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贤后

    
    去了慈宁宫，见吴延和赵婷萱正坐在西侧陪太皇太后说话。
    东侧恭宁公主陪坐着。
    听到太监报皇上皇后驾到。
    吴延和赵婷萱忙站起身来行礼。
    恭宁长公主也起身。
    顾盼这才仔细打探。赵婷萱一身正装，看起来似乎带着容光焕发。
    雪白的小脸绯红，似乎带着羞意，想来对这婚事倒也有些满意。
    纳兰衍握了顾盼坐下。恭宁长公主笑着说道，“刚刚和太皇太后说起，永定侯和新娘子郎才女貌，极其般配，其实要我说，还是不及皇上和皇后娘娘恩爱有加。”
    吴延只是依旧笑着。
    顾盼回过头，看见阿风神色一瞬间的黯淡。
    顾盼脸上的笑容也浅了几分。
    纳兰衍道，“今日也这么早姑母，别拘着了，都坐吧，”
    恭宁长公主每日都会进宫，自然是为了乐城县主的事。
    纳兰衍接张氏回宫之时，便以如今南国太平的缘故，许了乐城县主回家代嫁。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乐城县主再想许个好人家，只怕是难于登天。
    恭宁长公主每日里进宫请安，自然也是为了女儿的这点子事。
    此时絮絮叨叨的从吴延的新婚扯到了帝后情深，又说起民间趣事，“皇上还不知道吧，如今帝后情深，被排成了戏本，在民间广为流传呢？”
    纳兰衍似乎十分的感兴趣，“都说了些什么？”
    恭宁长公主净捡好听的说了一些，然后说道。
    “如今，民间夫妇吵架。女的会说，‘皇上情深似海，只有皇后一人，你凭什么想三妻四妾。’
    男的说，‘皇后孤身前去北国议和，这样的奇女子便是于众不同，也是人之常情，你做得到吗？’”
    而这些顾盼并不知晓。听恭宁长公主说起，也是瞠目结舌。
    纳兰衍听了心情似乎极好。
    不得不说，恭宁长公主擅长察言观色，能言会道，不然当初也不会在众多公主中脱颖而出。
    纳兰衍心情好了，便道，“看着永定侯和夫人这般恩爱，朕似乎想起，前些日子，见到中南侯，提及子冉至今未娶，说起来，中南侯还是朕和皇后的大媒，太皇太后，若有合适的人选您也帮着留意一下。”
    纳兰衍此时突然说起此事，自然不是突发奇想，说完，恭宁公主已经开始动起心思来。
    若是从前，纳兰子冉站在她的面前，她正眼也懒得瞧一下。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乐城是嫁过人的，又曾被太上皇责罚去了古月庵，虽说是为国祈福，不过都城的显贵之家大约也都知晓其中隐情。
    想要找个合意的人家只怕是绝无可能，若要低嫁，终究是心有不甘。
    虽说纳兰子冉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皇上这样特地提及中南侯做了帝后媒人的事，想来也有颇为重视的意思。
    再说，纳兰子冉相貌堂堂，也极为刻苦，唯一的错处便是当初扯谎拒婚，却被当众拆穿，闹得沸沸扬扬，面上不好看罢了。
    本来这事过了半年应该早已经过去，只是后来顾盼做了皇孙妃，如今又成了皇后，自然再无人敢与中南侯府结亲。
    如今皇帝亲自开口，若是能撮合乐城与中南侯世子，倒也比别个强。
    吴延也懂了。
    这皇上一向最是吃醋，自己对顾盼的一丁点心思也算是隐藏的比较深，还是被皇上看出来，然后借由太皇太后给自己塞了一房无法拒绝的媳妇。
    纳兰子冉若不拒婚，顾盼如今只怕已经成了中南侯世子夫人。
    皇上光想一想，也是无法容忍，想来，今日特地提及，是想将乐城县主指婚给纳兰子冉。
    既如此，他便推上一把，吴延轻轻一笑，“我觉得有一人倒是与子冉十分的相配。”
    纳兰衍看向了吴延，“哦，不知永定侯说的是哪位姑娘，朕倒是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吴延看向了恭宁长公主。长公主神色中似乎有些期待。
    吴延笑道，“长公主家的乐城县主和子冉具精通画艺，两人也是表亲，年龄也是相当，依我看来，两人倒也是良配。”
    恭宁长公主心里一喜，不过还是试探的说道，“只是乐城从前胡闹，如今再嫁，只怕子冉会嫌弃的。”
    太皇太后微微的思虑，倒也是颇为同意，“乐城如今性子可收敛了？”
    这便是有了几分默许的意思。
    恭宁长公主忙道，“回皇祖母，乐城在古月庵收敛心性，如今懂事了不少。再不敢胡闹了。”
    纳兰衍缓缓的说道，“朕瞧着也极合适，只是子冉也算是世族子弟中的青年才俊，从前连朕的皇后也瞧不上，乐城表妹毕竟再嫁，不知中南侯府会不会如同从前一般，故技重施。”
    纳兰衍的声音十分的低沉，虽说的是中南侯府会瞧不上乐城县主，可是太皇太后在宫中活了几十年，心如明镜似的。
    中南侯府曾经拒婚的姑娘是纳兰衍的妻子。
    这笔账怎么算，就看纳兰衍的心情了。
    如今纳兰衍特地提及这门婚事，想是已经思量许久，若是中南侯府不识好歹，只怕此事不得善罢甘休。
    太皇太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中南侯爷也是自己的亲孙儿，总不能看着中南侯府被问罪吧。
    太皇太后微微沉思，便说道，“乐城即便再嫁，也是公主府的掌上明珠，也是太上皇亲封的县主，如何配不上，那中南侯府从前拒婚，哀家看在也算是纳兰族亲的份上，也没有追究，这次他敢再玩花样，哀家绝不轻饶，就算是子冉两条腿都摔断了，乐城也能嫁过去。”
    纳兰衍心知太皇太后开了金口，此事便是定了下来，笑道，“既如此，那这门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有了太皇太后亲赐的婚事，想来新人会如同永定侯和侯夫人这般鹣鲽情深。只是”
    纳兰衍忽然拔高了声音，“乐城表妹如今再嫁，纳兰昌却无子，虽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过，乐城表妹欠了纳兰昌总是要还的，朕便命子冉和乐城所出幼子过继纳兰昌以继香火。恭宁姑母没意见吧！”
    恭宁长公主心虚，她曾经出手害得顾柔落胎，乐城抛弃前夫，本已是薄情寡义，害得纳兰昌绝嗣，确实是她们母女之过，如今皇上这般提议，她自然连声答允。“这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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