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读者不是人

    
    陈一诺眉头紧锁。
    他知道小米说的是哪天晚上。
    奔波儿灞来的那晚，甜甜吓的昏迷不醒。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脑子里抽筋，做荒唐事的时候，甜甜恐怕早就已经醒来了。
    他一直以为甜甜不知道。
    叶小米：“喂喂……陈一诺，你想什么呢？”
    陈一诺：“在想怎么做个渣男。如果不做渣男，今晚上都没法把你哄到床上了。”
    叶小米捂嘴偷笑：“不用想，你本来就是。泡江寒姐，调戏苗苗，还住在辰溪家，连娜扎那么沉默寡言，老实本分的乖姑娘，你都想扑过去啃一口。不但渣，而且胆大包天，在我家吃饭，只要我穿裙子，你筷子肯定掉地上，只要我妈不在意，你肯定用脚丫子挑逗我……”
    陈一诺：“你不吃醋？”
    叶小米：“我吃个什么鬼醋？咱俩没可能呢。陈一诺，话说回来，我觉得甜甜真的很不错。甜甜的爸那么看中你，你俩在一起挺好的。公主配王子……”
    陈一诺：“咱们找个地方，再喝点酒？我有点想喝酒。”
    叶小米白了他一眼：“还喝？准备把我灌的不省人事啊？”
    陈一诺：“嗯，这提议很好。”
    叶小米在副驾驶上缩了缩，蜷在一起，抱着胳膊：“陈一诺，咱们回去吧，外面好冷，我有点怕。”
    陈一诺带着小米回来了。
    一楼，小米一边开自己家的门，一边对陈一诺挥手：“渣男，今天谢谢啦，这个生日，满足了我所有的虚荣心。晚安……”
    陈一诺废话不说，拽着她就往楼上走。
    叶小米挣扎了两下，没再挣扎，低着头，含羞带怯的跟在后面。
    回到家，陈一诺说：“小米，闭上眼睛。”
    叶小米欲言又止，呼吸有些急促，看起来很紧张：“你……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陈一诺：“闭上。”
    叶小米咬着嘴唇，闭上眼睛。
    陈一诺牵着她的手，推开卧室的门。
    叶小米对陈一诺家的格局太了解了。
    她知道，向前三步，就是床。
    她知道那张床不大，一米五，但晚上睡两个人不会挤。
    她知道陈一诺下一步就要松开她的手，去把窗帘拉上了。
    她还知道，陈一诺拉上窗帘之后，就会回来，让她跪下唱征服。陈一诺的小电影里，就是这个步骤。
    果然，陈一诺松开了她的手。
    可好半响，没有听到拉窗帘的声音。陈一诺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忍不住捂住嘴，眼泪打着转。
    床上，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礼盒，堆得到处都是。
    礼盒上写着“祝小米生日快乐”。
    小米回身，看到陈一诺拿着一罐啤酒，靠在门框上，正在那抱着胳膊喝着。
    没了往常的吊儿郎当，陈一诺不苟言笑，郑重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但这丝毫不影响小米的心情。
    她抹了一把眼泪，含着笑，扑过来，给了陈一诺一个拥抱。
    她搂着陈一诺的脖子，兴奋道：“陈一诺，全都是给我的？”
    陈一诺：“当然，开心吗？”
    叶小米使劲点头。
    陈一诺：“先拆礼物。”
    叶小米兴高采烈，像个孩子，曲着腿坐在床上，埋在一堆礼物中间。
    “哇，这裙子好漂亮。”
    “哇，这双鞋子摸着真舒服……”
    “哇，这件衣服什么材质的……凉凉的……”
    陈一诺仰头灌着酒，一边瞅着小米。
    一罐喝完，回身，再拿了一罐，打开，仰头灌了一气。
    没再去看小米。
    他有点怕。
    怕看到那姑娘眼里的泪，怕看到那丫头笑容后的失落，怕看到她没心没肺孩子样的天真无邪……
    他靠在沙发上，揉着眼睛。
    满脑子都是车里，小米趴在车窗望着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那句：“陈一诺，你说，如果没有你，我要奋斗多久，才能心态坦然的坐在空间一号，点一份牛排，喝一杯红酒？”
    满脑子都是小米抱着胳膊，蜷缩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那句：“陈一诺，外面好冷，我有点怕，咱们回去吧。”
    满脑子都是小米那句：“尚倩说的对，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会碰到王子的。”
    陈一诺有生以来，第一次，对金钱和权势，产生欲望。
    没错。
    从来没有一个时间点，像现在这样，对金钱权势，充满渴望。
    他希望自己此时此刻，像个霸道总裁一样，把叶小米拥在怀里，对她说：“哥就是你的王子。”
    他想此时此刻，就跟叶小米说，有我在，你到哪都不用怕。
    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他有两百万，但很多么？去太古城扫两圈货，在空间一号吃一个月，就打回原形了。
    他认识赵老板和邵达明，但人家心情好的时候，能做他的贵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能把他扔进万丈深渊。
    耳边传来小米的声音：“喂……渣男，看看，漂亮不？”
    陈一诺睁开眼睛，望向叶小米。
    她穿着那条过膝的碎花裙，马尾辫，素颜，纯的一塌糊涂，美的一塌糊涂。
    叶小米转了个圈，裙摆下白生生的腿如同在跳舞：“像不像公主？”
    陈一诺心里抽了一下：“你就是公主。”
    叶小米愣了一下，抿嘴偷笑：“没错，今晚上，我就是个公主。陈一诺，公主和王子在一起，是不是很般配？”
    陈一诺没吭声。
    叶小米走过来了。
    叶小米小脸红红的，醉态可掬，娇嫩的能掐出水来。
    叶小米抬起腿，跨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
    叶小米说：“我看过一段话，若她涉世未深，你便带她看遍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你便带她去坐旋转木马，若她情窦初开，你便宽衣解带。若她阅人无数，你便炉边灶台。”
    她捏了捏陈一诺的鼻子，娇笑道：“陈一诺，你已经掌握了泡妞的精髓哦……”
    陈一诺：“小米，你喝醉了。”
    叶小米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摸摸裙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哦……”
    陈一诺抓起茶几上的酒，又灌了一口。
    叶小米：“让我见识见识，-20公分，是不是吹牛。”
    陈一诺：“下来。”
    叶小米愣了一下：“什么鬼？明天提起裤子不用认账，这么好的事都不干？”
    陈一诺推开她，起身，又拿了一罐啤酒。
    一气儿灌完，去卫生间洗了吧脸。
    再回来的时候，叶小米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像个婴儿，蜷缩在一起，睡姿很缺乏安全感。
    陈一诺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转身出门，没有丝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