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此招甚妙。”
一旁的步智刀再度从他那大皮包里掏出了那本做工粗糙的小册子:“那么,我想这些情报你们应该能用得上。友情价,两百天偃币如何?”
宁乐脸一黑:“依稀记得昨天你的报价是二十天偃币,而且还要折上折。”
“今天跟昨天能一样嘛?”
步智刀昂起了头:“如今我这份情报,关系到小子你能不能进天锻堡当客卿,也就关系到你能不能取回家传的宝贝。就凭这份价值,连拉二十五个涨停板不过分吧?”
宁乐:“……”
“智刀先生?”这时,任了了笑容可掬地来到步智刀身前。
“干嘛?”步智刀没来由地一个激灵。
虽说如今任了了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当步智刀瞧见这个笑容时,却是猛然回忆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妙的往事。
“虽说师父死后,咱们之间就少了走动,可总归香火情还是在的。”
任了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瞧,今天本姑娘出事,全天锻堡也就你一人寻了过来,又是关心又是出主意的,真可谓患难见真情呐。这份人情,本姑娘记下了。”
步智刀闻言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嗨,瞧你这臭丫头,跟你叔客气啥呀!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紧要关头,可不是要多多照顾着点嘛。”
宁乐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情况,这俩货怎么就攀上关系叙上旧了还?仙人跳也没这样的套路呀。
谁知任了了紧接着又道:“那了了这里可就多谢啦。你放心,关于你偷存私房钱氪金抽卡结果沉船上头的事,从今往后本姑娘就烂在肚子里,绝不向任何人吐露半字。”
步智刀:“??!”
任了了笑盈盈地伸手,捏住步智刀手中的小册子往外提。
步智刀满头大汗,下意识捏紧了小册子。
任了了见步智刀不肯罢休,只好歪着头又道:“好吧,你瞒着李婶在倚红楼办了会员卡,还天天给那跳宅舞的茹小娘子送礼物的事,本姑娘也权当不知道好了。”
步智刀面如死灰,颓然松手。
“哎呀,都这个点儿了,智刀先生你还没吃早饭呢吧?要不然留下来一起?”任了了把小册子放到身后,继续微笑道。
步智刀木然摇头,哀莫大于心死:“不了。家里午饭应该都做好了……”
任了了:“那本姑娘就不留你咯?”
步智刀点头,颓然向屋外走去。
“且慢。”就在这时,宁乐出声叫住了他。
步智刀哀嚎:“还想怎样啊你?”
“不管怎么说,血印这个线索也是你告诉小爷的。”宁乐又从任了了的袖口抽出了两枚钢针,交到步智刀手上,“喏,拿着。”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步智刀欲哭无泪,“这三枚天偃币买两筐的东西,你也真好意思!”
“不要拉倒。”宁乐挑了挑眉。
一旁的任了了看出点意思,拿起步智刀手中的其中一枚:“这钢针……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你会徒手发射暗器吗?”宁乐提示道。
任了了点头:“会倒是会,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太费劲,远没有利用机栝来得方便。”
说着,她默默运转体内周天,努力将体内的偃灵力调动到手上。
钢针纹丝不动。
“诶?”任了了皱眉,闭上眼认真地又再尝试了一次。然而她手中的钢针依旧毫无反应。
宁乐又给她递过去一枚钢针:“你试试这个。”
任了了狐疑地看了宁乐一眼,这才依言照做。这一回,钢针很快便颤抖着从她手中悬浮了起来。任了了随手一甩,钢针便顺势弹射而出,钉在了一边的墙上。
“这?”她捏起手上剩下的那枚钢针,再次仔细瞧了瞧,有些难以置信,“消,消磁了?”
“你手上这枚钢针,是你昨夜返回来接应小爷时就带在身上的。”宁乐解释道,“而后给你的那根,是我在你床头随手拿的。事实上,咱俩随身携带的所有偃甲,全都被消磁了。”
宁乐是在拿出瑚光,想试试任了了身体强度时,却发现瑚光竟然被消磁了,不禁暗惊。而后他才进一步察觉到,俩人身上所有的偃甲器具皆被消磁的事实。
只是那时宁乐一心还在为宁弦偃心的事苦恼不已,也就没心思高兴了。
“怎么可能!”任了了大惊失色,立马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昨天晚上?!”
宁乐点头:“你对昨夜后来所发生的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本姑娘疼得死去活来的,哪还有闲功夫关心发生了什么。”任了了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战,眼中却是直冒光,“不过这么说来,那一仓库的存货——”
“赃物。”宁乐忍不住提醒道。
“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任了了根本没心思与宁乐争辩,抬脚就往外冲。
步智刀一头雾水,赶紧拦住她:“你这是干嘛?”
“得再去给我那仓库加两把锁。”任了了喃喃道。
步智刀看了看任了了,又看了看哑然失笑的宁乐,赶紧一把夺过任了了手中那枚钢针,小声问道:“这东西,很值钱?”
“千草三十六械,你说值不值钱?”
宁乐用下巴指了指步智刀手中的钢针:“找个手巧的偃师,把它打造成偃具,就和千草三十六械有异曲同工之妙了。不过这东西在打造和使用的过程中,也免不了慢慢再度被磁化……姑且算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千草三十六械吧。”
步智刀咽了口唾沫。
“这件事,只能咱们三个人知道。”任了了一把拎起步智刀的领口,警告道。
“我,我明白的!”步智刀不住地点头,“我会找绝对信得过的人打造偃具,也不会告诉他这些宝贝有何特殊之处。然后走黑市脱手。”
任了了松开步智刀,又颇有警告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走吧走吧,没事暂时别来本姑娘这儿瞎转悠了。”
步智刀连连点头,又感激地看了宁乐一眼,赶紧呲溜地夺门而去。
“啧啧,臭丫头这回是真走大运了呀。”
他小跑出去好几步,又回望了一眼任了了的家门,皱眉道:“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今天的臭丫头有哪里不对劲儿呢……”
他又迈出去几步,突然猛地一拍脑门儿:“我就说怎么好像和情报中的描述有些出入!”
这臭丫头是那么容易轻信他人的人吗,怎么感觉她对那小子似乎一点儿都不设防?
就这样把那小子拖回了家?那小子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就算要用针扎她用偃甲划伤她,这丫头居然连手都没缩一下!
我步智刀是同她没多少交情,可也认识十几年了,相互知根知底的。可她最后居然警告我,却丝毫不担心那小子把她给卖了?
一见钟情?
不不不,那丫头要真这么花痴,早被人骗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还怎么可能在这片儿混得风生水起?
或许,只是对苦主怀有一份愧疚吧?毕竟那可是人家爹娘的遗物,还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不过,我记得那本古籍上有注明,血印应该是一种禁术才对……这个宁乐,到底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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