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贩卖

    
    周四一整天，陈旧都待在学校。
    昨天晚上徒步四公里走回学校这个事情，陈旧记下了。
    甚至当时的想法都记得清楚，‘明明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偏又不能游过去！’
    上午没有必修课，陈旧索性在宿舍整理小论文，不过他想的更多的是，文字编辑能力这六个字。
    “辣鸡店铺，什么鸡儿提示都没有，好歹弄个提升方向出来？”
    “这损失算谁的？”
    “……”
    中文系优秀学生陈旧流下了没文化，没水平的眼泪。
    心里这么想，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正好小论文就能锻炼文字编辑能力。
    按照系里的要求，4月20日之前必须上交论文，尽管只是类似于随堂作业的小论文，但不仅对论文格式有严格要求，对其它方面要求也不少。
    唯一像小论文的是不查重，不过如果觉得自己牛批，可以查重后发表到期刊，这个没限制。
    因为是在尝试找记忆源本，陈旧这一路收集的资料很多，加上有曾经扑街的码字速度，一上午整理出了初稿。
    “666，牛批！”从早上开始就没见人影的于城突然冒了出来。
    陈旧屁股下的椅子都往后退了半步：“吓我一跳！”
    “你也太牛批了吧？一个上午就把论文弄好了！”于城瞪大眼睛嚷嚷道。
    他的功课成绩跟陈旧相差不多，否则也不会经常自我标榜是三好学生，所以能明白陈旧现在的操作有多牛批。
    “顺路收集的资料多，做了个整理，现在也就是个初稿。”陈旧笑了笑，“倒是你，才回来就待不住，从昨晚浪到现在？”
    “啧，你就没想跟我说点什么吗？最近神神秘秘的，谈对象也不用这么藏着掖着吧？”于城挑着眉道。
    陈旧摆了摆手：“想哪去了你，不都说忙着呢吗！”
    店铺的事情，陈旧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出来，没找到很合适的理由之前，随便说容易造成误会与麻烦。
    于城又问：“中午去四季吃吗？”
    陈旧摇摇头：“不去，周末再去，正好带着季夏去，多一个人多吃你一份钱。”
    “请季夏吃饭是应当的，完全没意见，那就周末去，正好的。”于城半点意见都没有。
    下午的必修课上完后，陈旧便去了图书馆，精心查阅相关资料继续修改论文，顺便锻炼文字编辑能力；相较于去店铺营业，回来没车骑还得走路，陈旧更喜欢自己玩。
    于城也跟着一块去了图书馆，用他的话说，他是三好学生，去图书馆基本操作！
    于城确实比较用心，也得承认有些人在读书这种事情上天生就比一般人厉害一些，所以哪怕于城经常浪迹天涯，用心起来也很厉害，半个下午加晚上三四个小时，基本整理出了个论文大纲，再花点时间，初稿就出来了。
    “牛批！我就说你要是用心上学的话，指不定现在年级第一就是你，多风头！”陈旧啧啧道。
    于城翻了个白眼：“脸呢？”
    ……
    于城写论文的时候，陈旧花了点时间上网浏览了不少店铺招工的待遇跟要求，顿觉腰眼子疼。
    “招个助理这种事情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呐……”
    周五傍晚，于城在宿舍写论文时，陈旧招呼一声出了门。
    趁时间充裕，把必须完成的营业完成，省了到时手忙脚乱，也正好留出时间早点找到下一份记忆源本，到时招个助理顶替营业，ojbk。
    陈旧也知道店铺说明书上一些字眼里面的坑，三份商品并不一定是下一份记忆源本收录成商品就算，万一在这之前《先生》卖完了呢？
    吸取了前天的教训，到店铺门口后，陈旧将共享单车稍微往路里面挪了挪，打开店门一看时间：“嚯呦，今天时间还挺早。”
    才下午五点四十五分，陈旧迅速开始营业。
    六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店铺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妇女。
    进来后看到空旷的店铺，女人很明显的愣了下，再一转头，刚好迎上陈旧严肃的脸色，结结巴巴的道：“先…先生，不…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走错了，对不起，再见。”
    说完撒溜儿就跑了，连头都没回。
    陈旧：“……”
    “得多锻炼店长业务能力，严肃过头了……”
    这是陈旧接管店铺后第一次遇见看样子的确是走错了的客人，因为二沙岛本身的缘故，找卫生间的不会来店铺——店铺往西不到一百米就有公共洗手间，隔壁就是咖啡厅、星海音乐厅等。
    陈旧也不太能搞明白路人怎样看待店铺名字，所以有走错的人也不奇怪，就是女人走前说的话和落荒而逃的样子，让他很心塞。
    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能到这种一个照脸把人吓走的地步？
    “我的妈……”
    “这还怎么做生意啊……”
    女人走后，陈旧特地稍微放松了下，僵硬的脸色有所松弛，变得没那么齐整的严肃，深呼一口气，重新进入店长模式。
    前天晚上的那位小哥临走前，跟陈旧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让他对《拒绝失败》这份商品的售卖总算有了点信心。
    连林语淙都有些犹豫，还建议有点介绍，不过如果展示介绍的话，内容太丰富，不太符合低调与爱买不买的店长身份。
    陈旧心里想着今天要是能再卖出一份商品的体验次数的话，基本上就可以准备准备出门寻找记忆源本了。
    “是家庭情况紧张加店铺太坑，限制了我的行动力！”
    陈旧有点想哭，一开始就觉得是接手了个大坑货，第一天非正式营业收益的三万让他微微改观，这才几天，全部打回原形。
    “我是不是应该做块牌子放外面，告诉过路的人店铺提供的商品？也避免有人走错耽误时间？”
    “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太积极了点？会与店长的严肃身份不符？”
    “……”
    手机的轻微震动打断了陈旧的胡思乱想，他从兜里摸出手机，解锁后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小弟弟，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
    陈旧没用电脑登录微信，所以直接看到的是消息内容，然后才注意到微信好友的名字——