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这里之前,把唐龙留在江东桃李镇的落脚点里,不过,已经太迟了吧,嘿嘿。”陈一啸突然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苏叶天眉头一皱。
“我已有所预感,今日一战我凶多吉少,所以已经提前通知首领,让他派人把唐龙带走,从时间上推算,你就算赶到那里,也见不到唐龙了!”陈一啸笑道。
苏叶天注视着他的眼睛,知道后者所言非虚。
“这也不难,把你们狩总部所在告诉我,我直接去问问你们的首领!”
“嗬嗬嗬,真是年少轻狂啊,你的确很强,但你就算知道了我们狩总部所在,凭现在的你,甚至走不到首领面前,你明白的意思吗?”
陈一啸的意思很明确,除了狩的首领,他的手下中,就有比此刻苏叶天更强大的存在。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只需老实交代便可!”
“哼哼,我也是有分寸的。”陈一啸嘴角渗出黑色的血液。
服毒!?苏叶天双眸一凝,飞快捏住陈一啸的下巴,但已经太迟了。
松开手,苏叶天俯视着奄奄一息,已经注定死亡的陈一啸。
“听说你前叛逃少林,并加入了狩,为何你会选择对狩忠心耿耿,你口中的那位首领,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吗?”他问道。
“你们都搞错了一些事,我原本就是狩的成员,奉首领法旨,潜伏于少林,并取得达摩堂首座的席位,只是为了方便接近少室山禁地,取得达摩祖师圆寂时的佛光舍利子罢了!首领他,一直通过各种手段,收集这世上的重宝!”陈一啸说道。
原来如此啊,一开始不存在着叛逃一说。
“那你为何要在三年前的水陆大会上,杀死那位无色禅师,他应该与佛光舍利子没有任何关联吧。”苏叶天又问道。
“问得好!无色禅师乃当世神僧,佛学深湛,更身兼少林绝学,当年我金刚不坏体神功大成,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处破绽,那就是这双眼睛,他却说,答案就在佛法之中,让我不要浸淫于武学,而忽略了佛法,我回去后便翻阅佛经,都不得法,最终,我以永远失去光明为代价,将这唯一的破绽,消除了。”
原本,陈一啸竟为了消除破绽,而自毁双目。
“后来我才知道,无色禅师早已看出我的底细,甚至连我的目的都一清二楚,但他没有选择揭露我的身份,而是选择亲自守护舍利子,他将舍利子藏于腹中,除非他身死,否则我绝技不能得到,水陆大会时,我作为达摩堂首座,坐在他身畔,我没有放过那千载难逢的时机,以雷霆手段袭杀,趁乱逃脱之后,我于深夜潜入少林,从他的尸身中,将佛光舍利子取走,但……让我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陈一啸话音一顿,喉头都在颤抖着。
“那舍利子是假的?”苏叶天问道。
“不,舍利子是真的,除了舍利子之外,还有一本《法华经》,以及无色禅师留下的箴言,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他痛心当初没有劝住我,让我误入歧途自毁双目,所以自愿身死度化我,让我取走舍利子,然后精研佛法,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咳!咳!”陈一啸又咳出两大口血,遮眼的布脱离,露出干裂如石头般的双眼,这双眼没有神采,但瞳孔却开始涣散。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悔恨为何物,也体会到自己的浅薄,我在无色禅师的尸身面前叩首,然后带着佛光舍利子离开了少林寺,而那本《法华经》我并没有留下,因为我不配接受他的度化。宗师榜第七的霍天罡,曾对无色禅师出言不逊,说他浪得虚名,竟被偷袭得手,不配称之为神僧。呵呵,那种人懂什么,若无色禅师动真格,当时死的人,就是我了……”陈一啸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彻底消失了。
一代武道宗师,有不死盲僧之称的陈一啸,在留下这段忏悔之后,便气绝身死了。
“哦,都说少林是武道至尊,但比起武道,这群僧人在心道上的超然,似乎不一般,否则怎么会出无色禅师这种人?嘛,有空去拜会拜会吧。”苏叶天站在陈一啸的尸身前,呢喃道。
“结束了啊,现在咱们去哪?”
焰灵道尊走了过来。
“他这一生罪业深重,就用你的红莲业火,给他烧净了吧。”苏叶天说道。
焰灵道尊拂袖甩出一簇火苗,熊熊烈焰焚烧下,陈一啸的尸身化作灰烬。
不论生前功与过,两眼一闭如烟过,但陈一啸这双眼早就闭上了,所以……从此刻,才算揭过吧。
苏叶天马上去了陈一啸所说的落脚点,但果然如他说的那般,唐龙已经不在了。
地上有一行血字:苏叶天,当你看到这行字,说明陈一啸已经死在你的手上,你破了三代情灭蛊,让唐龙无法体会老来绝后的痛,坏了我们的好事,那就做好准备承受狩的报复吧!唐龙在我们手中,暂时留他一条老命,若想救他,就来找我们吧,但前提,是你能活着找到才行。
轰隆隆!!
夜空,电闪雷鸣,暴雨瓢泼。
苏叶天的背影,写满了无言的愤怒。
他纵横三竦数万载,从来没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他。
对方带走,却不杀唐龙,扬言要苏叶天找上门,显然是有恃无恐,不把苏叶天放在眼里。
苏叶天,心性超然,从不轻易动怒,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狂怒。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狩是吧,本座记住你们了,不管你们是何方神圣,洗好脖子给本座等着吧,我会找上你们,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特别是那个首领,我会亲手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的!!”苏叶天仰天长啸。
走出房间,经过站在雨中,正复杂望着自己的焰灵道尊身边时。
“走吧,去地狱莲池,找红莲业火!”苏叶天面容肃杀,声音冷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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