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就这么大,消息传得那是非常快,用句粗俗的话说“城东放个屁,城西立时就能闻到”。李光磊被训一事,就是以这样的速度即时传遍了县城,也传偏了全县公务员系统。
对于这件事,流传的版本很多,好几个说法更是扯得离谱,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都知道王兴宗训了李光磊。好多人更是说的形象,说王兴宗像训孙子一样,把李光磊训得欲哭无泪。
做为与李光磊有瓜葛的群体,环保局同事更注意这件事,虽然大多不敢当面打听,却都观察着李局长的神情与举动。人们发现,自从被训后,连着好几天,局长几乎就没出屋子,自然也就没开会,偶尔碰面也没话。
局长这是怎么啦?痛定思痛,绝地反击?还是要忍气吞声?怎么反击?能忍得下去吗?不忍还能怎么的?人们假设了好多问题,也给出了许多答案,但更想看看局长究竟什么反应。只是经过几天观察,人们并没发现什么,关键基本连人也见不到人呀。
不只局里人关注李光磊反应,对他关注的还大有人在,只不过有的站在明处,有的隐在暗地而已。
又是一周过去,新的一周开始。
早上刚上班不久,一阵汽车发动机声由远而近,直接进了院子。随即汽车停下,一个妖艳女人下了汽车,踩着“咯噔咯噔”的节奏,到了局长室门前。
妖艳女人优雅的撩了一下长发,纤手轻轻敲在门上。
“笃笃”,
听到敲门声之前,李光磊已经注意到外面身影,此时便淡淡的说了声“进来”。
妖艳女人推开屋门,款款到了桌前,哈腰问候:“李局好!”
“金总,有事吗?”李光磊直接回了话。
来人正是绿生洁源副总金沈媛,金沈媛今天穿得更清凉,身上的香水味也更浓郁。缓缓坐到对面椅子上,金沈媛吟吟一笑:“来看看李局,顺便也汇报一下工作。”
“我没让你汇报吧?”李光磊声音依旧冷淡。
“李局是没做专门要求,但我们不能不重视呀。上次您派崔股长送去文件后,我们立即参照文件,还有先前整改通知书,与当前实际工作比对。经过比对,我们做了……”金沈缓满脸笑意,不紧不慢,汇报了整改与落实情况。
汇报一通之后,金沈媛又做起了说明:“原以为局里会派领导现场检查,我们就一直恭候着。可能是局里工作太忙,一直没有去检查,我这才直接到您这来汇报,您不会怪我冒昧和唐突吧?”
“金总讲完了?”李光磊答非所问,完全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我们毕竟站位不如李局,还请李局指示,我们感激不尽。”金沈媛说到这里,随即取出一个塑封袋,递了过去,“这是报告。”
李光磊没有接,说了句:“放那吧,等我有时间再看。”
“好的,李局您可一定要亲自看哟!”金沈媛说着,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毛,放下塑封袋。
“等等。”注意到对方神情有异,李光磊喊住已经起身的金沈媛,“烦请金总把报告拿出来,好吗?”
金沈媛先是一愕,随即又满脸笑意,哈腰拿起塑封袋,小心的取出里面文档,顺着桌面轻轻向前一推:“李局,给您!”
李光磊忽的拿起桌上尺子,快速插*进文档,猛的一挑:“这是什么意思?”
文档应声摊开,一张崭新的银行卡躺在里面。
金沈媛依旧说的不疾不徐:“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名字和密码都在纸条上写着,帐户是一个陌生的人名。”
“拿回去。”李光磊面无表情,语气冷竣。
“这……”金沈媛略一迟疑,探身拿起银行卡,却又取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来,“李局,主要考虑到纸币不太好带,这个请笑纳,就一点小意思,也保值。”
红色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黄澄澄的东西,看样子少说也在百克以上了。
李光磊脸色一寒:“拿回去。”
“李局,您不要吓唬人家嘛!做为正规生产企业,能遇到您这样负责、懂行的主管领导,那是我们企业的荣幸,我们非常感激您!小妹自打第一次见到您,就被您的气质所折服,就想和您结交。只是您公务烦忙,又太过讲原则,总是不给这样的机会,小妹这才冒昧表示一下。请您相信我,我是真心的,绝没有其它意思。”金沈媛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最后还故意撅起了嘴巴,“李局,这可是小妹的一片心意,您就不要见外了。”
“拿回去。”李光磊语气中已经带了怒意。
金沈媛显着很为难:“李局,我真的就是仰慕你,没有别的意思。您要是……要是……您看这样行不行,就给小妹一次做东的机会,清茶一杯,粗饭一碗,让小妹近距离感受一下您的领导艺术,好不好嘛!”
“请带上你的东西,我要忙了。”李光磊说着,伸手一指屋门方向。
“李局长,您……”金沈媛迟疑一下,并没拿起盒子,而是转身便走。
李光磊马上厉声道:“你要是不拿走的话,我就让人扔出去了。”
“您,您怎么能这样呀。”金沈媛又嘟起了嘴,来在桌边,拿起红盒子,装到挎包里,依依不舍的出了屋子。
“李局,您怎么这么对我呀。”金沈媛委屈的声音传了进来。
“妈的,骚*货,专门臭老子。”李光磊咬牙低骂,眼中射*出两道精芒。
相比起李光磊的咬牙切齿,金沈媛却是另一种神色。刚才在院子里还是凄楚神情,一坐到车上,立即便喜笑颜开。当汽车离开环保局后,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了一阵。
笑过之后,把汽车泊到公路边上,金沈媛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时间不长,手机里传出一个男声:“怎么样?”
“不收。”金沈媛回道。
对方“哦”了一声:“真不收?是扭捏作态,还是有什么顾虑?”
金沈媛点点头:“真不收。给卡不要,黄*货不碰,说着就要翻脸。我觉得不像假装的,至于是油盐不进,还是有什么考虑,暂时还不能确定。”
“怎么可能油盐不进?要么是隐藏的太深,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敢,我看恐怕是后者呀。”停了一下,对方又说,“对了,你看他的状态怎么样?”
金沈媛回复:“小*脸很憔悴,精神头不足,无精打采的,就像霜打的茄子。”
“好,好,这就对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还能有多大胆。哈哈哈……”笑到半截,对方忽又道,“不行,不行,别看小家伙人不大,可是屡次三番找麻烦,看来还得加点料。”
“你要干什么?”金沈媛忙问。
手机里停了一下,才传出声音:“你紧张什么?对了,你邀请他没有?”
“请了,以前就请示,可人家根本就不接招。”金沈媛道。
“呵呵,还挺能呀,那还真得换点料了,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停了一下,对方忽的又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挺在乎他的,不会真的想假戏真做吧?”
“胡说什么,人家只属于你嘛!”金沈媛撒起了娇。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在笑声中,对方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金沈媛冷哼一声:“你以为老娘不想?哎……”
……
今天李光磊休息的很早,天刚黑就躺下了。这并非他有多瞌睡,而是想静静的躺着想问题,思考关于绿生洁源的事。
从近期的事项来看,这个绿生洁源很警觉,而且触角伸得还很长,软硬招数也是五花八门,最终目的就一个:你李光磊别查了。
有那么多百姓的诉求在,自己就是管这个的,能不查吗?可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怎么查?先不说绿生洁源的千般遮盖,怕是连人家的大门还没进,就又被从后面扯出来了。再说了,怎么可能不考虑绿生洁源的因素,那个蝎子女人便已让自己头疼,她身后的力量岂可忽视?可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想到更好办法,反而心中更为烦乱,烦的李光磊再次翻个不停。
“咚”、“咚”,
什么声音?李光磊立即竖起耳朵。
“咚”、“当”,
不好,有人扔东西。李光磊略一楞怔,立即坐起来,快速蹬上了衣裤。
跳到地上,穿好鞋子,李光磊冲向外屋。却忽又收住步子,“啪”的一下拉灭电灯,蹑手蹑脚到了外屋,隐在门后。
又听了一会儿,再没听到声响,李光磊悄悄掀起窗帘一角,望向外面。
借着微弱的光线,李光磊发现,地上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大石头。
想了想,李光磊没有出去,这并非怕不怕的事,而是如何保护自己的问题。但他却隔着窗户,用手电照去。
地上果然躺了几块大石头,虽说不是特大,但也得双手才能投掷进来。如果被石块砸中,轻则肿*胀流血,重则倒地不起。
大门依然关得紧紧的,锁子也锁得好好的,院里地上也没有破碎的玻璃等物。李光磊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不过却没有脱掉衣服。
后半夜没有石头扔进来,也没有类似声响,但李光磊依然没有休息好。怎么能睡好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光磊出院一看,院里一共五块石头。看样子主要为了弄出动静,让自己听到,否则只要再多用点力气,怕是窗户玻璃怎么也得坏几块。
开始李光磊想着把石块悄悄弄出院子,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当人们来到单位时,看到那些石块,都很惊讶,难免要议论一番。
面对韩银河的询问,李光磊回答的很淡然:“不知怎么弄的,睡得很死,把它们弄出去就行了。”
连着隔了两天,晚上太平无事,没有东西扔进来,也没有其它异常。第四晚的时候,倒是没有石块光顾,不过却出现了几只死小鸡、死小猫。这些小动物样子很惨,要么缺条腿,要么掉个耳朵,意思不言而喻。
在这几天中,李光磊接到消息,老马沟乡小营村好多村民窗户被砸,院里也扔进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还听说,有些村民相约出门,楞是被一些陌生壮汉挡了回去。
种种迹象表明,软硬兼施的手段又加码了。
相关事项汇集到一些,弄得好多人人心慌慌,社会上也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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