某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啊。”丁奇语音都在这颤抖:“你说这情景像不像宁采臣在兰若寺……”
“你放心聂小倩也是有欣赏水平的。”杜衡两两的来一句,然后按开墙上的灯:“一切恐惧都来源于内心,少看些奇葩的白痴电视剧,多看看书。”杜衡看了看这个地方:“这里应该是厨房吧。”厨房很现代化,烧的是煤气和碳,通过食堂进去,就来到后边大院子中,院子两边是成排的佛堂。
“老大,这里晚上怎么没人?”丁奇印象中不一样:“不是还有晚上吃斋念佛一类的。”
“现在都进步了,八小时工作制,到点上下班,刚刚过来那个小办公室里边你不是还看见了打卡机吗?”杜衡开始四处看:“今天死的那个人是在寺里边常住的,你觉得他是住在哪个房间?”
“为什么让我想?”丁奇纳闷儿了:“我从来不是个脑子好的人。”
“你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嘛,我在书上看到过,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肾上腺素会大量的分泌,这个时候脑子最清醒,灵感也最充沛。我今晚上没吃饭,现在大脑运转有点儿慢,刚好你的够用,就你来想。”杜衡说着让他开始指。
“按着院子的格局,以这个方向为尊位,所以左侧这一边应该是众神之位,右方就应该是其他的居住地方,所以应该在右边的……”丁奇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左边走去:“你怎么?”
“事实证明你脑子确实不太够用。”杜衡同情的看他一眼,丁奇这才发现,左边最末有一个小巷,门口有一块牌子:“寺内宿舍,非本寺人员不得入内。”
“我不是智商不够用,我只是眼神不好……喂,你听我解释啊,这可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小巷纵深,里边有五间屋子,丁奇一一上前敲门:“都没有啊!”
“联系寺里边的主持,让他来一趟。”杜衡吩咐到。丁奇赶紧让杨磊那边查信息。
杜衡则是给郑茜他们打电话:“下面有没有搜完,派几个人到上面来。”
“差不多了,线索并不多,多余的足迹都没有,要不我们都上来吧。”郑茜这边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注意安全,上来的路不太好走,慢一些都没关系。”早知道先前就让麦冬一起,刚才还以为只是上来问个人,没想到现在这么麻烦。
“您怕不是想叮嘱我,是想叮嘱其他的人吧,您放心有我在,保证都安安全全的。”郑茜笑话他,杜衡嗯了一声。
山寺主持居然赶在麦冬他们前边上来了,每间房门都有锁,杜衡他们也没有破坏,只是在寺里边的石桌旁等着,寺门很快被打开,一个胖胖的人进来,一路小跑让他有些喘:“你好你好,我是这儿的住持元寛。”
丁奇打量他锦帽貂裘,手上还拿个皮包,哪儿像一个住持,分明像个煤老板。
“您这形象跟佛门清幽之地倒是不太搭啊。”丁奇说道。
元寛扯下帽子露出光溜溜的脑袋:“这不是下班了吗?我听您说发生了案子,什么样的案子,是不是盗窃,我什么东西丢了?是不是佛像?元锐和元初去哪儿了,真是的每个月我还多给五百块钱,这两人一点儿不负责任……我给他们打电话……”说着拿出手机。
“您等等……”杜衡拦住他:“今天的案子不是盗窃案子,是杀人案子!”
“什么?”住持一下惊着了:“警察同志,这我更不知道啊,我每天准点上班下班,我老婆都能证明的,我……我……”
“你别紧张,我们现在只是例行询问,你表现的这么敏感,我们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和这件案子有关系了。”丁奇凉凉的打量他一眼。
“我不是啊,我没有……”住持吓得汗都出来了。
“先去里边看看吧,今天命案的被害者是你们寺里边的监寺……”
“元初死了?”住持说道:“怎么可能,他壮得像头牛一样,怎么会死了?”
“具体的死因还要等进一步查明,先带我们去看看他的房间。”杜衡说着,又听见后边传来脚步声,麦冬他们一行人上来了。
“来了?”杜衡看向她。麦冬点点头,几人一块进入到员工宿舍。住持开始介绍:“这边最大的一间就是元初的屋子……”他掏出钥匙:“他自己喜欢健身,还买了很多健身的器材。”推开门一看果然是。
“他来这里其实就是一个保安的作用,在这地方守夜。他来了三年,我们这儿一点儿事也没出过,人也老实。寺里边的人都挺喜欢他的。”住持说着打开了他卧室的灯。
几人在屋子里边卡了看,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带锁的柜子:“这是寺里边的柜子吗?”
住持看了看:“不是,他自己买的吧。”
丁奇看了看:“小问题。”找了根细铁丝,三两下开了锁,锁一开,整间屋子的气氛都尴尬了,那是一柜子的黄……色录像和几件女性内衣裤,还弥散这一些难以言说的味道。
麦冬莫名想吐,强忍住了。递上痕检的袋子,一件一件的放进去。柜子下边是一个影碟放映机。
“你知道他有这个爱好吗?”杜衡问元寛。
“我不知道啊,他平日里给他开个带颜色的笑话他都会脸红,我还以为他不想说这些事……”谁知道私底下是这样的,元寛后悔不已。
杜衡又走向旁边元锐的屋子,屋子很干净。
“这里好像被人打扫过。”麦冬说道:“按理说我们的垃圾桶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垃圾,现在这个垃圾桶,一点儿东西都没有,还有桌上,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干干净净的……住持这个元锐是有洁癖吗?”
“没有,这小子平日里就邋邋遢遢,不爱收拾。”住持也没想到这屋子这么干净。
“越是掩饰越是会留下证据。”杜衡沉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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