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宇文家的公子也会主动向人服软吗?这可是天大的奇事呢!”
杨广身边的老宫人郑公公语气夸张的,酸酸的,嘲讽起宇文术来。
宇文术的脸上顿时白一阵红一阵的,但是他真能应对大场面,顷刻间又笑了:“嗤!不打不相识嘛!”
“哟!”这位郑叹公公可不简单,他是一直跟随在杨广身边的,他的阴阳怪气是个人都受不了,也就是他了!
“从昨天起我就发现荀越才学非常人,算定他早晚会展露头脚了,啊,哈哈哈哈!”宇文术睁眼说着瞎话。
“但是……昨天是谁险险要人家的命,我听说某人《国殇》都使出来了?瞧,您变化可真大,真不愧是文韬武略,能屈能伸嘛,我服你了,但是你若真服气荀越才子,总该有所表示吧?”
“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宇文家在龙山的近百亩好庄园让出来,给他!这难道还不行吗?”
“有契约吗?”
“这!我给写欠条!”宇文术差点被噎住,但他真行,凭空变化出一张纸,刷刷几笔写得了,往前一递,“这总行了吧?”
“行……不行的,你得先问问人家荀越才子的意思,”这位郑叹公公看了宇文术一眼,继续阴阳怪气道,“但老奴觉得,这样仍然未免太小气了些。”
“我家近百亩庄园,给他,我还小气?”宇文术要疯了,心在滴血然而人家郑公公的阴阳怪气,那真是阴阳怪气的宗师级,而且好口才,“小气,你宇文家富可敌国谁不知道,区区百亩田地,对你家族来说,那是毛毛雨了,再说人家也不想要你的田,人家要你赔礼道歉的一个态度!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你能做到吗?”
“他还敢打我?!”宇文术被这位郑公公汹涌澎湃的想象力吓到了,“我可是个将军!”
“这才体现诚意嘛!若不然呢,就请将军你不要装模作样嘛,好话谁不会说?我建议,还是按我们皇子殿下的方案赏赐荀越大才子嘛,他‘妙笔生花’这等千年不遇的神迹,恐怕也是我大炎有福气的象征嘛!老奴认为……这种祥瑞,还是让应该接受这种祥瑞的正牌人选来赏赐最合适了!”
郑公公说了半天,总算提到了一个最关键的。
“这……”宇文术死鱼眼使劲翻着,但把牙一咬,他又笑了,“嗤,郑公公,我当您说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他要打……啊打我,就、就打呗!我愿意!”
“好,你真愿意?”
“愿意!”
宇文术一咬牙,他心里面想到了一个很忠义的理由:为了皇子皇太子皇长孙的江山,正统,他可以牺牲一切!
“那……好!”郑叹公公深感宇文术真难对付,有些头疼不过突然他脸上露出来了别人不能察觉的坏笑,回头又恭敬的请求杨广的意见。
而杨广一脸的阴晴不定,他不说话,但是没有反对!
“那,来,”郑叹公公这才指着荀越提高音调说话了,“荀越大才子,您看到了宇文术大将军的左边那张脸了吗?您现在狠狠的打这一巴掌,你们之间一切的误会,就能一笔勾销了!去打吧!”
“我……”荀越对他们高层人物之间的谈话根本插不上话,他就是一只小蚂蚁,还得热情洋溢的跟着这一群大象在跳舞蹈,他能打宇文术一个耳光?宇文术是帝国最露脸的标志性的将军啊!
其实不光荀越震惊,所有的人都为了这个事情而震惊了好半天。
人们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但最终觉得这种事情……也就是这样子了!现在大家都看荀越的举动!
打宇文术,得罪太子党;不打宇文术,得罪七皇子。总之荀越要做最终的选择了。
话说这个时候,所有的矛盾都解决了,就差一个拉拢收买荀越,此时的皇长孙在二隐士的保护下蔫蔫的溜走了,本来还想摆个擂台吸引一些举子,这回风头全让荀越给抢走了,晦气——
“妙笔生花?这境界虽然完美且千年不遇,然而不为我用的天才,终归是个祸害。”
皇长孙在两个隐士耳边嘀咕着这样的话,然而两个隐士似乎陷入深刻的沉思,想当年武乡候诸葛亮写《出师表》的时候,就曾经有过一次“妙笔生花”,一篇文章词真意切,发自肺腑,堪称千年的佳作,永留青史,怎么这个小年轻的家伙,随随便便一挥手,便是两首妙意无边的神作,这……绝不是真实的!
“什么,祸害?除掉他?恐怕妙笔已经生了花便有可能再生出根来,这两首诗,恐怕用不了等到明天,就已经传遍帝都的大街小巷,从而成为传世的神作了,想除他可难了。我们回去再好好商议吧!”
七皇子也志得意满,高兴的把剩下的琐事下放给郑公公处理,人家一晃身子,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荀越这边也在面临着要不要当众给宇文术一个大耳光的艰难选择,打宇文冲那不算啥,但宇文术可不是凡人。
“这样吧,我有一言请大将军您听一下,”徐茂公他竟然过来说话了,给荀越当起了经济人,“您毕竟是将军,将军和我们平民书生赌斗,您输了愿意拿出诚意认输,这已经让我们很佩服,学生在这里斗胆的提个要求?”
“你叫什么?”
“学生山东石昱是也。和荀越是把兄弟。”
“石昱?你说吧,什么要求?”
“这一巴掌能不能记账?”
“什么?”场上哗然了!这儿可是啥人都有,大小官员,各路富豪,商贾,帝国各种有头有脸的体面的人物,无不对这大胆提议给震惊了。这一巴掌还能记账?
这个名声传扬出去,其实倒不如当场给打一下呢,
宇文术觉得这个自称叫石昱,也有点脑子!折中的办法?
“成交!”宇文术就徐茂公的坡儿下他的驴,“我情愿把百亩好地好庄园给你,然后再给你黄金百两,白银五百两,咱们交个朋友,这个耳光,荀越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宇文术取,何时、何地都可以,你们任选场合,这样行吧?”
“成交!”徐茂公真不客气,这回可以拉着荀越一起回店房了再没有人敢管!也不管别人多惊诧了。
时间耽搁得也不早了,所有人再没有心思拜神求圣的,所谓求神不如求己,自己努力那才是关键!
荀越一手拉着徐茂公,一手扯着小明月赶紧回了店房,真没有想到遇到了这么多事儿,能活着回来就不易嘛!
然而,拖着疲惫的身躯,刚一到了店房,店房的掌柜已经把他们两个人的行里摆在了门口了:
“两位大才子,请您高升一步吧!我们这儿的庙小容不下你们两个大财神!”
“你什么意思?扫地出门?”
徐茂公当时就急了:我们出生入死走了一个大来回,什么将军皇子都打败过了,我们还能怕你这个小店房掌柜?
“二位大才,不是我们店房势力,实在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都打听清楚了,您说您们惹谁不好?宇文家那在京城多大的势力?还有万俟家?我的天啊!你们走吧!”
“你这东西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家少爷,”小明月骄傲的把手一指荀越,“他和宇文家的少爷们,大战了一场,赢了!已经妙笔生花,提前通过了会试的大官老爷了!现在别说你赶我们,就算你给我们老爷擦鞋都不配!”
“哟哟哟!老……爷?天呐!”这店房掌柜姓王,人称王扒皮,在这个店房里、在这城南一带附近打听去,谁都知道他的市侩特点的,那心眼势力得太邪性了,他翻着母狗眼撇嘴道,“你说啥?就你家那几试不中的穷书生嘛……还老爷?有你这样的老爷?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你不信?”明月嗤嗤的笑道:“你肉眼凡胎怎么能识得透!少爷妙笔生花那场景,整个龙山都颤抖了!”
“我看你们是没有睡醒吧,他?妙笔……啊生花?我还妙笔生小鸡呢!宇文家的公子是什么级别,能和他这样的打?你看你们荀越这身衣服花了二百个铜板在地摊上买的,别认为我看不出来,我老婆就是卖这个的!”
“谁要听你说这个了!”明月自从被荀越开蒙了之后,现在特别能办事了,他胸一挺道,“我们懒得和你计较,我就叫问你,你把我们的行里扔外边这是干什么,我们东西丢了你们赔得起?”
“行啦,要干什么?看不明白吗?让你们走!不让们住了,明白了吗?”
“凭什么,我们交了房钱了,凭什么不让我们住了?”
“就是不让你们住了,给老子土豆搬家——滚!”
荀越气恼的不行,上去跟着讲理,他和徐茂公早都累坏了,眼皮打架,急需休息,但附近真没有店房了。
“荀秀才,人呐,要有个自知之明,”王掌柜一脸的过来人的嘴脸劝诫道,“有没有当大儒的命,吃几碗干饭不知道吗?要不是你得罪了宇文家族,我真就想可怜你一下,柜上还缺个帐房先生……但现在嘛,你们赶紧走吧,上个月到了现在你们一共欠我们店饭银子,一共20两,我从你们的行里中掏出来的两清了!”
“你!”
“别说你当不了官,宇文家族惹了他们,你就算当了什么都不管用!你要真那么牛,我情愿跪下舔你的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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